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落难狱友重相逢
激流溪水带着冰凉冷意冲击着少年的身子,溪底两條三指粗小鱼悠哉游哉地游荡着,盲目地顺水钻进少年官服裡面,少年忽然无意识地转身直把两條小鱼压在身体之下,两條垂死挣扎的小鱼生猛地乱窜着,鱼尾巴敲打着少年压着的后背。
秦寿双眼皮颇感疲惫地睁开,泡白的嘴唇看起来格外吓人,额头肿起一個要命的大泡,睁开眼期间就发现自己身处溪边,自己的身子有一块石头挡住水流,冰冷溪水覆盖他全身,泡在水裡的身子只露出头部在岸边。
秦寿只感到浑身乏力,身子骨犹如被成百上千人践踏過一般,吃力地抬起头双眼打量着周围环境,茫然地自言自语說道:“嗯?這裡是哪裡?嘶~头好痛,好冷,哈…哈…哈欠,什么东西在衣服裡面?”
秦寿吃力地双手撑起身子,两條三指粗惨死的小鱼浮上面,愕然失神片刻后秦寿一手抓起两條小鱼,肚子裡传来不争气的叫声,秦寿也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反正现在肚子很∝∵∝∵∝∵∝∵,¤.※.ne≥t饿就是了。
秦寿的动作惊跑前来喝水的野生飞禽走兽,古人有望梅止渴,今儿有望鱼止饿,有鱼止饿秦寿忽生一股力气爬上岸,也顾不得身上湿淋淋冷冰冰的凉意,找了快比较平整尖点的石头刮鱼鳞。
削净鱼鳞开腔剖肚完的小鱼,饥饿难耐的秦寿也顾不了鱼是生的,放进嘴裡生啃起来,难以下咽的鱼肉带着腥味被秦寿硬咽下喉咙,這個时代鱼无污染勉强可以咽下,何况倭寇那边還有生鱼片传统吃法,就是少了配料而已。
一條小鱼下肚秦寿胃口饱了不少,当然恶心感也多了不少,拽起剩下副鱼头和骨架的尸体抛进溪水裡,秦寿躺在岸边拿着一根鱼刺挑着牙齿,剩下一條小鱼实在是沒有勇气吃下去了,满嘴的腥味贼要命。
想起自己无辜坠崖秦寿忽生无名怒火,嘴裡满是腥味地骂骂咧咧着說道:“尼玛的,周雄你個混蛋,悬崖不早說,害本少爷表演高难度的高空坠崖,幸好本少爷福大命大,狗屎运高照,回去找机会慢慢收拾你!”
森林的另外一头,周雄和黄炳两人在茂密的丛林裡躲了一夜,暴走的紫萱带着婢女朴秀珍搜寻了差不多一整夜,就差沒有放火烧山那种,紫萱绝对不能让逃走的三人安然无恙离开,事关紫萱的贞节問題,只有把三人杀了灭口。
周雄蹲在一颗树后面,憋着气排空体内紧张产生的大便,忽然鼻子感到十分不适地打着喷嚏說道:“哈…啊…哈…哈欠!嗯,嗯,那個混蛋在骂我?哎哎,黄兄,借块布来用用,莫要如此小气吧啦的,反正你衣服都那样了。”
身穿无袖破烂衣服的黄炳蹲在一边观察着周围动静,听到周雄的呼喊声转過头,黄炳一脸鄙视着周雄窜出来的手,還真以为自己是官老爷,现在自己衣服都成乞丐装了,自己凭啥要撕衣服给你当草纸?
黄炳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周雄伸出来的手,恶狠狠地說道:“就是因为這样才要捍卫,周兄,你這是趁火打劫還是怎么滴?难不成你還要兄弟我裸奔不成?自己撕自己衣服去,少来打我的主意,快点,臭死人了!”…
周雄手背受袭击痛呼一声,一手揉着红肿的手背骂骂咧咧着說道:“嗷,黄兄,你干啥呢?不借就不借,用得着如此暴力嗎?咝咝,還說是兄弟,连片衣服料也不借,你以为兄弟我就沒有办法了?难不倒…”
黄炳沒有理会骂骂咧咧的周雄,探头探脑地左右监视着周围动静,整個森林实在是太安静了,只要附近有什么动静,或忽然窜出一只野兔什么的,足够把他吓得心惊胆颤的,黄炳心跳加速地环视着周围的情况。
這一片杂草丛生的草丛裡两人曾经躲過一劫,高至腰部的杂草正好掩盖住两人身影,躺下去的话就算是上百上千的府兵前来搜索,也难以从這一片草丛堆裡找到有心隐藏的人,何况還是只有武艺高强的两位匪首女子?
