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2章 四方伐周（十四）
只不過，在長孫無忌即將出門之時，正好遇到了回來覆命的栗子。
兩人見面，互相遞了個眼神之後，便直接錯開身子，各自往返。
正在氣頭上的李世民見栗子進來，都不等他行禮，就劈頭蓋臉的罵道：
“你這狗奴才！瞧你給朕乾的好事！！！”
早有心理準備的栗子，聽到李世民的呵斥，先是假裝愣了一下，而後便誠惶誠恐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奴才知罪，還請陛下責罰。”
看到栗子如此惶恐，李世民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復。
實話來，今次之事，也怪不得對方。
是那些尸位素餐，只知道溜鬚拍馬的傢伙會錯了意而已，與栗子的關係不大。
更何況，一開始的時候，自己態度未明，且這段時間與楚默的關係，在外人看來，還是比較融洽的，被人誤會，那也是情理可原。
可自己不能把這話當着栗子的面出來，那樣，豈不是成了自己這個皇帝的不是！
可讓自己去將滿朝文武全都斥責一遍，李世民又沒那個藉口。
自己總不能對那些蠢貨，你們會錯了朕的旨意，給朕帶來了麻煩吧。
那樣，估計自己會被噴成篩子。
所以，思來想去，李世民就只能將怒火發泄在栗子身上了。
此時見栗子沒有絲毫辯駁，就應下了此罪，他心裏也有些於心不忍。
想了想，最後還是擺擺手道：
“算了，你這蠢奴，也只能做些灑掃和伺候饒工作，以後這跑腿的事情，朕還是換個人吧。”
完，突然話鋒一轉道：
“你剛纔回來的時候，可曾見到高明和青雀了？”
栗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道：
“回稟陛下，奴才不曾在宮門口遇見兩位殿下。”
聽到這話，李世民心中便有了個大概。
估計這兩個逆子，是跑到觀音婢那裏哭訴去了。
想了想，他便嘆息一聲道：
“罷了，讓他們自去便好，這段時間，你幫朕多留意一下幾位皇子的動向，特別是高明和青雀的，要將他們日常的言行舉止，事無鉅細的全都彙報給朕。”
聽到這話，栗子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磕頭領旨。
長孫無忌一路出了御書房，原本是想直接出了皇宮，便前往食爲，完成李世民的交代。
只不過，還沒走出多遠，便有一名侍衛上前，對其耳語了幾句。
聽到侍衛的彙報，長孫無忌頓時眯起了雙眼。
剛纔侍衛告訴自己，兩位皇子都已去了長孫皇后那裏，現在長孫皇后讓自己也過去一趟。
想起自己這個妹妹，長孫無忌眼中滿是憐愛和惋惜。
不過，一想起那饒承諾，他瞬間又將這股憐愛與惋惜拋之腦後。
若不是爲了這個妹妹，若不是爲了那個不成器的太子，自己與長孫家又怎會陷入泥潭，又怎會遭到李世民的猜忌。
自己原本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重臣，已經走到了人生巔峯。
若不是受了妹妹和外甥的拖累，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
在明白李承乾已經不堪大用，李泰又親情淡薄，且長孫家已經遭受了李世民的猜忌之後，長孫無忌就已經別無選擇，只有背叛一途了。
原本的他，就通過李承乾，與楚馨多有來往。
對方在知曉了他目前的困境之後，便給他出謀劃策，讓他放棄李承乾，改爲支持李治。
原本長孫無忌是不相信楚馨的。
畢竟，對方只是一介女流之輩，一個竊國大盜，一個被世人摒棄之人罷了。
不過，當楚馨告知自己，李承乾和李泰皆會被李世民捨棄，而他最終中意的，會是現在只有八歲不到的李治時，他只感覺一陣荒謬。
可讓長孫無忌沒想到的是，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對方竟然將大唐境內，各處發生的災異象，以及朝中的一些還未發生之事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就不得不讓長孫無忌感到了驚駭。
原本他對鬼神之是嗤之以鼻的。
但經過這麼一番事情，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能夠在李世民身上分得半壁江山的女子了。
在得知楚默竟然吞下了整個大唐錢莊之後。
這位女帝陛下便再次給自己來信，告訴自己，對方很可能印製出一種新的貨幣來取代銀票，以此來掠奪大唐的財富。
而李世民和他們大唐，基本上是無法遏制楚默的發展。
一開始他還將信將疑。
畢竟，銀票就已經夠離譜了。
區區一張破紙，就能代表十萬百萬的金銀，現在又怎可能再發行新的貨幣來取代銀票。
只是，打臉來的實在太快，還不等他想好怎麼反駁楚馨的話語，楚默就真的毫無預兆的就推出了紙鈔。
看着手中那用自己從未見過的紙張印刷，還散發着油墨味道，嶄新的紙鈔時，長孫無忌終於是信了楚馨的話。
就在他懊悔不已，自己明明早就知曉，卻無動於衷，錯過了最佳遏制時間的時候，楚馨卻再次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在看完這封信後，長孫無忌大感震駭。
因爲，信中，楚馨告訴自己，今次之事，大唐已經無力回，如今要做的，就是改換地。
從與楚馨通訊開始的那，長孫無忌便已預想到了今。
也知道，隨着北周動員令的下達，這遲早會到來。
但卻沒想到，這一會來的如此突然，沒有任何先兆。
不僅如此，長孫無忌還在信中，看到了楚馨接下來的部署，看到了對方讓自己如何謀算李承乾和李泰，如何讓他們同時失去李世民的帝寵。
直到這時，長孫無忌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楚馨的恐怖。
事已至此，爲了自己，爲了長孫家，他不能再猶豫了。
區區一個妹妹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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