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7章 方浩然的提請
“奶奶的，別以爲升任祕書長我就治不了你。哦，對了，你別光顧着小薇和方悅，於萬昌那邊你也小心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防止他糾集一批老人在人大常委會上否決你。省裏的那些老同志，該去看望的還得去。這幫老杆子都是到屆的人，他們纔不買你岳父的賬。”苗鎵祥好心的提醒道。
“我哪還有心思管那些，先把這事擺平再說。”兩個人說着，沈斌調轉車頭向省府方向開去。
沈斌這邊剛走不久，範一舟等人也來到停車場。醫院的vip病房佈置的再好也沒有賓館舒適，方悅當然不會住在這裏。兩輛車開出停車場，高樹軍沒有跟着範一舟回賓館，往左一打方向，與範一舟方悅分道揚鑣。高樹軍還有他的任務，範一舟命令他以最短的時間讓此事曝光。但是，決不能以風之行的名義泄露消息。範一舟知道這種新聞一曝光，很快就能在媒介上炒翻天。到時候不管是方浩然還是沈斌，都會動用權力封鎖和追查源頭，範一舟決不能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高樹軍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一個電話，在街道上不緊不慢的開着車。
高樹軍車後不遠，一輛很普通的國產轎車，若即若離的一直跟隨高樹軍。這輛車內開車的不是別人，而是國安行署的廖尚勇。
祕密調查範一舟的命令行署內沒人知道，別看廖尚勇人單勢薄，他卻很快抓住了重點。廖尚勇很清楚範一舟不可能單打獨鬥，重要的事情肯定會安排給手下最信任的人去做。這其中，風之行保安部主任鄭阿華，風之行南湖籌委會主管經理高樹軍，這兩人落入了廖尚勇的目標之內。廖尚勇分身乏術，只能針對其中一人實施監控。
廖尚勇跟隨高樹軍沒幾天，他就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行爲。廖尚勇準備抽空跟沈斌說說這些事，他相信沈斌會很感興趣。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範一舟沒想到自己得力干將，已經被人盯了梢！
沈斌送回苗鎵祥，匆匆來到了水榭花園小區。丁薇嫌省府接待中心來往官員太多，住在那裏不方便，讓周江在水榭花園臨時租了一套獨體別墅。不光是丁薇，包括周江張沫等人目前都暫時住在這裏。丁薇租住高級別墅到不是爲了省錢，主要是行動方便，進進出出不會引起衆多狗仔的關注。
別墅一層大廳裏閒散的坐着幾個人，周江與兩名兄弟品着茶私下說着什麼。楊蕊也在場，正在角落裏打開電腦，跟隨一名男子學習着怎樣捕捉新聞知識。丁薇說到做到，已經開始着手在南湖成立觀察集團新聞報道站。楊蕊不但是副站長，也是第一批培訓的新聞報道員。
沈斌停好車走了進來，衆人紛紛起身與沈斌打着招呼。沈斌點了點頭，向周江問道，“小薇呢？”
“和張姐在樓上，斌哥，那邊沒事吧？”周江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事，你們先聊着，我去看看小薇。”沈斌說完向樓上走去。
二樓的小茶廳裏，丁薇和張沫面前各自開着一部電腦，兩人正指指點點說着什麼。看到沈斌進來，兩人停止了談話。
沈斌一看丁薇的情緒很平穩，笑着問道，“聊什麼呢，這麼認真。”
張沫客氣的打了聲招呼，說道，“斌哥，我跟丁總正計劃把虛幻的網遊和真人視頻音頻銜接起來，發展成半真半假的虛幻世界。如果能成功的話，風之行投入最大的網遊項目很快就會淘汰。”
沈斌笑了笑，看着丁薇問道，“怎麼，還不解氣，準備把他們徹底擠垮？”
“給他們臉不要臉，從現在開始，不管明的暗的，我要讓他們得罪姑奶奶是什麼下場。”丁薇臉上帶着一絲煞氣。
張沫看了看沈斌，歉意的說道，“今天本來該是我去洽談，臨時有事才讓丁總出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
“沫沫，這不怪你，該來的總是要來。方悅那死丫頭從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就該讓她墮落下去。”丁薇幽怨的看了沈斌一眼。
“斌哥，那邊什麼情況？她們不會追究吧。”張沫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大事，都是自己人，最多是發發牢騷而已。方浩然也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各打五十大板。”沈斌故作輕鬆的說道。
丁薇哼了一聲，“什麼各打五十大板，他自己沒教育好女兒，我這是替他管教管教。”
