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堪一擊(下) 作者:未知 蘇辰面容平淡,站在不遠處靜靜看着。 他不太關心誰贏誰輸,倒是很關心袁欣。 袁欣此時已經快要哭了,她要來精武社學習詠春拳,其實是受到了蘇辰的影響。 當時那一招隔山打牛,鶴步衝拳,威風不可一世。一拳之下,就把燕妮打得胸骨斷裂,吐血拋飛,在袁欣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明明可以跟蘇辰哥哥學習武技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叫他師傅啊!”袁欣這樣想。 “難道我就是個掃把星?來學個武術也會給精武社招災惹禍。”她委屈極了,同學們也沒有一個人理解她。 “你說方唐能擋得住駿一郎嗎?” “不可能,這次袁欣想錯了,她來精武社學習太失策。學習跆拳道多好啊,又帥氣又實用。就算學極真空手道也好啊,至少人家實戰很強,在世界上名聲很響,說出去也有面子。” “可是,學這種外國格鬥技,會不會被人說不愛國啊?” “切,都什麼時代了,如今說的是地球村,地球一家人,哪分什麼外國本國。只要是好的東西就可以學,不用分國界的。兄弟,你纔多大?就學着那些遺老遺少弄個閉關鎖國的思想,這樣要不得啊。” 蘇辰前面一個穿着西裝的學生在那裏口沫橫飛。 “正所謂師夷長技以制夷,我們學習他們的武技,再反過來打敗他們。不就行了。” “有道理!等看完這場好戲,大家都去跆拳道館學幾手去,精武社退了。在這裏學武簡直太丟人。” “退了。” 蘇辰冷冷的聽着這些人議論紛紛,心裏卻沒有半點波瀾。 人的思想最是奇怪,紅塵萬丈,五色迷人眼,有些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華國的拳術真的有這麼差嗎? 蘇辰簡直呵呵了。 世界上無知的人總會很多。總不能強求每個人都有着正確認知,更不要去強求每個人都十分愛國。 經常在網上會有一些新聞,有那麼一些小女生特迷韓國歐巴。迷得不要不要的。更有一些人以做日本人爲榮,特想嫁到日本去,這事已經成爲一種風氣。 只能說人上一百種種色色,完全說不清楚。 他只是靜靜的聽着。也不去爭論。 這些人要學跆拳道空手道。還是學形意詠春,關他屁事。 …… 駿一郎鞠了一個躬,顯得很有禮貌,他雙手立掌如刀,擺了一個姿勢,說道:“請賜教!” 這禮儀無可挑剔。 蘇辰也覺得日本人很奇怪,從駿一郎的眼神可以看出,這人對方唐沒有半點重視。目光中滿是嘲笑,但他仍然一板一眼的把禮儀做全。 準確的說。他的禮貌其實不是給對手的,而是給觀衆看的,他是在裝逼。 面對強者的時候,他們可以奴顏婢膝;面對弱者的時候,這個民族又會變得兇殘狠毒。 這種奇怪的矛盾性格,就如同駿一郎眼裏的嘲笑輕蔑和他那近乎完美的禮儀一樣滿是違和。 “好!” 四周響起了一陣喝彩聲,這是有些學生在爲駿一郎彬彬有禮的風度喝彩。 比起方唐那滿臉緊張,眼神兇猛的模樣,他的形象的確要強上太多。 彩聲剛停,駿一郎就動了。 “哈!”他一聲大喝跨步向前。 駿一郎連跨兩步,踩得地板都碎裂了,伴隨着這一聲大喝,聲勢極猛。 進步直拳。 簡簡單單的一式進步直拳向着方唐胸口打去。 左腿如弓,右腿似箭。 動作十分標準,打得如同教科書一般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蘇辰卻看得眼神一亮。 這一招直拳實在是可圈可點。 蘇辰精神力敏銳的感應到,駿一郎這一拳着力點是方唐背後三分,出手並不是用的崩彈勁,而是穿透勁。 如果方唐中招,肯定就是力透胸背,力道從身後穿出,不死也是重傷。 果然,傳聞中極真流空手道以兇悍著稱,招招殺手,卻是名不虛傳。 不要以爲把着力點放到對手後背很容易,這是一種高端技巧。 人的習慣是可怕的,一般人打拳,總會算好距離,打到目標就會收力。 這樣,就算打中了,也不過是皮傷骨傷,駿一郎的正面穿透直拳打的卻是內臟,沒見識過的人擋都不好擋。 就如此時的方唐就上當了。 他左側攤手斜攔,右手跟上一記耕手,就待打個反擊。 左手掌剛剛接觸到駿一郎的直拳,方唐的臉色就變了。 因爲他發現自己竟然撥不動對方的拳頭,被這一拳把詠春拳架子打散了,反攻的一招更是變得威力全無。 蘇辰撫額嘆息,方唐不但應對失策,而且在實力沒有比對方高的情況下,單手應對駿一郎的聚力一擊,完全是自討苦喫。 而且他的拳架子並沒有做到以攻代守,攻守平衡,只是先防後攻,這已經慢了。 一步慢,步步慢。 果然,駿一郎一拳打出,手臂不斷震盪,拳頭嗡嗡作響,把方唐攔截的一掌打得盪開,“嘭”的一聲打在方唐胸前。 “咻!” 四周學生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早就認爲方唐不是駿一郎的對手,但沒料到他一招都擋不住。 無論這些人再怎樣看不起華國武術,也總是有着某種奢望。 華國武術被日本空手道這樣壓制,讓他們的心裏面多多少少有些奇異的難受。 “敗了!” “果然沒說錯,這什麼詠春拳啊。完全就是吹出來的,電影裏李小龍,葉問打得多威風啊。方唐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也說是電影裏了,那都是假的好不好。” “這一下,方唐危險了!” 有人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雖然看不上方唐的拳術,但終歸是同學,還是會擔心的。 “極真流空手道跟其他空手道最大的區別就是下手絕不留情,聽說。他們師兄弟交手都是往死裏打,就跟打仇敵一般,並且還恬不知恥的說一切爲了實戰。爲武道獻身是理所當然。駿一郎佔了上風,肯定追着不停手的。” 這是理論帝在分析。 衆學生一片譁然,可場上交鋒卻還沒完,也正應證了那個理論帝的說辭。 方唐被駿一郎聚力一記直拳打得踉踉蹌蹌。嘴角溢血。他眼神灰暗,有些心灰意冷,想道:“難道我真的不適合練武,連小日本一拳都擋不住,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眼瞧着方唐就已經沒有半點鬥志。 蘇辰越看越是惱火,心裏越加慶幸自己沒有插手了。 方唐可能是沒經過多少實戰,一直跟在沈三江身邊。就如同溫室裏的花朵,還真的練成了花拳繡腿。比起沈月來卻是差得太遠了。 小貓卻是很激動的在蘇辰肩上跳來跳去,一刻停不下來:“蘇辰,那是你師弟啊,被人打了,你不幫忙嗎?” 她比蘇辰還急。 “小貓淡定點,是時候給方唐一點挫折了,上次沈月就教訓他一頓,認爲他不努力練功。不被人打他一頓,受點屈辱,他就不知道努力。” 蘇辰在一旁看着,就是不想出手。 在他的認知中,這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而且是在學院中的比試,料想小日本就算再兇狠,也不可能下殺手的,無非就是打傷方唐。 想是這樣想,他卻還是低估了小日本得勢便猖狂的個性,駿一郎佔盡了上風,卻根本不想停手。 駿一郎一拳得手,陰森一笑,趁着方唐鬥志消沉,一腳沖天踢,貼着胸就鑽天而起,踢向方唐的下巴。 方唐心裏大駭,匆忙伸手一護住上盤,卻被這一腳踢開兩手,餘勢未衰,踢在他的下巴上。 方唐被踢得飛出三米遠,“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贏了,極真流腿法很厲害啊,比跆拳道還兇狠,果真是兩招就打倒了方唐。” “啊!他幹什麼?都已經倒地了還打?小心!” “躲開啊!” 精武社衆人齊聲喊叫,可是因爲離得較遠,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圍觀的學生也是尖叫起來。 卻見到駿一郎踢倒方唐之後,順着那沖天一踢的動能腰部一擰,就跳了起來。 兩腿在空中舞得象個風箏一樣,“嗚”的一聲如同大斧一樣朝着倒地的方唐頭部劈了下去。 這是旋風腳,勢大力沉。 要是踢中方唐的頭部,就算是不死也會踢成腦震盪,變成白癡。 這小日本好狠。 而方唐此時卻是雙眼有些散亂,看來已經是躲不開這一腳了。 衆人齊齊驚呼。 卻見到一個人影,突然從人羣中竄了出來,兩個跨步就衝過**米,身體騰空而起,一足前伸,以腳對腳,“嘭”的一聲,正正踢在駿一郎的小腿上。 踢得他身體橫飛,“啪”的一聲飛了出去。 正是蘇辰。 蘇辰剛剛跟小貓說,讓方唐受點挫折也好,轉眼他卻改了主意。 這也是沒辦法。 小日本太狠毒了,只不過是比武切磋,他打贏了還要追擊,完全不顧忌對手會不會被打死打殘的,這還得了。 莫說方唐算得上是蘇辰師弟,還幫過他,就算是學院中普通一個學生,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駿一郎行兇。 “你都贏了,還要追着打,想殺人嗎?你師父沒教過你武士精神?” 蘇辰冷喝道,眼神冷厲的望着駿一郎,心裏一股怒氣涌起。心想要不是他心血來潮到海影學院來看看袁欣,方唐這次就麻煩大了。 駿一郎在地上一彈就爬了起來,有些遲疑的問道:“你也是精武社的人?躲在一邊偷襲算什麼本事?比武本來就生死莫論。打傷打死是很正常的事。我們極真空手道的宗旨,從不手下留情。” 李智友也走上前來,冷哼一聲:“你們華國拳師就是婆婆媽媽。