第一千零四十三節 提前抓捕
範一舟壓制着怒火,忍了忍示意司機離開。下午方悅接完沈斌的電話,範一舟就覺得夫人有點神色恍惚。生性多疑的範一舟專門讓陳果暗中盯着,果不其然,方悅根本就不是身體不適,而是‘敘舊情’來了。
雖然範一舟相信方悅不會跟沈斌做出什麼苟且之事,但這種隱瞞令他非常震怒。特別是跟自己的死對頭去約會,如果不是顧忌方悅的身世,範一舟定會讓她知道隱瞞的後果。
在這家日式料理店中,沈斌點了一箇中式雅間,他不怎麼習慣坐在榻榻米上喫飯。房間佈置的很雅緻,頗有三十年代舊上海灘的風格。
沈斌也沒跟方悅客氣,直接點了幾樣可口的菜系,還上了一瓶日本清酒。
方悅看了沈斌一眼,“沈斌,我發現你還是那麼自以爲是,居然也不問問女士喜歡喫什麼。”
沈斌淡淡的一笑,“不用問,你這丫頭十幾歲就纏着我,喜歡喫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總不至於跟了範一舟,連飲食喜歡都改變了吧。”
方悅被沈斌說的心神微微一震,眼神閃爍着趕緊避開沈斌的目光。一個女人深深愛上一個男人,即便是恨,也抹不去當初的記憶。
不大一會兒,酒菜上齊,沈斌打開清酒給方悅倒了一杯。方悅一伸手,阻攔道。
“沈斌,我瞞着一舟出來的,不方便喝酒。”
沈斌一愣,看着方悅呵呵笑道,“怎麼,你怕了?這可不是你的個性。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你這丫頭就沒有不敢做的事。”
方悅被沈斌一激,哼了一聲,“我怕什麼,你以爲一舟跟你似的無情無義。”
方悅說完,立馬感覺到這個詞彙用的有點不妥,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一舟很體貼,不像某些人一樣冷酷無情。”
“這話說的不對,我對女人向來是溫柔有加,從來沒對女人動過粗。”沈斌說着,還是堅持着給方悅倒滿。沈斌巴不得方悅喝的滿身酒氣,回去兩口子大吵一架。雖說想法有點齷齪,卻是讓兩人分開的最好契機。
“騙誰呢你,就你還對女人溫柔?別忘了我是少女的時候就被你打過,別不承認。”方悅瞪眼說道。
“那時候你還不是女人,只是一個黃毛丫頭。而且做錯了事,該打!”
“沈斌,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過女人?”方悅直視着沈斌。
沈斌一愣,故意避開方悅的目光,坐下來端起酒杯,“現在你是了,不但是個成熟美麗的女人,而且還是叱吒風雲的商業女強人。來,爲我們的悅丫頭,蛻變成女強人乾一杯。”
方悅微微一怔,有點失落的端起清酒,“是啊,我長大了,成熟了,但也失去了很多。有時候照着鏡子,連我自己都找不回以前的影子。記得當年在西丹,我喝酒打架出入夜總會等成人場所,自由自在。學校裏,我拉幫結夥成了女王,一個短信就能讓大牙帶一羣人過來,那時候覺得自己很威風,連老師都怕我。爸媽忙着工作沒空管我,只有你,成了我心中的惡魔。”
沈斌淺笑了一下,那個時候方悅吸毒,沈斌很清楚是受西丹火電那幫人的引誘,方悅本性並不壞。或許正是因爲那次可怕的戒毒,讓方悅徹底改變了性格。不然的話,方悅沒準就變成張揚跋扈的權二代。
“小悅,咱們很久沒有這麼坦誠的交流了。說實話,這麼一說,很懷念過去。”沈斌說着一仰脖,把清酒灌進了嘴裏。
方悅端着酒杯,猶豫了一下放了下來。方悅要了一瓶純奶,倒進了自己的茶杯裏。
沈斌笑了笑,既然方悅不喝,他也不便勉強。沈斌品着純正的日本清酒,回憶着過去。兩個人聊得氣氛很融洽,或許是想長時間留住過去美好的時光,兩人都刻意迴避着現實的當下。因爲他們知道,一旦戳破這層窗戶紙,一切的美好將化爲泡影。
沈斌看着時間不早了,猶豫了一下,說道,“小悅,最近一年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咱們之間產生很大的誤會。說實話,有些事我很想坦誠的與你交流一下。”
方悅看着沈斌,慘淡的一笑,“沈大哥,何必這麼快就說出來。我真想今晚永遠不提現在的事,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不得不面對。”
“小悅,現實的苦難,其實都是成年人自己的選擇。咱們之間我不認爲有什麼障礙,要說有障礙,或許~出自範一舟身上。”沈斌故意把話題引到了範一舟。