周雄舒坦地勒起裤子,走到黄炳后面一手拍着他肩膀說道:“嗨,黄兄,有什么动静沒有?我靠,你胆子也太小吧?瞧瞧,就你现在這個熊样,怎么做大事?丢人啊,简直是丢人啊!”
确实,黄炳在周雄拍自己肩膀的时候吓了一跳,精神紧绷的他一屁股坐到地面,双目露出一副心有余辜的表情,怒视着一边无良嘿嘿声嘲笑不已的周雄,這家伙故意的!黄炳脑海裡顿时想着這個問題。
黄炳愤愤然地看着一脸嘲笑意味十足的周雄,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說道:“周雄,你不知道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嗎?特别是现在非常时期,要是有什么意外,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沒有?”
周雄点着头一副我错了的表情,感叹连连地說道:“是是,黄兄教训的是,是我错了行了沒有?嗨,有吃的沒有?吃饱了好上路去找找大人,唉…但愿大人别怪责,兄弟我可是打心眼裡想跟大人混的!”
本章未完,請翻下一页继续閱讀.........周雄和黄炳两人昨夜无心睡眠,有两位暴走的匪首主仆彻夜搜索,能睡着才是怪事?直到后半夜严密的搜索才消停,心惊胆颤的两人度過了难忘的一夜,期间黄炳跟周雄谈起秦寿招揽之事,直悔得黄炳捶胸大呼失策。
黄炳上下打量着周雄,不屑一顾地鄙夷着說道:“切,就你现在這個衰样,我是大人也不会招揽你,何况你還害大人坠崖,還想跟大人混?沒把你扔进大牢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怎么?沒话說…”
“嘘,闭嘴,有动静!”周雄忽然出言小声喝断黄炳的话,眼睛直视着前面的动静,就在刚才一瞬间,周雄发现前面树林裡传来轻微的颤动,虽然是很轻微不是很明显,已成惊弓之鸟的周雄马上警惕起来。
周雄打着两人才懂的哑语手势,黄炳一脸慎重的表情点着头,两人开始慢慢地爬下旺盛的森林草丛堆裡,耳朵趴在地面倾听着地面的震动,他们两人经常游走丝绸之路,這点预知危机小技巧還是有的。
通過地面传输的脚步声判断远处看不见的敌人,可以提前预知沙漠地带来去无踪的沙贼们抢劫,只要你是人总不能走路一点声音都沒有吧?何况大地之母是不会骗人滴,技巧是有看你自己会不会运用而已。
黄炳开始听到地面传来沙沙声,脸色還沒有怎么样,可听到两股微弱的脚步声顿时脸色大变,不用问肯定是追杀而来的紫萱和朴秀珍,這深山老林的貌似基本沒什么人,只有這两位武艺高强的女土匪敢如此大胆。…
黄炳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小声地說道:“不好,肯定是那两煞星又回来了,周兄,现在我們怎么办?现在可是大白天,不比晚上,很容易被发现的,看来她们是用打草惊蛇土办法驱赶我們出来。”
周雄沉默了一会,点着头說道:“嗯,十有八九就是她们两個,静观其变保持不动,跑是跑不了,呆在這裡别乱动,记住别乱說话,黄兄,赶紧掩藏自己,小心暴露自身,躲過她们搜索后马上去找大人!”
黄炳接受了周雄的提议,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样了,要是被两位暴走的匪首抓到了,下场有多悲剧他不知道,反正是好不到哪裡,两人迅速地直躺草丛裡,心跳加速地等待着是福是祸的未知命运降临。
树林裡窜出两位妙龄女子身影,朴秀珍俏脸有些疲惫,茫然不解地问一边寒着俏脸的紫萱:“小姐,奴婢估计那些贼子连夜跑了,奴婢想不明白,我們倒回来找有什么用?這不是便宜了他们逃跑好时机嗎?”
紫萱闻言冷哼一声,手中拿着木棍敲打着草丛說道:“哼,放心,這一带本小姐還是比较熟悉的,他们跑不了,只要他们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本小姐可以马上追上他们,绝对饶不了這些无耻淫贼,居然敢偷窃本小姐洗澡!”
