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又聞李白
等到送走了李子柒，姜浩再次收穫精美的汝窯瓷器兩件，並且還附帶了一幅明朝早期的山水畫，至於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東西，姜浩已經不需要李子柒幫忙收集了。
眼下皓月博物館早就已經飽和，就連倉庫都已經堆滿了，完全沒必要再收集什麼小物件，也許等新的皓月博物館落成之後，他倒是可以讓對方再收集一些。
新的博物館已經完成了手續的審批，有戰家出手，新的博物館在程序上一路綠燈，就沒有一個部門敢拖後腿的。
而負責承建新的皓月博物館的，正是王華騰的好大哥馮錫堯。
馮錫堯已經立下軍令狀，一年之後一定把一座完美無瑕的建築交付到姜浩手裏，如果出現任何的問題，他當場退還所有費用。
…………
“鈴鈴鈴………”
風鈴聲再次響起，今日的第二撥客人毫無徵兆地走了進來。
進門的有兩人，其中一人年紀不小，估計在五六十歲的樣子，略顯蒼老。
另一個則是中年人，劍眉星目，跟在老者的身後。
二人都是身着便裝，乍一看與普通百姓無異，但從二人凜冽的眸子，以及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鐵血氣息不難看出，他們必然都是統兵打仗的軍人！
“大人，就坐在門口吧！”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整個麪館掃視一圈，顯然是感覺到了整個麪館的不尋常，所以十分謹慎地選擇了靠門的一號桌，也好方便遇到變故之時迅速撤離。
老者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在門口的一號桌坐了下來。
“歡迎光臨，二位客官喫點什麼？小店有牛肉麪，還有各種酒菜，包二位客官滿意。”
姜浩第一時間看到了進門的二人，趕忙上前招呼道。
“酒菜就不必了，給我們上兩碗麪吧！”
老者依舊沒有出聲，而是一旁的中年男子接過話茬，對着姜浩沉聲道。
“好嘞，兩碗牛肉麪，二位客官稍等片刻。”
姜浩淡然一笑，這便回到後廚去泡麪。
“衡晨哪，幾年不見，你倒是越發成熟了，看來太子對你很是器重麼！”
等到姜浩離開，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老者終於第一次開口，對着坐在對面的中年男子道。
“太子殿………不對，是陛下，陛下對屬下一直信賴有加，更是不斷委以重任，否則這次也不會派屬下來找大人您了。”
中年男子神情一正，趕忙恭聲回道。
“陛下麼？好像也對，他已經登基稱帝，已然不是曾經的太子殿下了。”
老者聽到中年男子之言，臉上不禁閃過一抹感慨之色，隨後搖了搖頭道。
“大人明鑑，殿下順應天命，衆望所歸，登基稱帝乃是萬民之福，百姓之福也！”
中年男子正了正神色，慷慨激昂地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太子殿下素有賢名，而且如今之勢，太子殿下登基爲帝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老者見中年男子一臉拘謹的模樣，不禁淡淡的笑了起來，隨後擺了擺手道。
“大人，您………您真是這麼想的？”
聽到老者的回答，中年男子頓時面露興奮，知道自己這次之行的目的應該是穩了。
“哎，衡晨哪，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無論是軍事理念還是政治理念，可以說就是我的翻版，你能看出的問題，我又豈會看不穿？”
老者幽幽一嘆，再次搖了搖頭道。
“這麼說來，大人願意跟屬下回去了？！”
中年男子大喜過望，趕忙趁熱打鐵道。
“永王者，朽木也，不足與謀，即便有老陛下在背後支持，終究也是難成大器，這天下，終究還是太子殿下的。”
老者這時神情稍正，毫不避諱地說道。
他早就分析過當下的局勢，永王雖然力量不弱，但大唐真正的底蘊還掌握在太子那邊，何況老陛下已經盡失民心，已經無力迴天了。
“大人慧眼，屬下拜服！！！”
聽到老者的分析，中年男子頓時激動地站起身來，一臉崇拜地拱手高呼道。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別搞這一套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吹捧的。”
老者白了中年男子一眼，示意對方坐下來說。
“大人，既然您早就看穿一切，爲何還要在永王帳下侍奉？何不早些歸順太子殿下，建立不世奇功？”
中年男子乖乖坐下，隨後略顯焦急地問道。
“你以爲我不想走麼？其實我早就已經決定去投奔太子殿下了，只不過有一件事尚未達成，所以才耽擱至此。”
老者苦澀地搖了搖頭，隨後一臉無奈地道。
“哦？不知大人要做何事？屬下願意代勞！”
聽到老者早就想要歸屬太子殿下，中年男子簡直激動不已，此時此刻，就算對方讓他去把月亮摘下來，他也絕對願意幫忙。
“你該知道我有一位摯友在永王帳下任從事吧？”
老者略作沉吟，片刻之後，這纔對着中年男子道。
