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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动员!

作者:猛将如云
第七百四十一章动员! 第七百四十一章动员! 南中,灵江。 灵江岸边坐落着一個叫做百家厝的村子。听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以来自福建的移民为主体的村落。但是,又沒有個一個主要的姓氏,所以,称为百家厝。虽然說福建人多,但是,也掺杂了广东人、客家人。即便同样是福建人,也有漳州和泉州、莆田的区别。十几二十年下来,早已泯灭了畛域观念,互相通婚,风俗习惯也彼此接受、包容。 因为毗邻灵江,又有渡口的便利,百家厝村民的日子過得很不错。除了开垦的土地上丰厚的收成,還有灵江裡的水产,路過的人们带来的各种货物和机会,让這個村子很快就繁荣起来。十多年的功夫,這裡已经有了二千多人口,上千间房屋。当然,房屋除了本地居民的住房之外,還有店铺、饭馆,客栈、货栈、堆房等为過路客人准备的所在。 村落外面,是绵延数裡一眼望不到头的稻田。此时已经收了早稻,而晚稻還正在生长過程中。村子裡能下地的人们都赶到了稻田裡,为稻子进行追肥。顺便,把稻田裡养着的稻花鱼捕捉几條回去吃。孩子们在稻田中往来奔跑,欢笑,偶尔有人捕捉到了一條肥大的稻花鱼,顾不得鱼在手中挣扎,打得满头满脸都是泥水只管欢喜着高叫着。 大人们却沒有他们那么幸福。黄澄澄的太阳将暑热投放在這片大地上,人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冒出,顺着竹编的斗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稻田的泥水裡。而泥水,也被太阳的温度晒得热腾腾的。 上面晒着,下面蒸着,让劳作的人们不停的到树荫下自家带来的水罐那裡舀水喝,不到半天的功夫,人们从村子裡带来的几十口水罐裡的水,已经喝干了一半。 “好了,再把這块田追完肥,咱们的活计就算是干完了。”一個带班劳作的甲长,撩起了湿漉漉的、总也干不了的衬衫,用衬衫的衣襟擦着肚子上的汗水,让江上吹来的热风将身上的水分带走一些,好让他感到舒服一点。 “甲长!你看!”一個小伙子眼睛尖锐,指着远处村裡的哨塔,哨塔上,挂起了一面红旗和两面黄旗。 “战斗警备!有战事了!上头有军令,动员了!快点!大家都快点!把手裡的活干完,赶快回去听令!” 人们顾不得劳累,指挥着早已疲惫不堪的手脚,将剩余的活计干完。农活不能耽误,可是,主公的军令更不能耽误。误了军令,后果,可是咱们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的。不過,要是自家的子弟男人在作战时立了军功回来,那赏赐也是巨大丰厚的。 “不知道是剿匪,還是南洋又有什么地方的土司作乱了?”人们将手裡的肥料均匀的洒向稻田,脑海裡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分析這次的动员,又会是面临着什么样的战事。 “隔壁老叶家的三小子,出去了一趟,和咱们潮州老乡吴六奇一起平定南洋的土司作乱,回来时,领了一個媳妇回来不說,包裹裡有好几块宝石,還有十几张金叶子,一下子就到缅甸新区去买了上千顷的荒地和山林地去经营,给家裡盖了房子,添置了农具耕牛。” 人们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下一個因为动员而衣锦還乡的人。 村子裡戏台前广场上,布告栏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盖着将军府硕大关防的二尺长一尺半宽的布告,被人念诵着上面的條款。 “鞑虏作乱,逆贼降敌,夺我土地,窃据京师。本王奉天子圣旨起兵讨伐。”在這個大帽子后面,则是动员的地域范围和兵役期范围。這一次,李守汉并沒有下令全部动员,而只是在北起灵江以南地区,南面一直到金兰湾,西面则是直到缅甸、暹罗等处。动员对象也只是第一期兵役人员。“组成二十個动员旅。” “二十個动员旅,那就至少要有十五万人参加了?”按照南中的动员制度,每次动员,都是以基层政权为单位,一甲一兵,一县一团這样的标准来动员。而且,以驻守各地的动员旅为骨干,原先的动员旅旅部、炮队、马队等技术含量较高的分队抽调出来,各级军官抽调出来,配以动员来的兵丁。而原先的动员旅余下人员继续留守当地训练。這样,可以为战事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员,而且,都是基本掌握了战术动作,熟悉手中武器,上下左右比较熟悉的合格部队,而不是一群新兵上前线。 “动员报到之日,即有军饷及安家费用。同时,家属享受军属优待條例,各级官吏不得怠慢拖延推诿。违者,自有法度处置。” 短短的两句话,让所有能够看到布告的人们都知道动员兵和他的家庭应该享受的权利。军饷和各种优抚政策,比如說代耕、代种等。如果各级官吏落实不力,那么,自然有一套惩戒手段等着他们。 “咱们百家厝,户口簿子上有二千六百四十三個人,分成了四百二十户,编成了四十個甲。按照规矩,也就要出四十個兵!”村长在戏台上捧着户口簿子和兵役登记簿子大声的吆喝着。 “一会,我念到名字的,都是第一期兵役登记的后生。要是名额够了,咱们就不变了,要是不够四十個,那大伙說說,是从未登记的小孩子们当中选,還是从第二期兵役登记的老人中抽?” “村长!這還用說嘛!?当然是从咱们這些上過阵,打過仗、见過血的老家伙当中抽了。那些刚满十六的小后生,還是先让他们在家裡干一段時間的守望队。知道這队伍裡是怎么回事再說吧!”几個胡子拉碴的汉子咧着大嘴笑着,他们在捍卫着自己的权利。 “为啥就一定要从二期的人裡挑?不能从我們当中选?”几個青涩的小伙子颇为不服气,他们白了一眼父兄叔伯们,虽然知道,自己沒有进行兵役登记,很多的权力义务都還沒有资格,就算是自己被补充进去了,到了镇上和县裡也是被刷下来的命运,說不定,连村长都要连累。但是,该争取的還是要在這些老鸟们面前争一下。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谁都知道,小少年们的努力是无力的。 很快,四十個动员兵的人选便都有了着落。 第二天,四十個动员兵背着自己的行囊、竹甲,在四個甲长的率领下,往镇上去报到。他们将在镇上和别的村子的动员兵汇合,编组。然后一道往县城去。 一道道涓涓细流,沿着南中各地的村镇道路,汇聚成江河湖海。 這是各处村镇的动员,而河静等地的工场区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经過了十多年的经营和发展,河静已经俨然是一座工业城市了。河静制造、河静重工,河静兵工等企业,形成了方圆近百裡,连绵数十裡的一個巨大区域。每天都是人声鼎沸,入夜,更是火光冲天,照如白昼。无数的矿石、燃料被马拉轨道车从矿山运到钢铁厂,送进高炉。然后,又用同样的马车,沿着轨道把钢锭铁块运到一個個加工工场,打造成各式各样的产品。這裡,算得上是南粤军力量来源的核心。沒有這裡冶炼的钢铁,打造的农具,各处的农村、田庄便沒有合用的工具,谈不到对荒地的开垦,更提不上深耕,至于說什么高产,更是无从說起。至于說沒有钢铁,军队便沒有甲胄兵器,南粤军的战斗力更是无从說起。就算你是齐天大圣和天蓬元帅,沒有了金箍棒和九齿钉耙,你也就只能去当一個贩卖鸭子的小贩子。 清晨,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来到了河静钢铁厂,厂区内外日常的弥散着浓烈的烟草的味道和汗臭味。下了夜班的工人和要上早班的工人,两股洪流在厂区内外交汇。有要吃下班夜宵的,有要吃早饭好准备干活的,门口的饭摊子热闹异常。吵吵闹闹,不时的有人粗豪的叫骂着。沒办法,都是大老爷们,就算是女人,到了這裡也得是半個汉子。甚至,就是個汉子。偶尔出现的女职工,各個都是浓眉大眼六块腹肌,战斗力足以让男人望而生畏。钢铁厂,是近代最早出现的高度集约型的企业,所以,也最早诞生了强大的工人阶级。 只不過,這些吃過了早饭的河静钢铁厂的工人阶级,现在都在老实的等着工长的到来,以便明确今天的工作任务。 工长终于来了,不過這次明显来的有点急。有经验的工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看见沒,這又是有紧急的任务了,看来最近一段時間是别想休假了。 “沒事!加班不是有加班的赏钱,還有米贴什么的。算起来,比正常班钱還要多出来不少呢!” “可是,我那個大小子,最近一直都逃学,嚷嚷着要去船上当水手。学堂裡的先生喊了我好几次,要严加管教了。我要是加班太多了,這個小兔崽子更是沒人管他了!” 正在人群中還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工长响亮的嗓子一下子就压住了所有的声音:“兄弟们,你们都看报纸了沒?发生大事了,有人欺负咱们的主公!”谁!人群立刻炸了,开玩笑,敢欺负主公,咱们的好日子谁给的,别的地方年节放假就不错了,咱们可是每周都能休息,工资還比其他地方高。他娘的敢欺负主公,那不是欺负主公,是要砸咱们饭碗!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工长,等着他下面的话。 工长清了清嗓子,然后拿出了一份报纸說:“兄弟们,江南发生了大事,狗日的鞑子多铎勾结江南的官绅附逆造反,突袭了留都,主公猝不及防,吃了個暗亏。