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毫無頭緒
“你看看刑部辦的是什麼差事!此案簡直是漏洞百出,若非及時發現,險些鑄成大錯!”
盧巽恆見狀,連忙上前查看公文。
他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變得鐵青,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擡頭看向楊修然和陳昭,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這……這公文所言屬實?”
陳昭在一旁補充道:“公文所述,句句屬實。”
陳昭從袖中緩緩抽出一份精心整理的案件情況彙總。
這份彙總凝聚了他數日來的心血。
他將這份文件遞給了盧巽恆。
盧巽恆接過彙總,初時只是隨意翻閱,但隨着內容的深入,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過片刻工夫,他的身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姚廣之,他怎敢如此膽大妄爲!這個糊塗透頂的傢伙,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盧巽恆幾乎是在咆哮。
楊修然在一旁,目睹盧巽恆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盧侍郎,您瞧,這可不是我們大理寺故意要找茬,或是想砸了你們刑部的招牌。”
“如此簡單明瞭的案子,竟然也能被搞得烏煙瘴氣,顛倒黑白,這分明是一起精心設計的栽贓嫁禍。”
盧巽恆此刻已是一頭冷汗,他匆忙用手帕擦拭着額頭,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困惑與自責。
“是是是,楊大人所言極是,這確實是我們的過失。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姚廣之那糊塗官遞交上來的卷宗,表面上看去竟是毫無破綻,這其中的關節,我實在是捉摸不透啊。”
盧巽恆苦笑連連。
楊修然輕輕捋着下巴上的鬍鬚,眼神中帶着幾分深思,緩緩擡頭看向陳昭,問道:
“陳鈞,對於此事,你有何看法?”
陳昭微微頷首,目光堅定:“楊大人,我認爲目前唯一的辦法便是請姚廣之來京城問話。我在薊州繼續深入調查時,薛平急令我回京,我也是無奈之舉,只能先行返回。”
盧巽恆在一旁聽得認真,聞言立刻點頭表示贊同:
“陳少卿所言極是,事不宜遲,我即刻簽發公文,命人將姚廣之押解至京城問話。”
說着,他轉身走向案几,動作迅速地從抽屜中取出公文紙,提筆蘸墨,一氣呵成地寫好了命令。
隨後,他加蓋了刑部印章,隨後將兩份公文交給了一旁等候的手下,吩咐道:
“速去辦理,不得有誤!”
楊修然見狀,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
“老盧啊,還有一事,那幽國使者被殺的案子,相關卷宗也得一併調來,咱們得好好審查審查。”
盧巽恆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再次點頭:
“楊大人放心,此事我即刻安排。幽國使者一案影響惡劣,必須徹查到底,給天下一個交代。”
手下領命而去,盧巽恆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楊修然和陳昭,神色中帶着幾分歉意:
“二位大人,此次刑部失職,我盧巽恆難辭其咎。請二位放心,我定會全力配合,確保此類錯誤不再發生。”
楊修然拍了拍盧巽恆的肩膀,道:
“老盧,不必過於自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重要的是我們能從中吸取教訓。”
雖然楊修然嘴上是這樣說,可是這心裏別提多解氣了。
想當初盧巽恆氣沖沖來找麻煩,結果呢,現在如此低三下四。
只是他也不好將心裏的那股得意勁表現出來。
在官場上,凡事都要給別人留幾分面子,不能做得太過分了,不然等自己出了事情,那別人肯定會落井下石的。
這便是爲官之道。
隨後,盧巽恆從案几上拿起一個沉甸甸的卷宗袋,以及一個密封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交給了陳昭。
陳昭接過,先打開了那個小盒子,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刀刃上刻着細密的魚鱗紋路,顯得異常精緻。
不過很薄,薄如蟬翼。
他輕輕掃了一眼,眉頭微皺,問道:“這把匕首,可是軍中之物?”
盧巽恆點了點頭,神色凝重:
“正是。此乃魚鱗匕,乃是軍中精銳之士所配。我已經命人按照這個線索去追查了。不過,這魚鱗匕在軍中也算常見,想要從中找出真兇,難度極大。”
陳昭細細端詳着那把匕首,沉吟片刻後問道:
“這種匕首,在民間存量很大嗎?”
盧巽恆搖了搖頭,回答道:“一般的鐵匠鋪確實能打造類似的匕首,但像這麼精緻的,絕非普通鐵匠鋪所能爲之。我們目前也只能從這個線索入手了。”
楊修然在一旁聽着,不禁嘆了口氣:“這調查的難度,實在太大了。”
陳昭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翻開了卷宗,一頁頁地仔細查閱。
卷宗中詳細記錄了死者的死因、現場勘查情況等,與他之前推測的並無二致。
除此之外,刑部這邊也沒有更多的突破性線索。
他合上卷宗,目光銳利地看向盧巽恆,道:
“看來,你們刑部這些天也沒有什麼進展。”
楊修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目前負責此案的是裴毅文,他晝夜未眠,一直盡心盡責地追查此案,可是卻沒有明顯的線索。案發時候,你也在場,你應該知道情況的。”
陳昭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那可否查過崔宇明身邊的熟人,以及他的周圍關係網?我覺得,這崔宇明被殺,應該是熟人所爲。”
盧巽恆聞言,面露難色:“裴毅文確實也考慮過這個方向,也進行過一定的排查,但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陳昭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起案件遠比想象中複雜得多。
他再次翻開卷宗,決定從頭開始,再仔細地梳理一遍案情,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被忽略的線索。
而盧巽恆和楊修然也默默地陪在一旁。
“這崔宇明在京城之中還有一房小妾?”
陳昭道。
“正是,不過我們刑部已經派人問過話了,沒什麼問題。”盧巽恆道。
陳昭笑道:“還是我過去再問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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