方悅微微嘆息一聲,“沈大哥,其實這與一舟無關,都是我自己造出來的孽緣。我承認自己~愛過你,不過現在我想開了。得不到的東西,終究是鏡花水月,留下美好的回憶也不錯。”
方悅說着,忽然嫣然一笑,“沈大哥,我不跟你喝酒,並非是一舟的原因。前幾天我做了檢查,我現在是~準媽媽了。”方悅臉上,盪漾着幸福的笑容。
沈斌一愣,看着方悅幸福的笑容,沈斌強擠出一絲微笑,“恭喜啊,沒想到當年頑皮的小丫頭,也要當媽媽了。”
沈斌嘴上恭喜,但是內心裏卻是如打碎的五味瓶。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是不是該提醒方悅離開範一舟。方悅的懷孕,讓沈斌猶豫起來。
方悅卻是開心的笑道,“沈大哥,人們都說女人壞了孩子,會顯現出慈性的一面。這段時間我也在反思,其實咱們之間鬧得這麼僵,根本就是個笑話。且不說你跟我爸的關係,就是咱們之間,也沒必要走到這一步。說來都怪我不該這麼任性,現在說開了,我心裏暢快了許多。”
沈斌尷尬的笑了笑,“小悅,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這麼簡單。如果我現在~要求你離開範一舟,你會不會答應。”
沈斌說完,謹慎的看着方悅。以他對方悅的瞭解,接下來肯定是一番暴風驟雨。特別是方悅已經懷了範一舟的骨肉,如果不是範一舟不可饒恕,沈斌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方悅喫驚的盯着沈斌,忽然咯咯一笑,“好啊,只要你能保證和謝大小姐離婚,然後娶我,我馬上離開一舟。”
“呃~!”沈斌一愣,“死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別忘了我和你爸是哥們。”
“既然你不娶我,幹嘛拆散我們。哼,男人都是一個樣,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喫着碗裏看着鍋裏,恨不能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讓他挑選。我承認一舟不如你有男人味,但是有一點他比你強多了,最起碼他不花心。”方悅彷彿看穿了沈斌的心思,她覺得沈斌應該是氾濫着醋意,這一點令方悅很開心。
沈斌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這個話題無法再繼續下去。此時的方悅正沉浸在準媽媽的幸福之中,不管沈斌說什麼,恐怕都無法讓她相信範一舟虛假的一面。更何況,沈斌還不能曝出範一舟真實的身份。
溫馨之中時間過得很快,方悅看了看時間,不得不提出告辭。沈斌把方悅送到車旁,方悅看了看沈斌,猶豫了一下說道。
“沈大哥,我知道你心裏看不起一舟。其實他也不容易,靠自己的雙手建立起風之行,對我來說他已經很優秀了。如果以後你們之間有什麼衝突,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鬧得太僵。”
沈斌苦澀的一笑,“小悅,我這人向來是後發制人。只要他不招惹我,本本分分的做人,我不會爲難他。”
方悅笑了笑,“這就好,過兩天我們就要去三亞,或許,咱們以後很少見面了。”
“怎麼,你們不是把重點放在南湖了嗎?爲何要去三亞。”沈斌喫驚的問道。
方悅幽怨的看了沈斌一眼,“還不是因爲你,一舟不想再和你發生矛盾,我們惹不起您這位大人物,只能避開。或許,會去國外住一段時間。”
沈斌明知範一舟什麼意思,但是在方悅面前,他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今晚的相聚,對沈斌來說最大的收穫,就是解除了兩人之間的誤會。女人是善變的,方悅在沈斌眼中更是多變的性格。從少女時期的小魔女,到演藝界的女明星。再後來成爲商界女強人,現在又變成即將初爲人母的準媽媽。如果不是範一舟的身份,沈斌肯定會送上真誠的祝福。但一想到範一舟最終的結局,沈斌不免替方悅感到惋惜。除非出現奇蹟令範一舟回頭是岸,否則方悅註定要痛苦一生。
碧輝大酒店,範一舟早早的從宴會上返回。方悅一進門,發現範一舟居然坐在客廳裏,不禁微微一愣。
“一舟,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方悅喫驚的問道。
範一舟看着方悅,壓着內心的怒火,微笑着反問道,“你不是身體不好嗎,爲何又出去了?”