“大人的摯友？永王帳下的從事？難道是………李白？”
中年男子跟隨老者多年，對於老者的摯友自然略知一二，而聯繫到永王帳下從事的身份，貌似只有那位大詩人了。
“不錯，就是李白！”
老者幽幽一嘆，隨後繼續道，“我之所以遲遲沒有脫離永王，就是希望能夠帶着李白一起走，可我幾次旁敲側擊，他都沒有表達跟隨之意，而我又不甘心把他留在永王帳下，因爲它日永王大敗，他必定難逃一死！”
老者越說越激動，臉上更是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他實在想不通，永王到底給自己那位老朋友灌了什麼藥，居然讓其那麼的死心塌地。
“原來是這樣………”
聽了老者的講述，中年男子頓時面露恍然，他就說麼，自己的老大眼光長遠，怎麼可能放着正統不追隨，反倒是遲遲待在叛逆帳下！
鬧了半天，原來根源在這兒呢！
“大人，您的這位摯友的確是個人才，他寫的幾篇文章，着實讓陛下很不高興，屬下當大人是至親至近之人，有什麼話我就直說了，大人最好還是離這個李白遠一些吧，免得引火上身。”
中年男子神色變換，糾結了半晌過後，這才直言相勸道。
“哎！！”
老者聽着中年男子的講述，神情也是不斷變幻，最終只能是長長地嘆息一聲，顯然也是有些認命了。
他的確是想帶着摯友一起投奔明主，奈何對方已經認準了永王這邊，決定一條路走到黑，他也屬實是沒辦法。
“大人，作爲朋友，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那個李白不識好歹，只能說明他目光短淺，年老昏聵，大人又何必爲了這樣一個人，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呢？”
中年男子一直觀察着老者的神情變化，隨後直接使出絕殺！
他很清楚，自家這位大人向來心繫天下百姓，只要把天下百姓祭出來，他就不信對方還會繼續堅持什麼狗屁友情。
“罷了罷了，人各有志，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也只能是尊重他的決定。”
老者喟然一嘆，終究不再繼續堅持，一副認命的表情道。
“這麼說來？大人願意跟屬下走了？”
中年男子眼神大亮，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徹底成了！
“你回去告訴陛下，半月之後，我會帶領部下離開永王，屆時，我還會送陛下一份大禮！”
老者神情一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中年男子道。
說起來，他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李白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一直在暗中準備一些事情，現在還沒有徹底完成。
等到事情辦妥，他自然就會脫離永王，前往太子殿下的營帳去報道。
“太好了，陛下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龍顏大悅的。”
聽到老者的回答，中年男子簡直興奮得不得了，同時他也相信，等到這位老大歸順陛下，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會無限傾向他們這邊。
屆時什麼永王之流，只能是被徹底剿滅，成爲史書中的亂臣賊子！
“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炳明陛下，屬下告辭了！”
中年男子顯然是個雷厲風行之人，既然事情已經辦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回去覆命，再也沒有留下來喫飯的心思。
“也好，那你就回去吧，路上小心一些。”
老者想了想，倒也沒有反對，直接放對方離開了。
他也希望那邊能夠早日知道他的想法，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屬下告退！！”
中年男子起身行禮，隨後迅速朝着外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等到中年男子離開，老者不禁看向茫茫黑夜，隨後喃喃低吟道。
這一刻的他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縱馬馳騁的驕傲少年，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想不到英雄垂暮，如今竟然淪落到與反賊爲伍的地步，而且還怎麼勸都勸不回頭。
“老將軍好詩興啊！”
就在老者感慨之時，一聲輕笑突然響起，隨後，姜浩端着兩碗麪，笑呵呵地出現在了他的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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