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K先生
緩了一秒，本想抱怨的奧斯塔強行笑道：
“你這樣看起來真的很恐怖。”
“這可是文學作品裏的經典形象。”盧米安故意用沾沾自喜的語氣說道。
奧斯塔未做迴應，選擇戴上自己那張鐵面具，掩蓋住臉上的表情。
往前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敲響了右側的房間。
“兩次長的停頓，加一次短的停頓，再有一次長的停頓……”盧米安以“獵人”的眼光觀察着奧斯塔.特魯爾的表現。
也就是兩個呼吸的時間，那扇漆成暗紅色的木門緩慢向後打開了。
首先映入盧米安眼簾的是厚厚的淡黃色地毯，接着是偏古典風格的桌椅、沙發和陳列架。
此時，一道人影正站在落地窗邊被煤氣壁燈製造出來的陰影裏。
他和奧斯塔.特魯爾一樣，穿着古代巫師那種黑色長袍，戴着很大的兜帽，以至於盧米安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穿成這種鬼樣子，你還看得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嗎？
“K先生，夏爾來了。”奧斯塔走了進去，恭恭敬敬地對那道接近一米八的身影道。
盧米安緊隨其後。
哐噹一聲，他背後的房門自行關閉了。
K先生回過身體，望向盧米安道：
“你爲什麼想參加我們的聚會？”
他的嗓音低沉而嘶啞。
“爲了魔藥配方，爲了非凡特性，爲了神奇物品，爲了神祕學知識，總不能是爲了愛情或者信仰吧？”盧米安刻意用憤世嫉俗的口吻做出回答。
緊接着，他低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想聽的不是這個，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說一說我的事情。”
盧米安的聲音隨即變得低沉：
“在一場超凡力量帶來的災難裏，我失去了我全部的親人。
“這不僅讓我飽受痛苦的折磨，而且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些所謂的正神沒法拯救我們！
“從那天開始，我追尋起非凡力量，追尋起遺忘掉所有痛苦的辦法，我想變得足夠強大，我想讓那些給予我不幸的人品嚐這全部的折磨。”
戴着大大兜帽的K先生彷彿在凝視盧米安，沒有打斷他的講述，而奧斯塔.特魯爾聽得極爲震驚——夏爾的話語裏透着難以掩飾的痛苦，他對撒瑪利亞婦人泉的渴望不是虛假的！
等到盧米安說完，K先生狀似點頭般道：
“參加我們的聚會需要遵守兩條規則：
“一，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能在聚會時直接動手。
“二，不要試圖跟蹤其他參與者。”
只有這兩條？盧米安沒想到約束這麼少。
他不用認真思考都能當場找出好幾個漏洞：
“不直接動手，那可以用‘挑釁’能力氣死對方嗎？
“不試圖跟蹤不表示我不能對目標做別的什麼事情……
“賣假材料，假配方，假非凡特性，假神奇物品，是不是也屬於允許事項？”
盧米安控制住反駁的衝動，點了點頭道：
“沒有問題。”
他回答的同時，有種K先生的視線在自己身上移動，似乎正檢查着每一塊血肉每一寸皮膚的感覺。
這讓他彷彿被毒蛇盯上了。
過了幾秒，K先生才繼續說道：
“你如果不想暴露自己擁有什麼，希望獲得什麼，可以預先把自身尋求的交易寫在紙上，由我的侍者抄寫至移動黑板，展示給所有參與者看，你要是覺得沒有關係，也可以現場提出需求。
“同樣的，聚會的時候，你可以通過我的侍者來完成交易，也可以直接出面。
“你還需要記住的是，交易有風險，我不能保證所有物品所有材料和所有回答都是真實的，當然，伱可以選擇花錢請我公證，這能有效降低風險。”
“公證人”的能力？盧米安記起了奧蘿爾巫術筆記裏的內容。
這是“太陽”途徑的序列6，而這條途徑的大部分非凡者都屬於“永恆烈陽”教會。
基於這個前提，盧米安懷疑K先生本身未必是“公證人”，他更大可能是擁有相應的神奇物品。
盧米安迅速收斂住思緒，對K先生道：
“我現在就可以把需求寫下來嗎？”
K先生“嗯”了一聲，指了指房間右側的書桌：
“就在那裏寫吧，我的侍者會來收取的。”
盧米安走向了那個擺放着《通靈》《蓮花》《奧義》等雜誌的棕色書桌，攤開散發出淡淡香味的信紙，拿起深紅色的圓腹鋼筆，斟酌着寫道：
“1.我有一把非凡武器出現了損傷，尋找可以修復的人，價格面議。
“2.購買一種怪異生物的情報：該生物疑似靈體，外表呈女性，有很長的青綠色頭髮包裹身體，充滿魅惑之力，能讓人以她爲主角做春夢，其餘不詳，報酬視提供的情報價值決定，由10費爾金到100費爾金不等。”
