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该死的忠诚
商人逐利，不管是在唐朝還是在后世，這都是一條至理名言，唯一不同的是，在后世逐利的是所有人，而在唐朝逐利的似乎只有商人……
至少在唐朝，大部分的贫民百姓更关注的是自己通過努力能够得到多少的收入，再根据手头的资金安排自家的生活，商人则是被誉为蝇营狗苟的卑鄙小人。
几天的時間還不足以让贾一的认知发生太大的改变，至少整天钻在饭馆裡的他還不知道唐朝广大人民群众的整体品德是一個怎么样的状态，然而当他敲开来福客栈的后门，报上自己的来历后，迎接他的却是一张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
“你是掌柜的？”贾一看着门内站着的冷冷看着自己的中年人，突然间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莫非這是客栈的掌柜？要不然怎么当他听到自己来自四方饭馆之后，這脸都黑成锅底了呢。
贾二也看出了不同寻常，刚才還站在贾一的身边，待到中年人变脸之后，早就窜到了贾一的身后。
中年人非常沒有礼貌的忽视了贾一的問題，并且为了节省唾沫，只给了他一個响亮的字。
“滚。”
“嘿，你怎么能骂人呢？”贾一不干了，不就是過来串個门么，不欢迎你直接說啊，怎么骂人！
“骂你，我還放狗咬你呢。”中年人說完，双手猛的撑开后门，扭头对着身后吼了一嗓子：“小六子，放狗。”
“好嘞，大厨。”
“汪汪汪……”
看到从门内风驰电掣窜過来的大黑狗，贾一知道挖人的计划彻底流产，拉着贾二扭头就跑。
傍晚的杜曲县显的是那么的宁静祥和，出摊的商贩开始收拾东西，开店的伙计开始关闭店门，就在所有人默默的准备迎接夜晚到来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狗吠声就像是滚油当中的一滴水，让杜曲县迎来了第二個热闹的高潮。
国人看热闹的毛病流传了几千年，唐朝也不例外，每個人都看着贾一贾二在前面跑，一條黑狗在后面追，竟然沒有一個人說出手帮忙的。
看着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群，贾一低声咒骂了一句，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四方饭馆的后门跑去。
這黑狗也是死心眼，追俩人追個几百米得了呗，它還沒完沒了了，就缀在贾一贾二的身后，一直追到了四方饭馆的后门，就在贾一停下身形开门的功夫，黑狗一個恶狗扑食，狠狠的咬在了贾二的裤腿上。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贾二的小脸登时变的惨白，浑身哆嗦着任由黑狗咬着他的裤腿发出“呜呜……”的声响，他则是被吓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贾一怒了，一脚踹在黑狗的肚子上，直把它踹出去四五米，“嗷嗷……”的惨叫了起来……
贾二别吓坏了，看到黑狗被贾一踢飞之后，似乎才想起来哭，抱着贾一就大声哭了起来，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姑娘似的。同样作为林家的家奴，贾一感觉跟自己最亲的就是贾二，眼下贾二被一只狗被欺负了，他這個做大哥的自然责无旁贷的要帮小弟报仇，抄起裡边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朝着萎顿在地的黑狗走了過去……
贾二似乎是从来沒有受過這样的惊吓，就算当初被卖身为奴，那一切也是显的顺风顺水，他根本就沒有吃多少苦，就已经来到了林家，這次却是被黑狗给吓坏了，不管贾一走到哪，他的一双小手都死死的抓着贾一的衣袖，任凭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任凭贾一各种安慰，任凭鼻涕流进了嘴裡……
“来小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是流眼泪，先把這狗肉吃了。”贾一一边细声的安慰贾二，一边把砂锅裡面最大的一块狗肉放进了贾二面前的碗裡。
沒错，既然這黑狗這么不知好歹，那也就甭回去了，正好這两天干活有点累，就权当是给自己补补身子了。
美食永远都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药物，闻着香喷喷的狗肉，贾二似乎忘记了刚才让他害怕的一幕，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狗肉张开小嘴大口吃了起来。
“对，多吃点，记住喽，以后谁要是打你，你就给我打回来，谁要是咬你，你就给我咬回来，绝对不能吃亏。”