眼下被迫退到了上海。现在报纸上刊发了主公从上海县用飞剪船送来的动员令,号召我們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人人皆有抗清御辱之责。” 工长话刚說完,一個人扯着嗓子就骂上了:“滚你妈蛋,哪個不敢去打鞑子的是王八羔子!”接着一個大汉分开人群走到工长面前,举起大手喊道:“先给我报個名,打仗哪少得了我刘铁汉,就辽东那些狗鞑子,我刘铁汉一拳能打三個。” 刘铁汉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不干了,一個個抢着要求参军,甚至有人撂下话,敢不让老子去,我就把你扔钢水裡洗澡,正好省了往钢水裡加炭了,一時間搞得气氛喧嚣无比。 可是,工长却为难了。他只念了前半段报纸,报纸的后半部分却沒来得及念,就被工人们的热烈情绪给打断了。 “咱们主公說了,各处的工场、矿山,那是咱们南中的命脉所在。不能等闲视之。各处都可以动员,唯独工场矿山的工人不能动员入伍,非但不能入伍,還要增加人手来保证产量。” “除了工场矿山之外,還有各处学堂的学生、研究所的先生们,都是禁止征召之列。” “不行!咱们和那些学生不一样!那些学生、先生,那都是宝贝疙瘩,不去打仗那也是应该的!咱们這些人,都是吃着主公给的工食银子长大的。如今,人家打上门来了,就像学堂裡先生說得,什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面对着工人们的态度,工长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慰大家說,“兄弟们,你们的要求我一定往上头去报。但是我需要一点時間,大家也得等等。不過,這几天的产量和质量,不能马虎了!前面打仗了,咱们這些炼钢炼铁的,也正是显本事的时候了!” 钢铁厂、制造厂、兵工厂等处,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形。青壮年工人强烈要求动员入伍。并且,自行按照军中编制组织起来。经過几位总办的紧急磋商,决定先将這些热血汉子集结到一处,编制成军,同时向广州的国公府、向身在上海的李守汉本人发去紧急呈文,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置。 数日后,李守汉的批复到了河静。這些工人,被编制成为一個旅。李守汉亲笔赐了一個番号,“南中工人旅。”和近卫旅一样,归他本人直接统领。 无独有偶,类似的情况,在各处港口的水手、码头工人当中也出现了。于是,“水手旅”,這個番号也出现在了南粤军的编制序列当中。 就在河静的工人们望着那面铁血军旗上金灿灿的工人旅字样儿欢呼兴奋,举杯庆祝之时,河静城区的征兵站也遇到了难题,一個金发碧眼的妹子来到了征兵站,還带了一支火铳,非要参军,并且還直接点名要求当散兵。要知道,散兵是在線列的两侧充当骚扰力量的存在,对枪法、战术动作水平、身体素质、心理素质要求都极高,一個女人要求去干這活,当真是千古奇闻。不過征兵站的官吏還是很客气,他们委婉的說道:“姑娘,军队很需要人,不過呢,女人当兵一般都是文艺兵医护兵。這样吧,您给我們表演一下,您是会唱歌還是会包扎伤口,這样我們也好帮你推薦。” 结果万万沒想到,這個姑娘当时就生气了,她說道:“我柳德妮才不屑于去干百灵鸟和大夫该去干的活,我的火铳可以两百步之外击碎敌人的头颅,我想去的是战场。” “哈哈哈!”征兵站的人不禁笑了起来,其中一個說:“姑娘,您别搞笑行不行,咱们好歹也都是玩過火铳的。又不是朝廷裡那些文官,专门在笔头子上摇唇鼓舌的吹牛皮。据我所知,目前任何枪械都是瞄准人的脑袋能命中屁股就算是不错了,你還两百步打中别人脑袋,怕不是牛皮要吹破。” 柳德妮被哄笑气的脸色发红,她也不多說话,直接举枪瞄准了远处的灯笼,接着砰的一声,只听见哎呀一声,接着是一阵喧闹,一群人纷纷大喊:“抓刺客,抓刺客!保护夫人!有人要行刺夫人。“ 突然的惊变让柳德妮和征兵处的官员同时愣住了,接着,一群人手持火铳包围了征兵处,然后一個士兵指着柳德妮說:“夫人,就是她,我看见是她开的枪,周围也沒有其他人手持武器,她,应该就是刺客。” 說罢,另一個士兵上来就收缴了柳德妮的武器,其他士兵作势要把柳德妮绑起来,却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夫人人說道:“莫慌,我先问一下再說。”說完這位贵妇人看了看柳德妮,然后问道:“姑娘,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泰西的人,我南粤军曾经叱责阿尔比昂的逆贼作乱,弑杀君父。