“我~我去做了下美容,反正閒着也沒事。”
方悅沒有說出她去和沈斌約會,只是不想引起什麼誤會。但這話聽在範一舟耳朵裏,卻是另外一番滋味。雖然他跟方悅談不上什麼情深似海,畢竟兩人是合法的夫妻。
範一舟站了起來,強壓着內心的怒火說道,“那好吧,既然身體沒事,你先睡吧,今晚我還有事,不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你還要出去。”方悅一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難道不是嗎。”範一舟一語雙關的說道。
方悅心中一動,有點不自然的放下坤包,“懶得問你,別喝得太多,注意身體。”
範一舟多麼希望方悅能夠坦誠的告訴他去見了沈斌。方悅越是不說,範一舟內心越是酸楚和憤恨。不管在任何國家任何學歷,綠帽子都是男人的禁忌。
範一舟離開了房間,喊着夏俊峯和陳果兩人,他要找個地方狠狠的醉上一番。如果對方不是沈斌,範一舟都敢下令滅了他。但是面對沈斌,他不敢下達這個命令。
三個人來到一間法式酒吧,範一舟二話不說,點了十幾杯最烈的墨西哥龍舌蘭。
陳果和夏俊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範一舟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着墨西哥烈酒,兩人喫驚的對視了一眼。
“董事長,不能再喝了,這酒非常烈。”夏俊峯勸道。
“別管我~今晚我要一醉方休。你們聽着,那個沈斌~我發誓~發誓一定親手宰了他。”範一舟呼着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董事長,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陳果疑惑的問道。
範一舟搖了搖頭,“狗男女,簡直是一對狗男女。”說着,範一舟一樣脖又灌下去一杯。
酒吧對面的街邊,一輛黑色的轎車中,廖尚勇打開筆記本不停的查詢着。
“這個陳果,果然也是美國回來的。小簡,半夜三更範一舟帶着這兩人來酒吧,關係肯定不一般。這個陳果,列入重點監控對象。”廖尚勇說道。
“廖處,咱們的人手不夠,我看還是收縮一下,把監控李國光的人撤下來。”簡又醇看着廖尚勇請示道。
廖尚勇點頭說道,“嗯,我也覺得李國光作用不大。那個老傢伙只不過是內心對國家不滿,應該不是範一舟核心層面人物。”
“廖處,另外您得跟大牙說一聲,那個二愣子還真把我當成跑堂的了,居然讓我在浴池裏負責一羣搓背工。”簡又醇苦笑道。
“什麼?負責搓背?”廖尚勇喫驚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搓背,是負責那羣搓背的。按他的話說我是熟人介紹來的,總的給點面子,大小也是個領導。活很輕鬆,工資還比一般人高。可是~我哪有這個閒心啊。”簡又醇郁悶的笑道。
“那混蛋腦子不正常,這事得讓斌哥告訴他。你等會,我給斌哥打個電話。”
廖尚勇說着,拿出手機給沈斌撥了過去。電話一通,廖尚勇客氣的問道。
“斌哥,還沒睡吧?”
“大勇,正好我想找你呢。”
“怎麼,有任務?”廖尚勇一怔。
“找我什麼事,你先說吧。”
“哦,是這樣,小簡去了大牙那裏,大牙他~居然讓小簡負責搓澡工。斌哥,您是不是沒給大牙說清楚?”廖尚勇笑道。
“這混蛋,我都說了讓他照顧一下。”
“不是,這確實也算照顧了,估計他理解錯了您的意思。小簡要展開工作,我覺得必須讓大牙知道小簡的身份。不然這樣下去,根本不好開展。”
“嗯,我來安排。”
“對了斌哥,今晚範一舟跟兩個下屬出來喝酒,看樣子關係絕不一般。其中一個夏俊峯我們已經掌握了,另外一個也是沒掛職的小人物,名叫陳果。”
“大勇,恐怕咱們要改變計劃了。範一舟即將離開南湖,我估計,他會帶走重要的跟班。你聽着,立即祕密抓捕市局指揮中心的那個李慕斯。從他嘴裏挖出夏俊峯的情況,一定要在範一舟離開之前打亂他的計劃。”
廖尚勇一愣,“他要逃?”
“不是逃,是要避開我。雖然老韓他們盯着三亞,但是那邊沒有官方的配合,很難找出把柄。只要把夏俊峯留在南湖,相信範一舟很快會自亂陣腳。”
“好,我馬上安排,連夜抓捕。”
廖尚勇掛斷電話,馬上在電腦中查詢了一下李慕斯值班情況。根據市局指揮中心值班表顯示,李慕斯今晚正好當值。廖尚勇趕緊給天長市國安局局長費德榮打了過去。抓捕市局警員,必須要國安市局局長簽字纔行。
夜色中,負責監視的黑色轎車緩緩離開。天長市國安局,兩輛警車也開了出來。三輛車的方向,都是直奔天長市110指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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