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籌碼
他們父子倆繼續沿着河邊走。
麗景莊園的這條河起始點是後山一座小瀑布，橫穿過整個莊園匯入遠處一條大河，河流下游的水流非常緩，淙淙水聲和草叢裏偶爾的蟲鳴讓人安靜。
“有事？”吳代康平靜道。
“回來謝謝你。”吳昊道。
“謝我？謝我什麼？”
“今晚忽然意識到時間交易這麼大的事情在網絡上居然沒有傳播開，一查有人暗中幫助屏蔽了所有關鍵信息，想來想去能幫我做這件事的人也只有老爸你了。”
“你啊，有些事情處理的還算可以，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太年輕，想得不夠細緻，今後做事還需要你更加謹慎纔行，否則這樣的紕漏還會一次一次地出現，我不可能總是幫你防疏堵漏。”
“我知道，今後做事我會更加謹慎的。”
“這麼晚回來不只是爲了謝謝我吧？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確實有件事想聽聽老爸你的意見。”
“呦，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
“做的錯事多了總是會意識到自己不夠老練的，你是老薑，在你面前我能不謙虛點麼。”
“好事！什麼事說吧，我幫你分析分析。”
“相比老爸你對我現在正在說的事情已經有一定了解，我今天去夜火發現了一個山西煤老闆特意跑來交易，忽然意識到時間交易的傳播途徑遠比我想象的要廣泛，傳播速度也遠遠比我原先預計的要快，我擔心用不了多久甚至於到了國家高層的耳朵裏。”
吳昊頓了頓繼續道：“老爸你應該能夠想象時間交易的威力，國家層面一旦知道這種神祕力量的存在我認爲他們不加以控制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希望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所以我希望我們雙方能夠坐下來談合作，但是這個合作究竟要怎麼談我心裏沒數。”
“還記得上次中央下來調研的那個人麼？”
“記得，怎麼了？”
“你以爲人家是爲什麼下來。”
吳昊怔了怔。
“老爸你的意思是說……那時候上面就已經注意到了？”
“聽到了一點風吹草動，以調研的名義下來看看。”
吳昊後背直冒冷汗。
領導層早在那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而自己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可能察覺到了這件事，這中間的時間差完全是自己敏感度不夠的表現啊。
“所以你啊，還是太年輕。”
吳昊呵呵笑了笑，確實是太年輕，就算擁有強大的力量也彌補不了自己年齡閱歷上的欠缺，這一點吳昊自己還是承認的。
“不過這對你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經理的錯事多了以後才知道如何正確處理問題，這也是爲什麼我一開始沒有提醒你的原因，人這一生前面不犯錯，後面也一定會犯錯，寧可在可以犯錯的年紀把錯誤犯了也不要等到不該犯錯的年紀去犯錯。”
“希望吧。”吳昊苦笑。
“別這麼沮喪，至少現在的情況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吳代康笑道。
“還不糟？”
“你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就會發現，情況也並沒有你所擔心的那樣可怕，當然這也只是暫時，後面會不會演變的超過你所擔心的可怕就要看你這次怎麼處理這件事了。”
吳昊皺了皺眉頭。
領導層早就聞到了一點風吹草動，並且敏感地拍了人下來以調研的名義調查此事，如果遠在北京的領導層能夠聞到這邊的風吹草動，按理說派人下來調查之後肯定會明確知道時間交易這個事實的存在，可是到目前爲止表面上還是沒有太大的風浪，難道……
“派下來的這個領導是我們的人？”
吳代康點點頭。
“難怪一到這邊就先來拜會，所以他現在是沒深入調查還是沒把調查結果上報上去？”吳昊鬆了口氣。
“調查肯定是調查了，這是他的工作職責，不過他目前還沒有向上面透露太多的信息。”
“那就好。”
“你也別覺得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不管是你還是上面，一旦意識到就應該想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對你來說要麼能夠把合作談下來，要麼就是考慮怎麼自保，或者反控制。對於上面的領導來說，他們肯定也是制定了同樣的三套方案的，只是對他們來說最優先的肯定是把你控制起來。”
“這就是我今天想從你這邊得到的幫助。”
吳昊遲疑了一下問道：“爸，領導層有幾個是我們家的人？”
“超過三分之一。”
“最高的呢？”
吳代康笑而不語。
“是不是你就透露一下唄。”
“在你所擁有的時間交易能力這個層面的問題上，他是不是我們家的人其實不重要，因爲時間交易能力不論是能夠給個人還是給國家帶來的利益都是難以想象的，即便他是我們家的人，也一樣會想方設法對你動手，最多也就是換換方法而已。”吳代康道。
“如果是這樣大不了把他換了得了。”
“這就是你現在還不夠成熟的地方，考慮問題靠直覺解決問題靠蠻力，你真要想把一件事情徹底解決好，需要你動用更多的智慧纔行。”
吳昊嘆了口氣，聳聳肩表示無奈。
“算了你還是幫我分析一下我現在怎麼才能跟他們談合作吧。”
吳代康笑了笑。
問道：“你認爲談判桌上能夠促成雙方坐下來談判的決定性因素是什麼？”
“當然是籌碼。”吳昊不假思索道。
“他們的籌碼是你身邊所有人的性命，你的呢？”
“我？”
吳昊怔了怔。
自己掌握的籌碼貌似只有時間交易能力，但是仔細一想時間交易能力並不是他所擁有的攤牌籌碼，而是擺在攤牌桌上令雙方相互博弈的物品。
那等於自己什麼籌碼都沒有。
很顯然這就沒有令他們願意坐下來談判的條件了。
“目前爲止你沒有和他們談判的籌碼，所以他們肯定優先執行控制你的方案，你想要讓他們坐到談判桌上談判，要麼增加自己的籌碼，要麼抹去他們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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