沈斌尷尬的撓了撓頭，趕緊改變了一下話題，“張沫，何林最近還好嗎，這傢伙也不給我來個電話。”
“他挺忙的，最近和嘯東哥兩口子，在西邊又聯合搞了點產業。昨天打電話還問起你呢，對了，我哥說要來看你。”
“你哥？他來幹什麼。”沈斌一怔。
“斌哥，你怎麼能這種口氣，在我哥心裏你可是他最崇拜的人。聽說您高升了，我哥打算來這裏開創未來。”張沫笑道。
沈斌心說大牙那小子除了三陪產業就沒幹過正事，他來這裏，指不定以後要和警察打多少交道呢。
張沫寒暄了幾句，拿着自己的電腦向樓下走去，把空間讓給了沈斌和丁薇。
張沫一走，沈斌走過去坐在丁薇的身旁，小聲說道，“怎麼，還在生氣。”
“說吧，那死丫頭提出什麼要求。賠錢沒問題，反正讓我給她賠禮道歉，我決不答應。”丁薇把頭靠在沈斌肩膀上，沉悶的說道。
“小薇，只要你不生氣就好，其他的我來解決。說實話，今天我給方哥打電話的時候，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還好，方哥沒讓我失望。”
丁薇一怔，擡頭看着沈斌，感動的說道，“斌，我已經過了瘋狂的年齡，其實我也不想給你招惹麻煩。今天要不是真被她氣急了，也纔不屑跟她動手。”
沈斌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丁薇的臉頰，“我們的小魔女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做事很有分寸，這一點我相信。”
丁薇輕輕的扭了一下，“就知道哄人開心，不過我喜歡聽。斌，其實打完之後我也有點怕，怕你生氣。”丁薇滿腔的憤怒，被沈斌的溫柔化解於無形。
丁薇不懼怕任何外來壓力，但是她真害怕沈斌會生氣。女人的心思和複雜，眼看着姐妹們都生兒育女，丁薇在這件事上產生了自卑感。她擔心有朝一日自己容顏老去，沈斌會漸漸的淡忘了她。所以今天方悅拿這種話刺激丁薇，正戳中了她的痛處，要不然丁薇也不會針對三名普通保鏢痛下重手，她把對方悅的恨意全部轉移到他們身上。
沈斌安慰着丁薇，雖然說得很輕鬆，但是沈斌知道方悅和範一舟不會就此罷休。此時，與此事的相關人員都沒有閒着。特別是身在北京的方浩然，也在焦急的坐在書房等待着電話。
別看方浩然跟沈斌通話的時候顯得很平靜，但是身爲父親，他當然會擔心自己的女兒。方浩然很清楚丁薇的實力，他擔心女兒可別真的被打傷。
方浩然沒有給方悅和範一舟打電話追問此事，他知道黃維和苗鎵祥肯定會給自己彙報最新情況。果不其然，黃維第一個把電話打了過來。不過黃維並不清楚事情的起因，他也沒有聽方悅的一面之詞，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如實告訴了方浩然。
得知女兒沒事，方浩然暗暗鬆了口氣。方浩然沒有下達什麼指示，他知道黃維的能力還壓制不住衆人。況且有苗鎵祥在南湖，還輪不到黃維主持大局。方浩然告知黃維不要干涉，只需把最新情況告訴他就好。至於女婿的表現，方浩然覺得很正常，不論是站在家庭還是企業的立場，範一舟的行爲都無可厚非。
時隔一個多小時，方浩然終於等到了苗鎵祥的電話。不管事大事小，畢竟牽連到的背景非常複雜，有些事方浩然還是要向苗鎵祥叮囑幾句。
“老苗啊，我還以爲你不給我打電話呢。”方浩然拿着電話苦笑着說道。
“怎麼，等急了？”
“你說呢，誰的孩子誰不疼，悅兒在你的地面上出事，你這個當叔叔的可有責任啊。”
“老方，聽你的意思，是要讓我替悅兒出頭？”
“都是自己人，出什麼頭，我是讓你這個當叔叔的，替我安慰一下女兒。”
“這還差不多，你要真讓我出頭，那我可得站在小薇姑娘的立場上說話。”
方浩然微微一怔，“怎麼，你調查了？”
“嗯，剛纔我把一位在現場的執行臺長叫了過來，調查清楚之後纔給你打的電話。老方啊，這次還真不能怪小薇姑娘衝動。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苗鎵祥把爭執的原因詳細的向方浩然陳訴了一遍。
苗鎵祥做事很謹慎，沈斌送他回去之後，苗鎵祥推掉了所有的應酬，當即給省衛視馬建業掛了一個電話。得知有位副臺長在現場，苗鎵祥立即讓馬建業通知那位副臺長過來。苗鎵祥問的很詳細，讓那位副臺長一個字不漏的如實轉告，不許夾帶個人的觀點。問明之後，苗鎵祥心說就算他是小薇，也得抽方悅幾個嘴巴子。雙方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女性，你可以乖張刁蠻，但是這種揭短的行爲非常下作。
苗鎵祥與方浩然的關係非同一般，說話向來直來直去無需掩飾什麼。轉述完事情的經過，苗鎵祥接着說道。
“老方，還有件事我的說一說。你那位女婿，給我的印象非常不好。不管他處於什麼角色位置，說話做事不像是個成熟男人的行爲。”
方浩然呵呵笑道，“老苗，這不怪他，自己的老婆和員工捱了打，放在誰身上不着急啊。年輕人嘛，說幾句氣話也是難免的。”
