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世充三人都是一愣,想不到這個先前引人注意的特立獨行的英俊書生居然會是江湖上盛傳的大敗宇文化及的那個李憐花。
反而是王通先開口客氣道:“原來是大敗宇文化及的李公子,老朽先前不知公子真實身份,有何怠慢之處還請公子見諒。不知公子的兩位義弟寇仲和徐子陵是否也在這裏?”
李憐花輕輕一笑,道:“我兩位義弟早已來了,剛纔我還和他們在一起,只是他們好像和另一幫朋友有點誤會,所以被對方攔阻,我這就叫他們過來向王老見禮!”
說完,李憐花扭頭過來,朝寇仲和徐子陵這個方向望來,道:“小仲小陵快過來見過王老。”
然後再在尚明等人的身上掃了一眼,臉上雖然帶着淡淡的微笑,但是那眼神犀利的令尚明等人頓覺猶如芒刺在背,身上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氣,直從腳根升到頭頂,不知不覺地爲寇徐二人讓開了道路。
寇徐二人立時得意洋洋地大步離開尚明等人的包圍圈,大搖大擺地來到李憐花的身旁,對王通三人鞠躬道:“晚輩寇仲、徐子陵見過王老,歐陽老和王將軍。”
“呵呵……好好,真是後生可畏。”
王通讚許的看了寇徐二人。
跋鋒寒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憐花,心中感到無比震撼,從此人突然出現的那刻起,跋鋒寒就一直的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因爲他此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多年的草原流浪拼殺經驗告訴他,眼前此人絕對是三大宗師也不敢招惹的,更不是他跋鋒寒能夠招惹的起的人物。在此人和寇仲等人談笑風生之時,跋鋒寒一直都在用凝聚全部的功力的氣勢向他進攻,可是他失望了,也氣餒了,因爲每次氣勢攻到此人身前時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他真的有些害怕了。到不是懼怕對放的強大實力,而是一種人自身的本能感覺。一種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不會超過對方的害怕。
跋鋒寒氣勢漸漸的弱了下來,李憐花雖然和其他人談笑風生,但是他暗中卻一直注意着跋鋒寒,知道他現在心中已經產生了心魔,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心中必然會失去以往的鬥志,於是轉過身對他喝道:“世間本無相,庸人自擾之,起起落落,得得失失又豈可太過執着。”
跋鋒寒腦中轟然一響,頓時打開了心中的死結,向李憐花投來了感激的目光道:“跋鋒寒多謝公子點撥之恩。”
要知道,武學一道最忌心中有死結,一旦這樣勢必會制約自己的提升,使一生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突然一陣優美的簫音徐徐傳來。
那簫音奇妙之極,頓挫無常,每在氣勢交擊的空間中若現若隱,而精采處卻在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卻令人難以相信的渾融在空氣中,音符與音符問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來,縱有間斷,聽音亦只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其火侯造諳,確已臻登烽造極的簫道化境。
隨着蕭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一時衆人都聽得癡了。
簫音由若斷欲續化爲糾纏不休,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吸的大庭每一寸的空間中,偏有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一連天籟在某個神祕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涌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嘆。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彷彿輕柔地細訴着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簫音倏歇。
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王通此時早忘了跋鋒寒,心中殺機全消,仰首悲吟,聲調蒼涼道:“罷了!罷了!得聞石小姐此曲,以後恐難再有佳音聽得入耳,小姐蕭藝不但盡得乃娘真傳,還育出於藍,王通拜服。”
衆人至此才知王通與石青旋有着深厚淵源。又見他提起石青璇母親時雙目隱泛淚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沒有結果的苦戀。
歐陽希夷威棱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溫柔之色,高聲這日:“青旋仙駕既臨,何不進來一見,好讓伯伯看你長得有多少像秀心。”
衆人大訝,這才知道難怪一直見不到這出名神祕的美女,原來她到此時始大駕光臨,以絕世簫藝平息了即將開始的一場惡鬥。
跋鋒寒朗聲道:“若能得見小姐芳容,我跋鋒寒死亦無憾。”
月下輕柔的嘆息,來自屋檐處,只聽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傳入大廳道:“相見爭如不見,青旋奉娘遺命,特來爲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廳內各人立時鬨然,紛紛出言挽留。
李憐花靜靜的凝視着石青璇消失的方向,輕聲感慨道:“多年不見,也不知故人是否依舊,青璇,可還記得當年一面之緣的人?”
在李憐花來說他與石青璇已有一百多年沒有相見(具體詳情請看本書第一部《小李飛刀之覆雨翻雲》第三卷第029章)但是按照《大唐》的時空他們最多也只是一年左右沒有相見。
李憐花的話雖然小聲,但是還是被王通等人聽去,王通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李公子和青璇見過嗎?”
第026章月下美人
“是啊,曾經見過,但是已經有很久沒見了,但是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既然是故人,我準備去找她敘敘舊。”
說完,李憐花又傳音給徐子陵和寇仲二人道:“小陵、小仲,這次我準備去一趟滎陽,順便幫你們的素素姐打聽一下她的小姐翟嬌的情況,你們兩個先行一步,大哥到時候會和你們會合的,到時候咱們在滎陽再見。”
得到寇徐二人的答覆,李憐花朝王通三人告辭道:“三位前輩,在下還有要事,就此告辭!”
接着對跋鋒寒道:“跋兄,這次見面比較倉促,我們下次再聊,呵呵……”
然後身形一展,如大鵬展翅一般朝石青璇消失的方向飛速馳去,那迅捷的身法令在場的人咂舌不已。
石青璇在王通的府邸爲其吹奏了一曲之後便黯然離開,並不知道後面有人跟隨。
她離開了王通府邸後,並沒有急着離開東平郡,而是找了一個普通的客棧住下。
李憐花一直在後面尾隨,直到石青璇住的客棧以後,他也跟隨進去,找了一間和石青璇相鄰的房間,並沒有急着見石青璇。
夜幕慢慢降臨,嬌羞的月兒悄悄爬上夜空。
月夜下的東平郡處於寧靜之中。
在一家普通的客棧中,“吱呀”一聲,一間客房慢慢打開了窗戶,一個面蒙白紗,有着欺霜賽雪的雪白肌膚的絕世佳顏獨自倚窗賞月。
那淡雅綽約的丰姿,曼妙的背影是那樣的誘人。
李憐花輕輕打量着這個美人,腦海中不知不覺浮現出了古人描寫美人的句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頭上三爵釵,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顧眄遺光采,長嘯氣若蘭。
懶起畫娥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遊手四海之外。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李延年)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山鬼》裙裙旋旋手迢迢,不趨音色自趨嬌……一時偷眼爲回腰。
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忽獨與餘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辭,乘迴風兮載雲旗。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盪而不怡……神光離合,乍陰乍陽……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曹植《洛神賦》願在衣而爲領,承華首之餘芳;……願在裳而爲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異氣,或脫故而服新!願在發而爲澤,刷玄鬢於頹肩;悲佳人之屢沐,從白水而枯煎!願在眉而爲黛,隨瞻視以閒揚;……願在晝而爲影,常依形而西東;……願在夜而爲燭,照玉容於兩楹;悲扶桑之舒光,奄滅景而藏明!願在竹而爲扇,含悽飆於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顧襟袖以緬邈!願在木而爲桐,作膝上之鳴琴;悲樂極而哀來,終推我而輟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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