朴秀珍一脸猜测的表情說道:“小姐,你說是谁偷走了你的亵衣?奴婢瞧见那地道挖了似乎有一些时日,挖地道之人肯定牢房裡两位无赖穷商人,至于后面小姐抓回来的狗官,嫌疑好像比较大!”
‘小姑娘明事理啊!罪魁祸首就是大人啊,是他偷了你们小姐的亵衣,连偷看也是啊!咱们可是清白的从未偷窃過啊!’躲在草丛裡的周雄和黄炳两人差点流出委屈的泪水,朴秀珍還真的是辨明事理,這一切全都是秦寿搞出来的与他们无关啊!
紫萱手中的木棍加重几分敲打着草丛,冷哼一声寒着脸說道:“哼~反正他们三人逃避不了关系,总之不能让他们安然离开這座山,秀珍,加快搜索速度,府兵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這边,绝对不能让程妖精找到狗官先!”
“是,小姐!”朴秀珍点着头回应的紫萱,手裡拿着木棍敲打着草丛,离开的太匆忙她们连自己武器也沒有時間去取,貌似对付三位不会武艺的大人男人,以她们的身手随便一個就足够了。
周雄和黄炳两人心惊胆颤地躲在草丛裡,紫萱和朴秀珍两女搜索越来越近,手中的木棍敲打草丛呼呼作响的,這一棍真要打中他们两人身上,估计不死也要半生残那种,這两位美女实在是太暴力了!
呼…朴秀珍结实的一棍在周雄耳边划過,强烈的劲刮得周雄耳朵隐隐生疼,直把周雄吓得满脸飙汗,差那么一点自己耳朵就中招了,這娘们下手也太暴力了,周雄心裡谩骂着朴秀珍。
黄炳更是心惊胆颤的,紫萱一棍挥来之际贴着他的小弟弟擦身而過,幸好沒有想啥子坏事,要不然還真的是断子绝孙了,還沒有等他松一口气,紫萱一棍柱在他胯下几厘米的地面,直把黄炳吓得嗓子都快跑出来了。
紫萱气磊地一脚踹着半人高的杂草,流云鞋就差那么几厘米踹中黄炳,可惜紫萱只是撒气之举,要是在稍微用点力绝对会踢到黄炳,周雄也好不到哪裡去,朴秀珍一棍柱在他手指边,幸好狗屎运爆发,悬啊!…
紫萱咬牙切齿地环视着周围的草丛,颇感气磊地說道:“晦气,此处都沒有见到淫贼们的行踪,這些家伙跑哪裡去了?莫要让本小姐找着他们,否则…哼,打断五肢在慢慢折磨致死!”
‘五肢??’周雄和黄炳两人汗濂地心裡默默地数着自己手脚,
本章未完,請翻下一页继续閱讀.........数来数去貌似自己等人也只有四肢,哪裡来的五肢?怪兽嗎?周雄和黄炳两人屏蔽着呼吸,生怕自己微弱的呼吸声惊动两位高手。
朴秀珍手指算来算去始终沒有算到第五肢是什么,不免有些好奇地惊呼一声說道:“啊?小姐,你是不是說错了?恕奴婢愚昧,好像是四肢吧?哪裡来的五肢?难不成那些男人是怪物不成?”
紫萱冷哼一声不在這問題上過多纠缠,怒气冲冲地說道:“哼,好了,秀珍,咱们别在纠结這問題了,先找到他们在說,這些家伙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了,胆敢偷窃本小姐洗澡,罪不可赦,走,去那边找找看,应该跑不远!”
“是!小姐!”朴秀珍一手抽回自己的棍子,跟着紫萱一起离开這裡,小姐去哪裡她只能跟着一起,反正小姐說的话永远都是对的,两位匪首女侠离去让躲在草丛裡的周雄和黄炳两人松了口气。
周雄等了片刻才爬起身,一手推着還趴在地面的黄炳說道:“黄兄,哎哎,起来了,走吧,看情况她们走远了,咱们顺着溪流寻找大人吧!总呆着也不是办法,先找到大人在說!”
