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指教不敢當，有屁快放！
衆人一怔，隨即認出來此人的身份。
“是太原王氏的郎君，王堯！”
“王堯才名遠播，沒想到也來了蘭亭苑文會！”
“文會羣英薈萃，真是讓某大開眼界。”
“.......”
孔德明捋着灰白的鬍鬚，略有些滄桑的眸子裏閃過訝異，“哦？請細細道來.......”
王堯嘴角微微一翹，並沒有立刻唸詩，而是朝楊辰拱手，“久聞楊御史學識淵博，才比子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雖已有腹稿，但是想必以楊御史的才華，也定然是成竹在胸，在下斗膽向楊御史請教一番，還望楊御史不要吝嗇指教.......”
衆人愣住。
這特麼是在挑釁楊辰啊，他們又不傻，這王堯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自古文人相輕，恃才傲物者不知凡幾。
剛剛楊辰被衆人吹捧了一番，這王堯心高氣傲，年輕氣盛，這會正是忍不住來挑釁兩下。
畢竟，在座的除了名士文人，大家閨秀之外，還有高官，若是能擊敗楊辰，那他王堯的大名定然會轟傳天下。
踩着人肩膀上位，當然要比自己慢慢賺取名聲來的痛快些。
孔德明眉頭皺起，心裏有些不悅。
楊辰端起酒杯，淡淡的呷了一口，“指教不敢當，有屁快放......”
他的話音落下，衆人頓時呆住。
王堯更是臉色難看，一陣青，一陣白。
許敬業忍不住豎起拇指，厲害了，我滴哥。
這太原王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惹的起的。
噗嗤。
武三娘忍不住笑了起來，銀鈴般的聲音極爲悅耳。
周圍的小娘子們發出咯咯的笑聲，曼妙的聲音對於王堯而言，卻是極爲的刺耳。
他臉色漸漸漲紅起來，額頭血管暴跳，雙拳握得嘎吱嘎吱響。
這楊辰欺人太甚！
他堂堂太原王氏出身，又是名聲在外的才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
不過是區區一個御史罷了，此子可惡啊！
王堯怒急攻心，恨不得跟楊辰一較高下，不過在他看了一眼楊辰比自己高大的身軀，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拳頭。
打架？那是匹夫才幹的事情！
他堂堂的讀書人，又豈能做出如此粗魯的行爲？！
王堯冷哼一聲，忍住怒氣，“還請楊御史聽好了.......”
楊辰頷首，“趕緊放......”
周圍衆人此時再也忍不住，鬨堂大笑起來。
王堯臉色黑如鍋底，若不是他心理素質尚可，此時恐怕要堅持不下去了。
樓閣上。
許瀅渟漆黑如寶石般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兒，她嘴脣微微抿起，也有些忍俊不禁。
鄭巖輕咳一聲，“好了，王堯，將你的詩念出來吧.......”
王堯努力平復自己的怒火，他平靜道：“今日小園中，桃花數樹紅。開君一壺酒，細酌對春風。未能扶畢卓，猶足舞王戎。仙人一捧露，判不及杯中..........”
衆人暗自點頭，這王堯才華毋庸置疑，狂傲也有狂傲的資本。
王堯吟誦完之後，冷冷的看着楊辰。
“還請楊御史品鑑.........”
“平平無奇..........”楊辰隨意道。
衆人譁然。
便是連鄭巖也覺得楊辰此言未免太不謹慎了一些，王堯的詩雖然算不上絕品，但是亦是有稱道之處。
“這楊御史好大的口氣......”
“這王堯此詩作已經是上佳......”
“年輕氣盛啊.......”
“.......”
王堯冷笑一聲，“平平無奇？既然如此，不如讓我見識見識楊御史的詩作？”
武三娘皺眉，王堯讓她心裏極爲不爽，但是這文會上，本就是互相切磋，好像也沒什麼理由斥責。
許敬業皺眉，“子安.......”
楊辰微微一笑，並未看王堯一眼，而是看向孔德明。
“有詩豈能無酒？”
孔德明哈哈一笑，“上酒.......”
旁邊的侍女連忙將酒壺端來。
楊辰一把接過酒壺，隨即一把撥開酒塞，暢飲起來。
晶瑩的酒水順流而下，從他的口中溢出，沾染了衣襟，卻是並不顯得狼狽，反而是增添了一絲不羈的氣魄。
“好酒.......”楊辰將酒壺拿正，讚歎道。
他身着錦衣，束髮玉冠，白玉般的俊臉盪漾着攝人心魄的笑容。
“已有好酒，當得好詩！”
衆人心裏一凜，連忙側耳傾聽。
楊辰一手提酒壺，一邊朗聲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他這話剛落下，衆人心裏彷彿被一柄巨錘砸過，全都懵了，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顫起，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
這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瑰麗的詩詞！
“奔流到海不復回。”
楊辰的語調彷彿隨着詩句的意境起伏。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衆人全都已經被震撼了，完全沉浸在如此絕妙的詩作之中。
王堯此時臉色發白，雙腿顫抖起來。
對於他們這些文人而言，楊辰開口即王炸。
而這些小娘子更是眼睛變得亮晶晶，雙手捧於胸前，眼神傾慕。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孔夫子，敬業兄，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
周圍的人均是面色震動，心中的震撼無法用言語形容。
楊辰神色淡然，語氣卻是頗爲激昂。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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