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見聞
他自己是有馬車的,就在船上,但現在,他確實不想用自己的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準備兩架馬車吧。”
這漢子聞言,頓時一喜。
“好勒,您稍等,我這就去叫人。”
待這漢子下去,李元吉隨即看向武媚與武順。
“你們兩人待會坐一架馬車。”
武媚與武順乖巧的應下,沒一會的時間,那漢子就帶着兩架馬車過來。
“小郎君,請。”
李元吉也是沒有客氣,將武媚與武順送入馬車,自己則是坐上另外一輛。
而楊建河則是帶着護衛跟在馬車兩側,警戒四周。
路上,馬車走得比較緩慢,實在是楊建河帶着的人手,讓那漢子感到極爲不簡單,也不敢走得太快。
“你們這馬,是從哪裏來的?”
李元吉坐在前頭,問向駕車的漢子。
這漢子也是笑道:“這馬是從外面那些行商的人手中買的。
起初我們只有擡的轎子,後面賺了點錢,我們幾個兄弟一合計,就買了三匹馬,這樣賺得就更快,更多了。”
李元吉一陣驚訝,別的不說,這思維,當真是沒有問題。
轎子起碼也需要兩個擡,這是最少,有的還需要四人,而且速度沒法快,必須要穩,不然影響體驗,後面的生意就會越來越差。
而用馬車,就可以直接釋放出人力,只需要一人趕車,且馬車的速度就快了很多,雖然價錢比人擡要少了一些,但這一來一回的時間,馬車可以多走幾趟,能夠多賺一些。
最爲重要的是,釋放出來的人,就能創造更多的價值。
隨後李元吉又瞭解不少這些人的收入,以及徐聞的變化等等,李元吉得到的回覆都很滿意。
“之前在海康,聽聞齊王要廢除銅錢,使用白銀,這是不是真的?這裏的官府告知伱們了嗎?”
這漢子聞言,似乎沒有絲毫在意一般,依舊滿臉笑意,這個時候,他與李元吉已經是完全說開了一樣。
“對,你沒有說錯,官府已經通知下來了,我們大王確實要準備廢除銅錢,使用白銀。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擔心的,我們手中的銅錢,都可以去兌換白銀,不過需要湊到一貫錢纔行,不然兌換不了。
原本其實這事挺煩憂的,那就是官府發文,要全部一起同意兌換,今後全部使用白銀。
但是許多人湊不足一貫錢啊,還有像我們這樣,一趟就三十錢,或者八十錢,那些行商的人真拿來銀子,很多時候也無法找補。
這事當初耽擱了許久,官府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但後面大王的王書就下來了,銅錢的廢除依舊會進行,不過先期小額交易可以繼續使用銅錢。
這事啊,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用擔心,大王肯定都有想法的,我們只需要跟着大王的方向走就是了,怎麼也不會喫虧。
你們是行商的吧,我勸你們一句,也不要去想太多,跟着做就是了,我知道你們行商都能賺不少,可不要忘了,都是誰讓你們如今賺這麼多的。”
這漢子滿是自豪,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顯然是已經遇到有人問過這樣的問題了。
李元吉聽得也是樂了,這些百姓,比他自己都還要相信他這個大王啊。
李元吉笑道:“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如今王書都下來了,確定要廢除銅錢,但確實依舊沒有相應的貨幣拿出來,你們就不怕銀子取代銅錢以後,你們會受到影響嗎?”
