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沿途皆餓殍
臨走前，空慧大師提出由少林寺的空智護送趙汗青一行人回洛陽。
對此，趙汗青也沒有拒絕。
畢竟李令月的提議是去汝州，汝州在嵩山的南方，而洛陽大概在嵩山的西邊，這也表明李令月依然想在外面玩一陣子，不想那麼快回洛陽，有一個少林高僧護衛，自然是好處多多。
只是當趙汗青一行人看到所謂的空智大師之後，無一例外皆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不是空智大師太年邁了，而是這個空智大師太年輕了！
騎在馬上的趙汗青看着同樣騎在馬上滿臉躍躍欲試的空智，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
“空智小師傅，在下有一事不解！還望小師傅解惑！”
空智笑嘻嘻的看着趙汗青：“趙施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就是……你和空慧大師都是空字輩吧？也就是說你們是師兄弟？爲何你們的年齡相差……空慧大師怎麼着也有五六十吧？看你的容貌，最多就二十歲……”
“哈哈，趙施主！”空智爽朗一笑，“因爲我是師父最小的弟子呀！也是師父最近十多年收的最後一個弟子，沒毛病吧？”
“這個……”
趙汗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人家師父最近十多年才收的徒弟，難就難怪了。
“趙施主不要看小僧年輕，小僧的武藝在本寺可是無人敢小瞧哦！”
“是嗎？”趙汗青微微一怔，“那以後有機會得見識一下了！”
……
汝州距離嵩山不遠，一行人快馬加鞭，上午出發下午就已經到了汝州。
汝州是許昌和洛陽的中轉站，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歷朝統治者都是十分重視對汝州的控制和治理，無形之中汝州也隱隱成爲了北方的一大重鎮。
只是和趙汗青想象的有所偏差，到了想象中富饒繁華的汝州後才發現，眼前的汝州根本就沒有一絲重鎮的影子，迥然就是一個人間煉獄。
進入汝州境界後，趙汗青已經記不清自己見到了路邊多少具餓死的屍體了。
農田荒蕪，房屋破舊，萬里無炊煙，這是趙汗青此刻對於汝州唯一的印象。
“咦？小師傅，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裏真的是汝州嗎？”
趙汗青終於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着身後的空智。
“這……小僧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出少林寺，小僧也不知道呀！”
“公子，這裏確實就是汝州，嵩山以南，許昌以西，錯不了了！”
張仁願打量了一下附近，肯定了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正是汝州。
“可是……汝州爲何如此殘敗？比現在大旱的關中還要殘敗啊！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呀！”李令月秀眉一皺，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公子，前面有個老人家，我們去問問吧！”
曹真眼尖，發現了正前方几十米外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揹着一捆乾柴行走在道路上。
終於看到了一個活人，趙汗青當即策馬朝老者所在的位置奔跑過去。
等到靠近老者的位置後，趙汗青從馬上一躍而下，隨後朝老者十分有禮貌的鞠了一躬。
“老人家，請問一下，這裏是汝州嗎？”
老者聽聞身後趙汗青的聲音，停下腳步遲疑片刻後纔回過頭輕輕地點着頭：“這位公子，這裏正是汝州！”
“汝州爲何變成這個樣子了？汝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令月走到趙汗青身邊，俏臉之上滿是疑惑不解。
老者瞥了一眼李令月，苦笑着搖了搖頭：“唉！說來話長了，年輕點的走得動路的，都跑了，剩下的全是像老朽這般走不動的人，焉能不出現此番景象？”
“跑了？”李令月更加不解了，“好端端的爲什麼要逃離汝州？難不成汝州還出現了猛虎不成？”
“猛虎？哈哈哈！”老者被李令月的話逗樂了，“比猛虎都要可怕！幾位，看你們都是外地來的，老朽好言相勸一句，汝州不是你們落腳的地方，如果想去南方，就往這條路走，經許昌南下，如果想去北邊，走那條路，可經洛陽北上，不要在汝州逗留！”
老者說完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低着頭揹着背上的乾柴就離開了。
“誒？老人家……”
李令月還想叫住老者問什麼，卻被趙汗青打斷了。
“月兒，算了！”
“到底這裏怎麼了？”李令月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煩，“汝州離洛陽近，可以說就在天子腳下，爲什麼天子腳下會出現這種景象？汗青，你數數，自從進入汝州的境內，沿途我們看到多少餓死的人了？汝州刺史都不管的嗎？都不上報給朝廷的嗎？太過分了！不行，我要去找汝州刺史問一下，到底是什麼回事！”
趙汗青仔細想了想，卻不怎麼贊同李令月的主意。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直接去問汝州刺史，現在汝州的情況很明顯，汝州刺史沒有上報給朝廷，這其中一定有鬼！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城裏具體瞭解一下情況！”
“嗯……”李令月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趙汗青說的有道理，“我們就去城裏瞭解一下情況吧！”
“幾位，還是免了吧，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吧，別多管閒事！”
就在趙汗青一行人準備上馬朝汝州城裏出發時，冷不防的路邊響起了一道男聲。
“什麼人？”
曹真和張仁願立即警覺，趕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
“嗦嗦”
隨着一陣雜草撥動的聲音，路邊的雜草堆裏緩緩地走出來一箇中年男子。
“你是何人？”
曹真絲毫不敢大意，手中的佩劍直指中年男子。
“呵呵……”面對曹真拔劍相向，中年男子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我只是一個好心人，一個不想你們出事的好心人！你們要是聰明人，就聽我的，別多管閒事，哪裏來的，回哪裏去，汝州的水太深了，遠不是你們能夠蹚的！”
“哦？”李令月不由得雙眼一亮，“看來你是知道什麼了，你還別看不起人，汝州的這趟渾水，我還真就蹚定了！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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