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賣力的魔鏡
深夜，德創花園，2303室內。
盧米安、芙蘭卡和簡娜並排坐在長沙發上，前方放着那面花紋古老、兩側各有一枚黑色寶石的銀鏡。
安東尼帶着路德維希去喫夜宵了，禮貌性地迴避了和魔鏡阿羅德斯的問答現場。
當然，他們在此之前已討論過並決定好究竟要問哪些問題，這主要集中在兩個部分，一是查拉圖斯特拉現在的情況，二是夢境都市相關。
他們列出了整整二十多個問題，但考慮到夢境潛意識對各方面的限制，認爲不可能一直問一直問，問到所有疑惑都得到魔鏡阿羅德斯的解答，他們懷疑那面鏡子一次或者一天只能回答有限數量的問題，就像用“魔鏡占卜”正常只能問三個問題一樣，所以，盧米安調整了問題的順序，將最重要最關鍵的那些放到了前面幾個。
“開始嗎？”簡娜側頭望向盧米安。
盧米安點了下頭，表情平靜地說道：
“我來。”
“不，我們輪流來，不能讓你一個人承受魔鏡的問題。”芙蘭卡強調道，“要公平！”
她覺得自己也該做點犧牲，不能老是讓盧米安去面對魔鏡阿羅德斯的可怕問題。
盧米安瞥了她一眼：
“好，你先。”
芙蘭卡吸了口氣，看着魔鏡阿羅德斯道：
“偉大的阿羅德斯，我能向您提問嗎？”
因爲已經將魔鏡從星夢雜貨店租了出來，所以她沒按照神祕學儀式的流程來推進，直接詢問起對方。
古老銀鏡的表面瞬間變得幽暗，彷彿沉到了無光的水底，一行行血色的古弗薩克語單詞隨之勾勒而出：
“我可以回答你任何問題，但你也必須回答我同等數量的問題，在至少一名觀衆見證下。
“要是拒絕回答，或是撒謊，將遭受懲罰。”
芙蘭卡回想了下問題列表，斟酌着語言道：
“我的問題是，夢境都市的查拉圖斯特拉當前擁有的非凡能力分別有什麼表現？”
這是他們小隊現在最想知道答案的一個問題。
盧米安昨晚看監控錄像，聽竊聽到的對話時只確認了一點：
查拉圖斯特拉召喚歷史孔隙內的影像是有很大限制的，不會隨時隨地都用歷史投影代替自己活動，自身則藏到歷史迷霧內去——他去給賈玉開門前，從歷史孔隙裏拖出了過去的自己，後續近一刻鐘都是那歷史投影在和賈玉交流。
盧米安據此推測查拉圖斯特拉覺得危險，或是要面對存在問題的某些人時，纔會用歷史投影代替自身一段時間，至於將祕偶僞裝成本體這件事情，盧米安覺得序列7層次的“無麪人”能力大概率辦不到，但不排除從序列2降到序列7的類似能力可以。
魔鏡阿羅德斯表面那些血淋淋的古弗薩克語單詞蠕動變化，一排又一排地往下顯現：
“查拉圖斯特拉目前可以操縱兩個祕偶，通過‘靈體之線’初步控制一個目標的時間是20秒，徹底祕偶化是1分30秒；
“祂操縱祕偶的距離是50米，可以和祕偶互換位置，祕偶除了使用本身的能力，也可以借用祂全部的能力，但都在序列7層次；
“祂只能維持一個歷史孔隙影像的存在，這包括人、物、場景和靈性；
“祂當前召喚天使位格歷史孔隙影像能維持的時間是30秒到1分鐘，具體取決於祂和相應目標的密切程度或者對相應目標的瞭解程度，如果祂召喚的是過去那個序列1的自己，可以維持1分30秒，若召喚的是隻剩下序列2層次的自己，是3分鐘，低於天使位格的自己最高是一刻鐘，低於天使位格的其他人、物、場景從兩分鐘到十分鐘不等；
“祂的‘變形’能力可以讓祕偶僞裝成自己，勝過任何一種化妝效果，但若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區別，確認真假；
“祂還可以‘許願’，創造一些奇蹟，奇蹟的效果依舊被限制在了序列7層次；
“過去那個序列1的祂能讓死者或者某些物品曾經擁有的‘靈體之線’再次出現，從而將它們祕偶化，如果喫下祕偶化的食物，自身會遭受污染，逐漸祕偶化；
“過去那個序列1的祂還可以‘嫁接’正常情況下無法產生直接聯繫的實體事物或抽象概念，將它們組合起來，達到不可思議的效果，這種不可思議還是隻有序列7層次；
“過去那個序列1的祂能扭曲時空，創造一個勝過‘虛構之瓶’，具備隱祕特質的‘詭祕之境’；
“……
“祂的空氣吸管二十米長，有可能幫助祂避開密佈神祕學病原體的區域。”
魔鏡阿羅德斯將查拉圖斯特拉擁有的能力和那些能力當前的表現都描述了一遍，以至於鏡子表面那片血淋淋的單詞更換了好幾次。
不過，它對序列2和序列1層次的能力講的還是不夠詳細，僅是簡單提了提。