李元吉話音落下,明顯看得見這漢子的神情已經有些不耐了,準確來說,是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耐,甚至隱隱有些戒備了。
“你這人,跟你說過了,大王說的,跟着做就是了,就你這樣懷疑大王,我看你也別經商了,老老實實的回家吧。
我告訴你,大王下發的政令,我們只需要去做就是了,不需要去懷疑。
你們現在所看見的,都是大王到來之後纔有的,之前這些地方,荒無人煙。
我們這些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大王給的,我不允許你在我們面前懷疑大王,大王不容詆譭。
別說只是廢除銅錢了,哪天大王若是需要我們這些人,我們都能爲大王去拼命。
沒有大王,哪有我們這些人的今天,哪裏能夠負擔家中幾個孩子的成長,這些都是大王給我們的。
應該是剛來嶺南不久吧,我告訴你吧,這些話,以後在這裏不要再說了,不然,別以爲你有這麼多護衛就可以高枕無憂,哪天我們團結起來也要把你給揍一頓。
這次我就當你無知,你要是再說,這馬車你也不要坐了,錢我也不收你的,但我就是不拉你。”
話音落下,這漢子明顯不想再說話了,注視着前方,似乎是想早點將李元吉送到一般。
李元吉聽着這些,不僅沒有絲毫的責怪,反而滿臉笑意,他是真的開心了。
李元吉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他在民間,影響力這麼深啊,以往都是通過岑文本那些人說,以及一些折章看到,如今親身體驗,這個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漢子是不是真心的,他能夠看得出來,也感受得到,爲此李元吉尤爲自豪。
他做什麼決策,即便沒有任何解釋,但這些人,都已經自己有了解釋,最爲重要的是,他不過就是一番懷疑,就被這人這樣懟,顯得是他沒有什麼見識一樣。
“你這樣說,就不怕我生氣,你看周邊都是我的護衛,就不怕我打你一頓?或者直接將你們殺了?更或者過後報復你們?”
李元吉聚精會神,一臉笑意的看着這男子,哪知這男子卻是不屑的哼了一聲,看向他的目光都滿是.看不起?亦或者是看一個白癡?
李元吉頓時收起了笑意,他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隨即他更加來興趣了,他是真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人這麼無視他的威脅的。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商人,而且擺出來的陣勢,就不是小蝦米,最爲重要的是,他一直表現的是自己是外來人,也就是不是嶺南本地的人。
加上他的身份,這點可完全不一樣,要對付這些人,還不是手拿把掐?
這時,那漢子的聲音也是傳了過來。
“你要是想要殺我們,現在就可以動手,只要你敢動手,我敢說,無論你是誰,哪怕你是外面其他小國的國王,都出不了大王的封地,都得給我們賠命。
至於報復,你們還能怎麼報復?
不做我們的生意了?
我告訴你,到時不是你不做我們的生意,而是嶺南的生意你都別想做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李元吉聽着這些,心中逐漸有些明悟了,但還是問向這漢子。
“這是爲何?不知可否解惑?”
這漢子看了李元吉一眼,隨即自豪開口。
“我就說你是剛來吧,這些你都不知道。
我告訴你吧,只要是登入戶籍的人,看見沒有,就是這個牌子,這個牌子就是證明。
只要是大王的屬民,哪怕就是一個普通百姓,只要害了性命,只要查明,不管是誰,直接就是斬。
所以在這裏,你在外面縱然有天大的背景,都不行,誰都保不了你。
而你要是敢報復我們,只要我們將事情上報官府,官府一旦覈實,你們的經商資格不僅會被取消,還會根據事情的大小,對你們進行懲戒。
哪怕就是最小,一筆罰款是跑不了了,而且以後都不要想再來我家大王這裏經商了。
所以你威脅我們,我們也絲毫不懼,你要真把我們殺了,到時候家裏面的人還能領到補貼呢,這個補貼,就是從你的資產里扣除出來發給我們的。
怎麼樣,你氣不氣?
你要是敢動手,不僅你們會死,還得用你的錢來養我的家人,我根本就不用擔心。”
李元吉聞言也笑得很是開心,這個政策,當初制定的時候,就是爲了不讓外面進來的那些人囂張,爲了保護他這裏百姓的權益而定製的。
這也是登入戶籍後,所能享受到的待遇。
當初這些地方窮,經商的人到來,難免會有傲氣,難免會做一些過分的事情,這些政策,都是爲了他的子民能夠快速的通過貿易帶來的影響快速發展起來。
這些政策,可不僅僅只是這麼點,還有很多。
這漢子一句我家大王,這是真的說到李元吉心坎裏去了。
就如同百姓的這些自豪,對他的信仰,不走出來,又怎麼能親眼看到。
海康雖然也有,但畢竟就在自己腳下,海康之外的,纔是最爲真實的。
“既然齊王這麼保護你們,那你們爲何這麼客氣?你們不應該囂張一些嗎?”
