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胆大的萧锐
襄城公主惴惴不安,很少见自己的爷爷,自幼就害怕,可今日已经顾不得害怕了。
“锐哥哥,你入宫了怎么不去看我?”看着内侍老王带着萧锐走過来,襄城主动迎上去开口。
老王皱眉道:“见過襄城公主,太上皇召见萧御史,老奴正要带他去拜见。”
“啊?爷爷要见他?太好了,我正好要去看望爷爷,咱们一起吧。”襄城公主不由分說,直接拉起萧锐,当先往裡走。
内侍老王看了一眼,哪裡不明白,肯定是陛下出手了。于是不再多說,叮嘱一句,自己先去禀报。
萧锐一直处于懵逼状态,太上皇?哪個太上皇?不是皇帝秘密召见我?
“锐哥哥,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就入宫了?”襄城走的很慢,小声询问。
“不知道啊,我以为是陛下找我,就跟着那個老内侍走了,谁知道是掉坑裡了?襄城妹妹,你怎么在這裡?”
白了一眼這個呆呆的未婚夫,襄城沒好气道:“還不是因为你?父皇和母后听說了,皇爷爷要见你,害怕你出事,让我過来陪你一起。怎么說你也是皇爷爷的孙女婿,跟我一起,想来他不会太過难为你。”
說到這裡,襄城难免有些害羞,俏脸微红,瞟了一眼萧锐。沒想到這家伙不上道,浑然不觉的說道:“嗨,太上皇嘛,我好端端的沒招他沒惹他,他老人家干嘛要为难我?”
“你……笨死了,你整治那個封德彝,是皇爷爷重用的老臣。听說今天裴寂找皇爷爷告你的状了。”
萧锐:???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杀封德彝,我是为国除害好不好?不是私人恩怨。
“他老人家可是当過皇帝的大人物,我为民除害,一片公心,不至于吧?”
“总之小心的沒错的,到时候你少說话,我会帮你的,皇爷爷虽然严厉,但待我還是不错的。”襄城說這個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
萧锐笑了,“嗨,怕什么,不就是陪老爷子聊聊天嘛。”
殊不知,他们一路上的对话,全都被送到了大明宫李渊那边。
“皇爷爷,襄城带着锐哥哥来看望你啦!”一进门,襄城公主跟小时候一样,乳燕投林一般,朝着老李渊跑了過去。
老李渊无奈摇头,伸手指点了一下襄城的脑门,笑骂道:“你這丫头,我不過是想看看着小子,配不配当我的孙女婿,你就紧着来护着他?是你父亲的主意吧?”
襄城摇晃着老李渊的手臂,撒娇說道:“哎呀,襄城真的想皇爷爷了嘛。锐哥哥,快点,這就是我皇爷爷,快点给皇爷爷磕头。”
啊?哦哦……
萧锐撩起衣袍,准备拜倒,“萧锐见過皇爷……”
“且慢!”
“怎么啦皇爷爷,锐哥哥我們已经订了婚约,他……”襄城慌了。
“丫头,你且站在一旁。”
看着老李渊严肃的眼神,襄城也不敢违逆,只好担忧的站在一旁。
萧锐抬头看了一眼,索性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御史台萧锐,拜见太上皇。”
嗯?锐哥你……襄城慌了,你這礼数,是臣子的礼数,我让你跟我一起叫皇爷爷,拉进了关系,他自然不会为难你。你怎么敢?万一……
老李渊也愣了一下,心中暗道,這小子好的大傲气,好大的胆子。
砰!
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老李渊冷声道:“大胆萧锐,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御史,却敢公报私仇,迫害得宰相封德彝家破人亡,你可知罪?”
萧锐摇头,“不知!封德彝结党营私,借宰相身份大肆敛财。其子封言道为虎作伥,欺压百姓,逼良为娼,残害百姓无数,其罪罄竹难书,百姓苦封家父子久矣。萧锐为民除害,为国除奸,一片公心,不曾公报私仇。”
“好一副伶牙俐齿的狡辩,来人,给我拿了!”
“皇爷爷息怒,锐哥哥他第一次做官,不懂事,您看在孙女面上,饶過他一次吧!”襄城扑通一下跪倒恳求。
萧锐却凛然不惧,上前拉起哭诉的襄城,朗声說道:“太上皇息怒,您說萧锐有罪,萧锐认罪就是,稍后就去刑部投案。此事跟襄城无关,不如先让她去休息?”
老李渊从萧锐的眼神裡,看到了一個桀骜不驯的眼神,裡面充满了自信。不见一丝一毫的谦卑、敬畏,這是从未见過的,這天下,還沒有见過哪個人不敬畏皇权的。這一刻,老李渊越发感兴趣了。
挥了挥手,召来老王,“去,送襄城去偏殿休息,小心伺候。”
挥退了别人,就剩下老李渊和萧锐二人,老爷子走下台阶,打量片刻,点了点头說道:“萧时文生了個好儿子,你小子胆子倒大。襄城好意来救你,你却要支开她?說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想跟我一個无用的老头子聊些什么。”
额……這话,萧锐立刻明白,之前在外面的话,被人家知道了,這大明宫裡,遍地密探。
整理了一下思绪,萧锐镇定說道:“现如今,大唐百废待兴,内忧外患。不久前罗艺造反被拿下,大唐北境只余下朔方的梁师都一個跳梁小丑,因此外患不足为虑。倒是内忧严重,太上皇留下的老臣不愿交出手中权柄,陛下手下新贵想要上位掌权,新旧之争愈演愈烈。”
“哼!好大的胆子,敢当着老夫的面前谈论朝纲?非议帝王?”李渊佯怒。
萧锐拉住了老李渊的胳膊,嘴角微弯,压低了声音說道:“封德彝只是個开始,接下来就是裴寂、傅奕、王硅……打一批拉一批,這些人最终要么归顺,要么被灭,留下的,只能是自己人。”
“你這是在找死,就凭你一個小娃娃?”老李渊恨声道。
从老李渊的眼神和语气裡,萧锐感觉到了无边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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