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虞仲襄臉色陰沉開口,“這是辯論會,不是你撒野地方。”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勾引親大嫂,被宗族浸豬籠,有幸撿回一條狗命的人渣,也配站在這裏和我談聖人之學?你也配和我辯論?”
葉修爲了節省時間,直接選擇了人身攻擊,“我原以爲,賀道寒選你們出來必有高談闊論。萬萬沒想到,選出來的盡是土雞瓦狗,妄爲聖學的鼠輩。怎麼?江南文壇沒人了?”
“你,你……”虞仲襄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你個低賤商賈,你怎敢藐視我整個江南文壇?”
“無恥匹夫,給爺住口!”葉修一聲暴喝,“聖人教你爲國家崛起而讀書,可你做了什麼?潛身縮首苟圖衣食,只會搖脣鼓譟助紂爲虐!”
虞仲襄臉色越來越難看,面目越來越猙獰,“我,我……你,你……”
“皓首匹夫斑髯老賊,你一生寸功未立,枉活三十有六。”葉修狠狠一甩衣袖,“半輩子,形似斷脊之犬,安敢在我面前饒舌狂吠?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我,我……”
虞仲襄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罵過,往事被重提,顏面徹底掃地。
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倒地不起。
臥槽!
人羣中,有人已經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尼瑪可是江南名嘴,幾句話就被葉修噴得吐血?
就連葉無忌等人也是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着葉修:我兒真是小母牛給小母牛他媽開門——牛逼到家了!
還是衍公第一個反應過來,使勁一揮手。
立刻有小沙彌上前,把虞仲襄擡走就醫。
“葉修,我承認我辯不過你。”就見賀道寒上前一步,“事情皆因你收徒而起,我賀家乃書香門第,你只是一低賤商賈,你和我比一場。你輸了,收徒之事作罷,你和賀道玄給我賠禮道歉;你贏了,日後收徒,我們江南所有文士皆不干涉。如何?”
“你說比,我就和你比,你算什麼東西?”葉修聲音重帶着十足的嘲諷。
“你在這裏放了半天地圖炮,無非就是人身攻擊罷了,沒有一句讓我信服的。”賀道寒深吸了一口氣,“我就問你一句,收我賀家子弟爲徒,你有真才實學嗎?”
“咬文嚼字,那是書呆子才做的事。你看誰靠寫幾篇文章就能打勝仗,建立宏圖霸業的?整天就知道攀比學問,顛倒黑白嫉妒羨慕,能幹出什麼大事來?”
葉修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個背誦的,在絕對實力面前,肯定要避開其鋒芒,狗才會傻到和他比文采!
“你該不會是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在這裏混淆視聽吧?”賀道寒言中露出鄙夷之色,“吹牛逼可以,但日後被拆穿,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父親也會因此受牽連!”
葉修聽聞哈哈大笑,“天下文士,都有小人和君子之分。君子爲國爲民宣揚真善美。唯有小人,只會玩弄文字,文章寫得再好,也不一定建功立業流芳百世,對國家、對人民、對社會沒半點貢獻。賀道寒,你覺得你是哪一種?葉某又是哪一種?”
“我……”
賀道寒正要回答,卻被衍公和尚用眼神給制止了。
這是個送命題,無論賀道寒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眼看着五六個人都噴不過葉修,所有人也就默不作聲了。
就這兩下子?
還敢稱呼自己江南名嘴兒?
小爺輕輕鬆鬆就能打十個!
葉修環視全場,滿眼傲嬌,很想扯開嗓子大吼一聲:還有誰!
眼見葉修脣槍舌劍正氣凜然,以一敵衆大獲全勝,衍公就要上前宣佈辯論結果,卻被葉修給打斷了。
“賀道寒,你覺得自己被打了心裏委屈。葉某告訴你,如果你再敢逼逼我徒兒所學無用,我還讓他揍你!”
“你不是質疑我的才華嗎?在辯論結束前,我送你、送在場所有人、送整個江南文壇一首詩。諸位且聽好了……”
葉修雙目釋放精光,言語囂張至極,“仙佛茫茫兩未成,只知獨夜不平鳴;風蓬飄盡悲歌氣,泥絮沾來薄倖名。”
剎那間,在場的所有人鴉雀無聲。
詩詞從心,可言志可傳情,前面幾句,徹底震撼衆人,讓他們的臉上紛紛露出凝重之色。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
一首詩唸誦完畢,竟無一人喝彩。
他們全都呆傻地愣在原地,雙目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入門第一課,師父就說,我們追求的是真理大道,而非世俗虛名。經商不需要詩詞歌賦,種田不需要華麗的文章。人這一輩子,不能拘泥於書本。書,帶給我們的是啓迪;路,是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向,一步步去實踐驗證。”賀道玄眉飛色舞道,對着葉修深深作揖,“恩師這首詩,如醍醐灌頂,讓學生認識到何爲真理大道。徒兒必緊隨師父的腳步,追求真理,終生不懈怠!”
人羣中,有人已經淚流滿面,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我們這羣所謂的知名文士,說白了就是科考不中的可憐蟲。”
“葉公子這是在用最溫暖的善意警醒我們,除了科考,我們一樣可以追求自己的大道,一定可以活得更加出彩。”
“葉公子,我等受教了。”
有人,用手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平復了一下心情。
近乎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對着葉修行了半師之禮。
“葉修,你贏了,賀某心悅誠服!”
賀道寒沉默半晌,隨後狠狠一拍桌子,也對着葉修拱手施禮:“可笑我中舉之後,就荒廢了學業,終日縱意花叢。今日你當頭棒喝,讓我如夢方醒。今日,我便回揚州,寒讀苦修,若非金榜題名,絕不踏進青樓半步!”
一首《雜感》,彷彿給江南文士,淨化了心靈。
在極爲傷感的氣氛下,結束了這場辯論。
看着衆人魚貫離開,葉修長出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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