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人都是害怕打針的
孟詵就追問道。“還沒有。”
李炎搖了搖頭，“在過幾日，你的身上會長出皰疹，在之後那皰疹會結痂脫落，等到了那時，你的身體裏纔算有了天花病毒的抗體，以後不會再患上天花。”
“還需要幾日啊。”
孟詵稍顯失望的嘆了口氣。之後，李炎與孫思邈兩人，又詳細記錄了一些孟詵在接種牛痘之後具體反應及數據。做完這一切，兩人才從實驗室裏離開。又過了三日。孟詵的身上，果然就像李炎說的那樣。先是長滿了皰疹，之後很快就結痂、脫落。等到他身上的疹子都消失後，李炎和孫思邈纔再一次來到了實驗樓。不過這一次，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嚴肅。“小孟啊，你可做好準備了？”
孫思邈沉聲問道。今兒個他們過來，乃是來驗證這牛痘疫苗，是否如李炎說的那樣有效。也就說是，今天他們會將天花病毒注入孟詵體內。要是牛痘沒有效果......此舉簡直就和自殺沒有多少區別！因而，孫思邈的臉色和語氣，都顯得十分凝重。孟詵倒是灑脫一笑：“孫老，我可是醫學院的副院長，直接來吧。”
孫思邈握着從天花病人的瘡中提取出來的液體，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將之遞給了孟詵。孟詵接過來，如幾天前李炎給他種下牛痘那般，用銀針沾上液體，插.進了胳膊裏。李炎穿着那金閃閃地防護服，目睹了整個過程。心裏也不由有幾分佩服。要知道，孟詵和他可不一樣。李炎有着後世的記憶，有着很大的把握牛痘是有效的。而孟詵呢？想來哪怕是到了現在，對於牛痘，依舊是將信將疑。可就算如此，孟詵依舊毫不猶豫的將銀針刺了進去。這便是古之大醫嘛......李炎在心裏輕嘆了一聲。將天花病毒注入體內後，接下來的幾天，孟詵一直居住在完全由玻璃隔開的無菌室內。李炎和孫思邈，也會每日都過來，觀察孟詵的情況。一連六天過去。注入天花病毒的孟詵，都未曾有半點天花爆發的症狀。又過了四日，十天的潛伏期徹底過去。要是真的患上天花，今天便是爆發的時候。李炎和孫思邈穿着防護服，走進無菌室內。“小孟，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孫思邈開口問道。孟詵擡起頭來，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了無比燦爛地笑容：“孫老，我並未感受到任何不適，這牛痘的效果，非常好！真的能夠抵禦天花！”
真的能夠抵禦天花！孫思邈愣在了原地，神情有些恍惚。這一刻，他想到了許多，比如那在醫學院庫房裏堆積起來的，如同小山坡一樣的牛痘。那都是這些日子來，醫學生們從牛身上提取出來的。如此龐大的數量，讓整個長安城的百姓接種都綽綽有餘。而且朝廷還可以繼續推廣，讓整個大唐的百姓，從此都對天花免疫。這......這是何等的功德啊。老孫頭還這一刻眼睛都有些模糊了。他一生行醫，救過許多的人，可孫思邈知道，這世間對百姓威脅最大的永遠是瘟疫！可瘟疫啊......那就如同天災一樣，又豈是人力所能對抗？現在，李炎告訴了他答案。瘟疫又如何，瘟疫也同樣是可以治癒，甚至徹底消滅的！“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沉默了許久後，孫思邈突然大笑了起來。這笑聲無比的暢快，無比的通透。李炎扭頭看去，只見老人的臉上流下了兩條熱淚......等三人從無菌室裏出來後，李炎就立刻下令，讓醫學院裏的所有醫師和護衛接種牛痘。醫學院裏聚集了整個長安城的天花患者，乃是長安城最危險的地方。這些醫師與護衛，也是最容易感染天花的人羣。所以必須要讓他們第一時間接種牛痘！很快，這個消息就在醫學院裏傳開。這一刻，整個醫學院裏的人都在歡呼！醫學院，一處安置天花病人的病房裏。臉上長滿瘡口的老人，一臉柔和地看着身邊這個連日以來一直照顧自己的醫師。“孩子，外面這是怎麼了？爲何這麼熱鬧？”
老人開口問道。這名穿着白色防護服的醫師擡起頭來，玻璃罩子下的眼中噙着淚水。醫師笑了，笑着說道：“老丈，陛下和孫藥王研究出了神藥！”
“神藥？能治癒天花了？”
老人有些詫異地說道。“不，比那個還厲害。”
醫師搖了搖頭，“這是研究出了，只要接種，以後就再不會患上天花的神藥。”
“啊？真有這麼厲害？”
“對，很厲害！要不了多久，您的妻兒就能來看您了。”
“好，好啊......”老人坐着牀上，嘴角露出了笑容。醫師將呼今日份的藥膳喂老人服下，便朝着牛圈的方向走去。哪兒，正是接種牛痘疫苗的地方。只是醫師剛剛靠近，就聽到老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殺豬似得嚎叫。這不是在接種疫苗嗎？怎地會發出如此慘叫？醫師心裏好奇，就拉過一名接種完的人問道：“接種疫苗，爲何會發出如此哀嚎？”
那人看了他一眼，臉上沉重地吐出了一個字：“疼！”
“疼？”
醫師有些不明所以。這接種疫苗，聽說就是用針在胳膊上扎一下。這有什麼疼的？他在心裏輕輕的搖了搖頭。那被他拉住的人似乎也瞧出了他眼中的輕蔑，也不多解釋，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般的扎針，自然不會疼。可這接種疫苗......誒，不提也罷。醫師來到接種疫苗的地方排着隊，看到前面不少醫師接種完後，都捂着胳膊，呲牙咧嘴的走出來，輕輕搖頭。這一代醫師不行啊，不過是扎個針而已，至於嗎？很快，就輪到這位醫師進行接種。接種疫苗的人取出了銀針......醫師一臉淡定，臉上還有幾分輕蔑。那人擼起了醫師的袖子，眯起眼睛，似乎在尋找穴位......醫師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什麼操作？那人尋準了位置，銀針落下，精準無誤！醫師眼睛圓睜，整張臉因爲疼痛擰在了一起，嘴巴更是長得老大，但卻沒有傳出什麼聲音。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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