盧米安本想再寫下“3.扮演‘挑釁者’的經驗總結”，可思忖了幾秒後，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記得那個噩夢裏，奧蘿爾說過“扮演法”、“非凡特性守恆定律”等神祕學知識異常寶貴，不是一般非凡者能夠知曉的，而他現在假扮的正是一個剛因災難踏入超凡世界，正嘗試獲取更多知識和資源的新人。
這樣的人要是能寫出“扮演”這個單詞，必然會被K先生懷疑。
當然，盧米安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假扮，他真的是一個剛因災難踏入超凡世界，正嘗試獲取更多知識和資源的新人，只不過原本那場災難涉及的層次非常高，讓他能接觸到“魔術師”女士這種厲害人物，以至於他高端知識豐富，其他常識欠缺，正在靠奧蘿爾的巫術筆記彌補。
放好信紙和鋼筆，盧米安跟着奧斯塔離開了這裏，轉入這條走廊最底部的房間。
這房間彷彿是用來舉辦沙龍的，沙發、椅子、圓桌、茶几、高腳凳等隨意地擺放着，營造出了悠閒放鬆的氣氛。
此時，已有好幾位聚會者到場，他們有的套着黑袍，戴着近乎能遮住臉孔的兜帽，有的化妝成了小丑、惡魔等形象，有的用或粗糙或精緻或半截或全幅的面具蓋在了臉上。
有那麼一瞬間，盧米安還以爲自己是在參加一場化裝舞會。
他和奧斯塔.特魯爾分開，一前一後進入，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盧米安選擇的是高腳凳，就差拿一杯苦艾酒了。
沒多久，K先生入內，坐到代表召集者的那張單人沙發上，他那幾名戴着面具和手套的侍者則搬進來一塊移動黑板，上面寫滿了交易需求。
盧米安一眼望去，最先看到的是對非凡特性的求購：
“求‘戰士’途徑序列8‘格鬥家’的非凡特性，1.5萬費爾金，可議價。”
序列8的非凡特性能賣1.5萬費爾金，甚至更高？盧米安先是一愣，旋即感受到了什麼叫痛徹心扉，什麼叫後悔到想喝遺忘之泉。
剛被他獵殺的馬格特正是“獵人”途徑的序列8“挑釁者”！
而盧米安保險起見，沒糾纏馬格特到蒙蘇里鬼魂來襲，提前離開了戰鬥之地。
雖然後續他藉助命運的交換，拿到了馬格特身上那一千多費爾金，但這和“挑釁者”非凡特性的價值相比，差的實在是有點遠。
用了幾秒，盧米安勉強調節好了心態。
他當時做的是最好的選擇，真要糾纏下去，沒準會出什麼意外，或是被官方盯上，那樣的話，馬格特是肯定會死，他則可能陷入別的危機。
盧米安隨即望向別的交易信息：
“精靈暗葉一片，180費爾金。”
“羅塞爾大帝原版日記兩頁，300費爾金。”
“需要序列6‘腐化男爵’魔藥配方，6.5萬費爾金。”
“……”
盧米安大致瀏覽了一遍，深刻體會到了姐姐奧蘿爾爲什麼會花錢如流水。
“可以開始了。”K先生環顧了一圈，嘶啞着說道。
他的侍者們依次喊出了那些條目，有的無人響應，有的通過侍者隱蔽地完成了交易。
盧米安靜靜旁觀着，以熟悉這種場合和蒐集情報爲主。
聚會接近尾聲時，移動黑板旁的侍者終於念出了盧米安的第一條需求。
現場一片沉默。
過了十幾秒，坐在長沙發一角的男性低沉笑道：
“擅長修復神奇物品和非凡武器的人大部分都在‘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可以去那裏找。”
他臉上塗抹滿了油彩，彷彿在假扮南大陸叢林內的原始人。
沒人理睬這個並不好笑的笑話，K先生的侍者描述起盧米安的第二個需求。
參加聚會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第一次知道有這麼一種怪異生物。
果然都是些沒什麼見識的低序列非凡者……盧米安略感失望地在心裏嘲諷了一句。
這時，剛纔開玩笑的那名男性頗有分享欲地說道：
“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呵呵，不收情報費。
“在塞倫佐河下游，和萊恩河交匯的地方，有個小鎮叫歐內特，特里爾不少中產階級喜歡到那裏玩帆船和游泳。
“去年初或者更遲一點，那裏連續出現了三起女性死亡案件，死因都是太過放縱而導致的虛弱，而她們無論明面上還是暗地裏都沒有伴侶，唯一的線索是，她們生前都對朋友描述過自己最近常做一個美好的春夢。”
PS：感謝魏文川，馬恩痛苦的想做數學題兩位朋友打賞白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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