贾一也夹起一块狗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在两個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离去多时的林如玉再次回返，当她走进门看到两個人正在大吃大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家裡好几口子等着你们吃饭呢，你们倒是先吃起来了。
“贾一，你们吃什么呢？怎么這么香。”质问的话還沒說出口，就被砂锅裡浓浓的香味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盯着砂锅裡面的肉，狠狠吞了口唾沫。
“狗肉砂锅，尝尝。”
“嗯。”
唐朝的女子可沒有后世那么嗜萌如命，见到萌萌的小狗就走不动路，更加甭提吃狗肉砂锅，林如玉十分淑女的用筷子从砂锅裡把拉出一块肉，夹出来晾了晾，這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完全被美食吸引住全部心神的林如玉，似乎忘记了她過来這裡的目的，直到砂锅裡面的狗肉全部被三人分食完毕，林如玉這才惊叫一声：“坏了，爹爹他们還在等咱们回去做饭吃呢。”
贾一朝着林如玉翻了翻白眼，揉了揉略微鼓起的肚子，心說：“你怎么不等明天晚上再說這事。”
“走吧，回去做饭去。”上次拿去林家的食用油還有一些，今天不用带，回想了一下林家厨房的食材，贾一迅速的收拾了一点东西，带着林如玉和贾二一同朝着林府走去。
“你小子是不是想饿死老道。”
刚进门，孙思邈就吹胡子瞪眼的盯着贾一，好一顿数落。
“您看您說的，小子就是不吃饭，也不能饿着您啊，我還以为她们会给您准备饭的，沒想到，呵呵，对不住对不住，我现在就去做。”
贾一說完，抱着食材一头钻入了厨房当中。
饭馆裡的猪肉都泛滥了，为了不让他们变质，现在急需消耗，所以，今儿晚上，贾一准备做個全猪宴，红烧肉是不能少的，糖醋裡脊也来上一盘，再来個红烧排骨，光是肉太腻，再来两個凉拌的小菜，捎带脚烙上几张葱油饼，在所有人快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饭菜终于上了桌。
唐朝是分桌而食，贾一却是不管那些，每样菜只装一盘，然后支了個门板，一人一個木墩，围成一桌完事。
美玉和宝玉早就饿的不行了，见饭菜端上来，光是闻闻那诱人的香味，就让人食指大动，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假期筷子大口吃了起来，林老爷子刚想尝尝红烧肉的味道，一双筷子直接把他的筷子压在了门板上。
“你的身体不适宜吃油腻，還是多吃点清淡的吧。”
孙思邈的话在這裡不啻于圣旨，坐在林老爷子身边的林如玉快速的给林老爷子夹了满满一碗的凉菜，最后還放上了一张葱油饼。
“你小子好坏的心眼，明知道老道乃是出家之人，却依然做這么多的荤菜，诚心不让老道好好吃饭是吧。”孙思邈对于饭桌上的饭菜也是十分的心仪，只是作为一個出家人，就這么大摇大摆的大口吃肉，稍显不妥，想吃有不能吃，顿时憋了一肚子气，正好发泄在了贾一的身上。
“孙神仙此言差矣，正所谓酒肉穿肠過，三清心中留，只要一心问道，吃些酒肉也是无妨。”
“好，好一個酒肉穿肠過，三清心中留，就冲你這句话，老道诚心问道，吃些荤菜自是无妨，哈哈……”大笑三声，筷子也是开始在菜盘子中快速的闪动了起来。
对于孙思邈的装蒜，贾一不能說什么，只能给予深深的鄙视。
几個菜被几個人吃的一干二净，饭后清汤自然不能少，一人一碗蛋花油菜汤，正好清清肠胃的油腻。
“小子，你這做饭的方式，老道闻所未闻，不知這是如何做出来的。”
看来老孙還吃上瘾了，肯定是想以后自己沒事的时候做几道尝尝，贾一再次给予深深的鄙视，脸上却是带着浓郁的笑容为他一一解释了起来。
吃過饭，众人各回各房，贾二被林如玉安排在了一间厢房，贾一则是坐在院子当中看着天上满天的星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看什么？”林如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贾一的身旁，明知道她跟贾一已经有了婚约，却依旧十分大胆的跟贾一保持着亲密的接触，看来她也是打心眼裡认准了贾一這個人。
“沒什么，对了，老爷的病好点沒？”
“不那么咳嗽了，你找来的這個道医還真是神了，只是一副药，就见了效果，想来用不了多长時間就能痊愈了。”
贾一心說，那還能有错，這可是药王，隋唐的神医，专治疑难杂症，治好你爹的病還不是手到擒来。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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