黄炳满脸虚汗地爬起来,說真的刚才還真的是把他吓了一跳,黄炳跟着周雄后面追问着說道:“好,周兄,走吧,对了,你知道五肢是什么意思?哎哎,說說嘛~那疯婆娘所谓的五肢是什么…”
小溪边,一头身形庞大的狗熊咧着血盘大口跑了出来,黑漆漆的狗熊咆哮一声停在秦寿不远的地方,胸口那抹醒目v字型白毛标志着它是狗熊一员,熊掌踏着地面目光不怀好意地紧盯着秦寿。
正躺着恢复力气的秦寿听到咆哮声顿时爬了起来,满脸大汗地转過身发现狗熊的身影,真应了人倒霉的时候喝起凉水也塞牙缝,能吸引狗熊跑出来的,除了地面的鱼血腥味,秦寿還真不知道還有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這头熊口渴了或饿了出来找吃的,也有可能自己霸占了它捕食的水宝地,秦寿估计着霸占的可能性居多,一般正常情况动物是很少攻击人类的,除非人类跑到它们领地什么的撒野。
秦寿艰难地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爬起身子,以免惊动狗熊攻击自己,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打着商量语气說道:“熊大哥,小弟初来乍到,不懂事,多有冒犯之处,還望见谅,好好,小弟這就走人,莫吼,莫吼!”
吼~~狗熊在秦寿移动脚步期间忽然仰头咆哮一声,笨重毛绒绒的身躯四肢蹦跶着追了過来,秦寿看见狗熊追来吓得脸色大变,恢复不少力气的他顿时撒腿就跑,头也不敢回地亡命顺着小溪上游奔跑。
一熊一人在小溪边进行着追逐比赛,秦寿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疯狂地跑着,后面的狗熊咆哮连连地怒吼着,似乎在谩骂秦寿胆敢抢占它的地盘,看似笨重的身体奔跑起来的速度也不慢。
秦寿转头瞄了眼越追越近的狗熊,狰狞的狗熊脸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牙齿,直把秦寿吓得脸色全无,忍不住地破口大骂着:“我擦你大爷的!用得着追的這么死嗎?本少爷又沒有欠你什么,哇~~救命啊~~”…
狗熊奔跑到秦寿身后沒多远的时候,伸出熊掌上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秦寿后面官服,嘶啦~~秦寿的官服被抓成布條般,熊爪几乎贴着秦寿的后背肉只抓而下,真的是险之又险啊!
秦寿苦丧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后背凉梭梭的不用看衣服都报废了,秦寿嘴裡大呼小叫地求饶着說道:“熊大爷,熊大哥,小弟我知道错了,你老高抬贵爪吧!我滴妈啊…救命啊~~色熊非礼啊~~~”
嘶啦~~又一声衣服破裂声,秦寿忽感脖子传来一道拉扯力,紧接着整個后背凉梭梭的,前面的衣服半吊着摇摇晃晃,后面追逐的狗熊咆哮连连,秦寿连它呼吸喷气的气息都能从后背感觉到。
‘天要亡我相貌堂堂、眉清目秀、英俊潇洒、若树临、貌若潘安一代美男子嗎?’秦寿一副悲戚戚的表情,眼神绝望地看着前面分岔开的小溪与河流,游水?比起旱鸭子好一点点,只会丢人现眼的狗爬式啊!
秦寿绝望无比的时候,小溪对面窜出两名身影,周雄的声音忽然惊呼一声:“啊?!是大人,黄兄,你看,那不是大人嗎?大人,大人,快从小溪這边游過来,大人這边,黄兄,快,拿石头扔狗熊,帮助大人!”
黄炳满脸焦急的表情,闻言捡起溪边小石头扔向追逐的狗熊,一边扔一边放声大喊着說道:“滚,死狗熊,离大人远点,大人,大人,快游過来,我和周兄帮你阻止狗熊的进攻,大人快游過来!”
秦寿听到小溪对岸的呼喊声,转過头瞧见周雄和黄炳两人差点沒有眼泪哗哗流,此时此刻秦寿也顾不得太多感想,后面的狗熊被石子扔中咆哮连连,激起了它的野兽狂性,秦寿想也沒多想调转头跳进溪水裡。
后面的狗熊咆哮连连地愤怒大吼着,它也想去追,可对面的周雄和黄炳两人石子拼命地攻击它,害得它只能堪堪后退着躲避石子的攻击,猩红的熊眼目送着秦寿狗爬式游水過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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