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火藥桶
“陛下還真的讓我參加啊。我本以爲她只是隨口一提。”
楊修然笑了笑,道:
“陛下既然開口,自然不會食言。而且,這對你來說未必是壞事。
苦海試煉雖然兇險,但若能通過,對你有好處。
你畢竟是陳鈞,萬一他哪一天回來了,你豈不是白身了?
我猜測陛下讓你參加苦海試煉,可能是想讓你獲得一個武勳的身份。
想做官,要麼考取功名,要麼靠祖蔭。
可你不是嫡長子,這兩樣,你都不佔。
那獲得武勳也是可以做官的。”
陳昭點點頭,道:“她考慮的還真是遠啊!”
“那是自然,她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有你這樣的人才,她不會不用的。
更何況你的能力、心性都是一等一,而且心存公義,這種人纔在朝中可不多見。
別看陛下表面上很容易動怒,給人一種天威難測的感覺,可是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強大一面展現給別人而已。
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還有人爭奪皇位呢。
比如那個北涼王,先前陸明遠一案,最後沒有一查到底是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北涼王兵強馬壯,她也不敢撕破臉啊!”
楊修然嘆道。
陳昭拱手道:“多謝大人教誨。”
楊修然笑了笑,道:
“更重要的是,你可以暫時離開京城,避避風頭,免得被太皇太后盯上。你現在的身份太過敏感,簡直就像個火藥桶,稍有不慎便會引爆。”
“火藥桶?”
陳昭聞言一愣,眉頭微蹙。
楊修然點點頭,神色凝重地解釋道:
“你仔細想想,你這個身份牽涉了多少人?
陳鈞和你的身份,牽連到太多人了,包括我、蘇巍、大理寺上上下下的同僚,還有刑部的那幾位,甚至你的恩師……
若是哪一天有人借題發揮,發難起來,恐怕我們這些人都會人頭落地。”
陳昭默然,心中思緒翻涌。
他深知楊修然所言非虛。
若是太皇太后或其他有心人藉此大做文章,不僅自己難逃一劫,還會連累無數無辜之人。
片刻後,陳昭擡起頭,說道:
“說起我哥哥的恩師於照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他牽扯到十五年前的一樁舊案,極有可能也是冒名頂替的身份。
而且,我懷疑他就是司空濰州寧陽縣司空家滅門慘案的真兇。”
楊修然聞言,神色驟變,低聲問道:
“此話當真?”
陳昭沉聲道:“我最近接到一樁報案,經過反覆推演,發現於照明的行跡與當年的案件有諸多吻合之處。
此外,薊州府姚廣之一案,他也脫不了干係。種種線索都指向他,極有可能他就是幕後真兇。”
楊修然眉頭緊鎖,沉吟道:
“若真是如此,此事非同小可。於照明能在朝中站穩腳跟,背後必定有人撐腰。你若是貿然查他,恐怕會引火燒身。”
陳昭笑了笑,道:
“大人,你每次都說我會引火燒身,我哪次怕了?
楊大人,我明白其中的風險,但若不查,那些冤死的亡魂又該如何安息?
更何況,若是任由他繼續逍遙法外,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楊修然沒好氣地瞪了眼,道:“陳昭,那你小子查吧。需要什麼支持,跟我說聲。”
陳昭道:“多謝楊大人。”
楊修然揮揮手,道:
“行了行了,你暫時別查了,還是好好準備苦海試煉的事情吧。這苦海試煉非同小可,你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別死在裏面了。”
陳昭笑道:“楊大人放心,我會小心應對的。”
“准許你告假一個月,你去忙吧。”
楊修然揮揮手道。
“楊大人,若是遇到棘手的案子等我回來再說。張濱實在是一竅不通,我擔心他會搞個冤假錯案。”
陳昭拱手道。
楊修然點點頭,隨後又叮囑了幾句,便讓陳昭離開了。
回到房間,陳昭將沈峻等人叫了過來。
他從懷中取出那面漆黑的苦海試煉令牌,放在桌子上。
衆人臉色一變,都顯得有些凝重。
嚴映雪驚愕地道:
“大人,你還真要去啊!”
陳昭莞爾一笑,點點頭,道:
“陛下已經決定讓我參加這次的苦海試煉。
我正好可以避避風頭。
我已經向大人告假一個月。
在此期間,大理寺的一切事務,還須仰仗各位。”
沈峻收斂笑容,拱手道:“少卿,此行兇險,你可一定要小心。大理寺這邊,你放心,我們會安分守己,兢兢業業,絕不讓任何事務出現紕漏。”
薛平認真地道:“是啊,陳少卿,你儘管去試煉,這裏的一切我們都會打理好。”
嚴映雪咬着脣,低聲道:“大人,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峻笑了笑,道:“大人是去參加試煉,又不是做公務。”
“還是公務要緊。”
陳昭搖搖頭,還是拒絕了,“對了,雪兒,你那個幻術師朋友有空嗎?”
上次那個案子,陳昭還有些疑惑沒有解開,正好過去問問情況。
嚴映雪一拍腦袋,笑道:
“我都忘記這件事了。她最近應該有空。我帶你去找她吧。”
隨後,兩人翻身上馬離開了大理寺。
……
“大人,那個姓陳的已經告假一個月了。”
一名衙役諂媚地對着張濱說道。
這名衙役是張濱的親信。
張濱感覺曲恆信不過,所以從家裏調來了一個家丁,走了點關係,弄成了衙役。
“哦,這小子要去參加苦海試煉吧。”
張濱冷笑道。
衙役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苦海試煉,我都不敢去,他何德何能竟然去參加苦海試煉。”
張濱冷笑道。
他當年靠着父親的庇護,在軍中混了資歷,纔有如今的地步。
參加苦海試煉雖然可以獲得武勳,但是危險係數太大了。
衙役低聲道:“少爺,你要找的人都安排好了。只要他參加苦海試煉,就不會活着從裏面走出來了。”
張濱聞言,眼睛微眯,咬牙道:
“必須要弄死這小子,不然何以解我心頭之恨。”
其實,他有些懷疑眼前的人不是陳鈞,而是陳昭,只是自己沒有證據弄他。
大理寺的人似乎知道一些內情,可是這些人都心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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