爲了喚醒“愚者”先生，魔鏡真夠賣力的……芙蘭卡認真看完，忍不住在心裏咕噥了一句。
盧米安則回想起了和賈玉交流的那個查拉圖斯特拉歷史投影。
從兩人聊了近一刻鐘這點看，盧米安推測那是查拉圖斯特拉還未成爲天使前的歷史孔隙影像。
這也說明查拉圖斯特拉不是天生的神話生物，而是從更低序列一步步晉升上來的。
展現完查拉圖斯特拉目前的能力情況後，古老銀鏡表面那些血色單詞有了新的變化：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回答錯誤，或者撒謊，或是拒絕回答，你將遭受懲罰。”
芙蘭卡咬着牙，點了下頭。
我什麼事他們兩個不知道？沒什麼好怕的！
魔鏡之上，新的單詞開始成形，組成句子：
“進入夢境都市後，有沒有想過趁簡娜不在的機會和盧米安做點什麼？”
艹，誅心啊……芙蘭卡沒敢看簡娜，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單詞：
“有……”
她隨即辯解道：
“只是偶爾想一想，沒有付諸實際！這是‘愚者’先生的夢境，我哪敢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啊，要是被‘愚者’先生的潛意識記住了，那我就真的社會性死亡了！”
盧米安分別看了語速飛快的芙蘭卡和沉默的簡娜一眼，懷疑魔鏡阿羅德斯在讓芙蘭卡羞恥和尷尬的同時，還有幫簡娜消化“痛苦”魔藥的潛藏意圖。
爲了讓“愚者”先生甦醒，它可真拼啊……
芙蘭卡終於說完，鼓起勇氣看向簡娜，得到了對方鼓勵的微笑和輕輕的點頭。
盧米安代替芙蘭卡，開口說道：
“第二個問題是，查拉圖斯特拉有沒有發現我的監控？”
兩顆黑色寶石如同眼睛的古老銀鏡展現出了新的血色單詞：
“查拉圖斯特拉發現了鏡面物品後有人窺探，但不知道是誰，祂也知道了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的存在，因爲祂手下還有聖者層次的‘占卜家’，住在隔壁，能祕偶化蚊蟲，讓它們藏在房間裏觀察情況。”
也就是說，我當時謹慎起見，用“毀滅之火”燒死了查拉圖斯特拉房間內所有具備靈性的東西，讓查拉圖斯特拉警覺有人潛入了他的房間，事後通過隱蔽的搜查，發現了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但也因爲他手下祕偶死亡，他只知道有人潛入自己房間，不知道是誰……盧米安立刻分析起魔鏡阿羅德斯回答裏蘊藏的重要信息。
同時，他懷疑查拉圖斯特拉知道黃總隱瞞了鏡面物品後有人窺探的事情，沒有當場戳穿。
另外，查拉圖斯特拉在明知道有監控的情況下，還讓賈玉到房間內密談，爲的是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爲賈玉很重要，將注意力放到那邊？可他挖賈玉這件事情不是臨時起意，在我去酒店房間窺探他之前應該就開始了……他是覺得深入接觸賈玉這件事情暗藏危險，若不知道某些細節，很容易導致自身被踢出夢境，因此特意暴露自身目的，讓我們去踩雷？盧米安思緒紛紛，覺得查拉圖斯特拉這個“占卜家”真和“陰謀家”差不多，腦子裏都是陰謀和詭計。
而既然知道查拉圖斯特拉發現了自己的窺探，後面一直在演戲，那盧米安就能針對性地設計行動方案了。
“魔女”們是有辦法和能力瞞過“占卜家”危險預感的！
回答完畢的魔鏡阿羅德斯走流程地顯現出對應提示後，向盧米安提出了問題：
“你對芙蘭卡和簡娜是愛情，還是重視？”
盧米安沉默了一秒道：
“是重視。”
沙發區域靜默了幾秒後，簡娜往前挪了挪位置道：
“該我問了。”
盧米安和芙蘭卡皆是點了下頭。
簡娜回想了下擬定的問題清單，望着那面古老的銀鏡道：
“第三個問題是，上一個租賃你的人是誰？”
魔鏡表面的血淋淋單詞霍然消失，只剩下水光在輕輕晃動。
隔了好幾秒，幽黑深邃的鏡子表面才顯露出幾個文字，夢境都市的獨特文字，它們的顏色都一片慘白：
“是彭登。”
彭登？花22萬租了魔鏡阿羅德斯一天的人是彭登？盧米安、芙蘭卡和簡娜皆是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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