“老方，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你瞭解我，我苗鎵祥向來有啥說啥。在這件事上，如果放在普通家庭，小范就是拿菜刀去拼命我都不會意外。但是，身爲你方浩然的女婿，又是一名成功的企業家，他的行爲卻讓人琢磨不透了。且不說沈斌跟你老方的關係有多深，即便是你的政敵，小范也不該表現的如此膚淺。我以一名局外政客的眼光來觀察，小范的表現不是在維護自己的權益，倒像是想挑撥什麼。你也別怪我老苗多心，我覺得你這個女婿在思想上很有問題。”
苗鎵祥說的很重，但是作爲朋友和政治盟友，他必須要提醒方浩然注意這些傾向。苗鎵祥在政界混到這一步，表面看着很粗糙，其內心卻非常細膩。
範一舟的表演可以瞞過沈斌和黃維，甚至在岳父的眼裏也是正常男人的表現。但是，他不該在苗鎵祥這樣有着敏銳政治嗅覺的老薑面前，表演的太露骨。苗鎵祥畢竟不是當事人，他可以從另外的視角觀察問題。苗鎵祥發現範一舟的表現，已經完全不符合官宦門第的思維。身爲方浩然的女婿，他應該知道設置了沈斌這樣的對立面，會對方浩然造成多大的政治影響。這種行爲即便京城******裏的二世祖，也不會這麼弱智，更別說是成功企業家這種精明人士。不過苗鎵祥也沒有考慮的過深，他覺得這是範一舟出於一種針對商業對手的憤恨，而沒有考慮其中的政治因素。所以苗鎵祥要提醒方浩然，不要讓自己的女婿攪亂了他的政治佈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苗鎵祥這番肺腑之言頓時讓方浩然升起了警覺。他知道苗鎵祥不會出於某種目的故意說出這番話，結合風之行兩次針對沈斌的挑釁行爲，方浩然立即覺察出這裏面有問題。
兩人結束通話後，方浩然閉着眼睛冷靜的思索了一遍，開始推斷着種種不同的結局。這一推斷不要緊，方浩然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以前看似無關緊要的點點滴滴，經過方浩然慎密的政治推斷，他發現最後的結局居然驚人的一致。這些結局，無非就是要點燃他與謝援朝之間的政治炸彈。
方浩然站起來心慌意亂的來回徘徊了幾趟，腦海中仔細回憶着範一舟從出現到成爲他女婿的整個過程。方浩然停下了腳步，他忽然覺得對這個女婿，居然是如此的陌生。別看方浩然也調查過範一舟，如果換一種角度去審視，方浩然才發現這個女婿崛起的有點不正常。
方浩然的目光變得嚴峻起來，思索了幾分鐘，方浩然反鎖上房門，打開了書房內的視頻電話。
“您好首長，請問需要什麼服務。”一名年輕的男子，在視頻中恭敬的問道。
“請給我用******九號專線，接通國安潘瑞部長的電話。”方浩然冷靜的說道。
“是，請首長稍等。”
青年男子說完，畫面一閃，出現了輕鬆的音樂畫面。不大一會兒，畫面再次閃動，出現了潘瑞的影像。
“方主任您好，沒想到您動用了******九號專線，什麼事情這麼鄭重？”潘瑞在視頻中奇怪的問道。
******九號專線，其實是給所有******委員，設置的直通國安部部長專用線路。除非發生重大事情，一般很少有人動用這條專線。因爲動用這條專線，需要全程記錄備案，並上報******常委會。
“潘部長，我現在以******委員的名義正式提請國家安全部，祕密調查我的女婿範一舟。“方浩然嚴肅的說道。
潘瑞一愣，喫驚的問道，“方主任，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您怎麼……”
潘瑞沒有說下去，提請調查自己的親屬，這是國家賦予******委員級別的特權。如果沒有提出申請，國家安全部不得祕密調查政治局成員任何直系親屬。而******以下官員，則無需申請，國安部有權進行祕密調查。但是這項特權頒佈以來，國安備案上還沒出現過提請。因爲申請之後，國家安全部就可以插手申請人家庭事務，很可能因此牽連出其他重大違紀問題。不過這項權利也是一把雙刃劍，只要通過九號專線正式提請，不管查出多麼重大問題，都能保障住申請人的政治權益。因爲提交申請，本身就是一種政治交割，說明申請人沒有因爲親情而放棄組織原則。
方浩然看着潘瑞，嚴肅的說道，“潘部長，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其實到目前爲止，我沒發現什麼問題。但是我女婿範一舟畢竟是國外留學歸來的人，必須要經得起嚴格檢驗，我才能放心的把他留在身邊。潘部長，從現在開始，我的家庭會坦然的向你們敞開。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真實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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