本事沒有多少,牛皮都吹得天大。既然比武了,還想讓人留情,我最是看不起了。” “好,說得對,下手不留情!”蘇辰怒極反笑,棒子和小日本來到華國竟然全都如此狂妄。他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這不是在華國的地盤? “剛纔你們看不起華國武術,說形意和詠春都是狗屁,我正好想用形意和詠春拳來領教一下兩位的本事。看看你極真空手道和跆拳道到底有多厲害?兩個一起上吧,別說我欺負你們。”蘇辰面色淡漠,他已經準備好好教訓這兩人。 “蘇辰哥哥,你怎麼來了?”袁欣看到蘇辰。連忙跑了上來。眼中水汪汪的很是委屈,差一點點淚珠就要落下來了。 蘇辰伸手揉了揉袁欣的腦袋,笑道:“別難過啊,這兩個就是跳樑小醜,看我打他們一頓給你出氣,你想學什麼武技就學什麼武技,哪輪到他們多嘴。” “嗯!” 袁欣重重的點點頭,笑了起來。 她一看到蘇辰心裏就安定了。實在是幾次見面,蘇辰都表現得如同神人一般。強大得一塌糊塗。 無論是幫她治病,還是被挾持那一戰,還有後來生日晚會上的表現。蘇辰的形象,在小姑娘的心裏就是無比的高大。 蘇辰看着袁欣小姑娘眼裏那濃濃的依賴崇拜,心裏也很是滿足,柔聲說道: “欣兒你到後面去,等我打完了,再跟你說話。” 袁欣乖巧的退到後面去。 精武社幾人也把方唐扶了起來,此時他已經回過神來了,見到蘇辰是滿臉羞慚:“蘇師兄,我給詠春拳丟人了。” “你這拳法練得,讓沈月看到了會氣得吐血,在一邊看着,看看詠春要怎麼打。” “是!” 方唐應聲退下,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表現太差,什麼理由都沒找。平息下胸口翻涌的氣血,強忍住疼痛,他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蘇辰一舉一動。 蘇辰話裏的意思,顯然是想着打一場教學戰了,熟悉的對手,熟悉的拳法,也許能給自己更多啓發。 沈三江教徒弟可沒有什麼耐心,他身處特事處處長一職上,平日裏事務繁多,更是心心掛念抱丹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 方唐練拳有些一根筋,不怎麼會舉一反三,天賦上面跟沈月沒法比,更別說跟蘇辰相比了。所以,就不怎麼招沈三江待見。 方唐被訓的次數多了,練拳的熱情就更加沒了多少。 簡單的說,就是他失去了武者最重要的興趣和必勝的信心。打起詠春拳來,就完全沒有靈性。他平日裏在學院不敢說出自己的師傅是沈三江,就是怕丟了師傅的臉。 方唐的性格總的來說還是很憨直的,自從在海城城南碼頭見到蘇辰一個人殺出重圍,展現了強大的實力,就對這個小師兄深感佩服。 尤其知道他只是練了幾個月的詠春之後,更是敬若天人。 就如同在學堂裏,學渣總是對學霸敬仰有加,總感覺對方身上蒙着一層亮麗的光環。 在方唐眼裏,能者無所不能,蘇辰叫他好好看着詠春拳怎麼打,他就盯大眼睛看着,完全沒有自尊心受到傷害的感覺。 張虎威見到平日裏算得上是高手的老搭擋對眼前的年輕人頗爲信服,他也是十分好奇。 韓國人和日本人把精武社打得落花流水,極盡羞辱,要說誰最難過,那就非張虎威莫屬。 他的形意崩拳練得很是不錯,平常日子裏也是自傲得很,認爲自己在年輕一代裏也算是佼佼者,那些比自己厲害的人物,要麼就是長輩,要麼就是有名師教導。 而他作爲一個野路子,能夠把崩拳練到一拳打斷碗口大小的楠樹,這已經超過了很多很多練拳一生的人。 自傲的人被打擊到就更加可悲,張虎威沒料到他引以爲傲的形意崩拳和十二形之虎形,會被韓國佬兩三腳就破得一乾二淨,被人打得全無還手之力。聽得四周圍觀同學的嘲笑譏諷,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一直低着頭,不敢去看衆人那奇特的眼神。 張虎威甚至在想,等會人散掉之後,就退學走人,這學院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難道真的去學一學跆拳道嗎?華國功夫難道真的比不上別國的格鬥技?” 張虎威的心裏滿是迷茫,他不知道何去何從。 此時看着蘇辰大言炎炎的挑釁李智友和駿一郎,心裏卻仍然很是低沉。 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能對付得了對面的高手。 也許只是多了一個捱揍的人。 ……………………………… 求票求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