“我也不怕告訴你,對我們肯定也有約束的,律法面前,誰都得遵守。
而且我們自己也希望來的人更多一些,且我們更不能給大王丟臉。
現在你明白了吧?”
李元吉現在確實有些明白了,一個地方的發展,還真就是多方面的原因一起形成,發展起來的。
徐聞並不是一個這麼多人必須要來的地方,可以替代徐聞的地方有很多,如今能夠發展起來,與官府,以及這些人的共同努力,恐怕也是分不開的。
不一會的時間,就來到徐聞城下。
從碼頭到入城,若是步行,需要走接近一個時辰,全程都是水泥路,這漢子等人賺的錢,也都是一些辛苦錢。
付了錢,李元吉看着徐聞高大的城頭,再次露出了笑意。
如今看見的城,纔有在大唐之內看見的那些城的樣子,已經不再是當初那樣的破爛,完全不能稱爲城的城了。
“大東家,這徐聞,改變當真是巨大啊,與之前所見到的城,完全不一樣了,彷彿就像是身處大唐的大城一般。”
楊建河眼中炙熱,滿臉笑意,當初他是隨着李元吉第一批來到嶺南的人,見了太多所謂的城,如今這些城,才能真的算作是城了。
李元吉點點頭,帶着武媚與武順向城內走去。
來到城內,看着街上人來人往,李元吉突然有了逛街的興致。
“媚兒,順兒,走,我帶你們去逛一逛。”
武媚與武順頓時變得高興了起來,哪怕是比較含蓄的武順,都忍不住了。
“東家,那我們快走吧。”
武媚拉着李元吉的手就開始逛了起來,李元吉也是笑着任由武媚牽着他的手四處逛。
一個時辰過去,身後已經有三個人提着滿滿當當的小物件,大部分都是武媚挑選的,小部分是武順買的。
“東家,這些東西都不怎麼貴啊,我帶來的銀子,才花了兩百多兩,還有很多呢。”
武媚很是愁眉,這次出來,她可是從金庫裏帶了不少銀子出來的,就是爲了消費的,然而看着這一次才花兩百來兩,她突然覺得,這次她帶出來的銀子恐怕花不完了。
李元吉嘴角一抽,捂着臉,他也有些無語,主要是這次武媚大包大攬,出發的時候說着將他的花銷一併包攬了,特意帶了五萬兩銀子出門。
當初裝武媚這些銀子上船,都用了不少人。
“媚兒啊,不能這樣想,實在用不完的,到時候還可以帶回去啊。
現在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去喫飯吧,有些餓了。”
武媚也不再去想,當即去找喫的,然而經過一間店鋪時,武媚的雙眼頓時睜大。
“東家快看。”
李元吉順着看過去,本以爲是有喫的,結果卻是賣風箏的。
“東家,我們去買幾個紙鳶吧,在海上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放紙鳶啊。”
紙鳶,也就是風箏,原本也沒有什麼人用,屬於富貴人家的玩物,而且在軍事上也有一定的用途。
後面經過他的改動,紙鳶的樣式逐漸變得花裏胡哨,美觀上面有了極大的提升,加上紙的價格被打下路,紙鳶從此不再成爲富貴人家的專屬。
李元吉無奈一笑,這個紙鳶,在王宮的時候她們就沒有少玩。
“走吧,我們去挑幾個。”
海上放紙鳶?
李元吉只覺得有些離譜,離大譜的那種。
海風一吹,人恐怕都得被連着給吹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