据說他们的渠魁颇为不满,声言要给我南粤军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可是受了阿尔比昂人的指使?”话不多,却是绵裡藏针,软中带硬。听得征兵站的官吏们不由得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這個要来投军的姑娘。一旦這個罪名坐实了,那可不是本人人头落地那么简单了,只怕全家老小都跑不了。 少夫人口中的阿尔比昂,就是英格兰。此时的英格兰,那位查理一世已经是快要到了身穿两件衬衣在伦敦街头找自己归宿的境况。而李守汉,自然要表示站在欧洲王室一边,对克伦威尔等权贵门阀谋逆之徒的无父无君行为表示谴责。当然,私下裡,茶叶、瓷器、生猪、武器等等贸易活动却一点都沒有收到影响,反而因为克伦威尔的崛起,英格兰内战规模的扩大,战争烈度的提高而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顺化港,满剌加港口等地,讲着一口英语的白皮难民也是越来越多。可是,两家的嘴仗,却是丝毫沒有停止過。所以,柳德妮被怀疑是阿尔比昂派来的刺客,也是情理之中的。 柳德妮并沒有慌乱,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是来参军的,這几個不相信我两百步外能命中他人头颅,所以我就打了那個灯笼,沒想到吓到了你。” 贵妇人于是问征兵处的人:“這個姑娘說的事情可属实?”在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這個贵妇人一笑道:“沒想到今日竟然得见泰西的女中豪杰,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叫李华樱,姑娘你的本名想必不是柳德妮,不知道可否告知原名。” 這一番话差点沒把征兵处的人吓死,我去,李华樱怎么跑這来了,這幸好是沒出事,要不然她那位杀得名字能治南洋小儿夜啼的第六天大魔王能饶了我們才怪。柳德妮可沒有他们那么大惊小怪,她豪爽的回道:“我不是泰西人,父亲早就入了华夏籍,就在火铳厂工作,是制作铳管的。我原本叫柳德米拉,后来父亲說华夏人一般都是三個字两個字的名字,所以我的大名就是柳德妮。柳德米拉只是在家裡叫的,就像是乳名一样。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做朋友,只不過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大户人家的人,跟我這工匠之女做朋友,你就不怕辱沒了身份?” “看你這副相貌,黄头发绿眼睛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华夏苗裔。也难怪别人怀疑。”征兵站的一個吏目打着哈哈,为刚才這紧张的场面开脱。 “黄头发绿眼睛怎么了?三国裡的孙权,不也是碧眼紫髯的?你能够說孙仲谋也不是华夏苗裔?不信我拿户籍册子来给你看看?!咱可是生在河静长在河静,从小念着主公的课本长大的!看你這個黑炭头样子,听听你的口音,叽裡呱啦的,你不会是爪哇岛上的出身吧?”想不到,柳德妮的嘴巴和她的火铳一样厉害,几句话就把那個吏目给顶到了墙上翻着白眼。 李华樱见這姑娘不怕她,說话也很风趣,不禁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她說道:“父亲曾跟我說過,工匠技师,国之重器,不可轻视。所以啊,我才是高攀了,该介意是不是辱沒身份的该是你才对。再說了,說起来,我父亲可是南中头号工匠。咱们从這份职业上算,也算是同行世交了。” 所谓话不在多,只是简单的交流,就拉近了两個女人的距离,互相之间居然很快有了亲切的感觉。卫兵一看主子来了兴致,自然不敢无理,连忙找来桌椅板凳瓜子茶水,让两個人能够更加愉快的聊天。一番互相介绍之后,李华樱问道:“刚才你那一铳,着实惊人,我见過的火铳也算是不少,但是从无如此精准之物,不知道你是从何得来?” 柳德妮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火铳說:“這火铳,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父亲从小就喜歡钻研火铳,经過数十年的琢磨,他发现,要想火铳打得准,枪膛就不能是光的,不然,弹丸出去了之后就乱翻跟头。所以,就要让它们像轨道马车那样,在轨道上跑。所以铳管裡就要有轨道。這轨道就是膛线。当然,這玩意也不算什么秘密,弓箭要射的准,也得是旋转着射出去,問題就在于,這事太费事。我父亲本来也沒想過要造一把這样的火铳,但是架不住我从小爱打猎啊,你也知道,就咱们那寻常火铳,瞄准脑袋能打中屁股都是运气,那一阵我每回打猎回来都是火冒三丈。后来父亲疼我,就自己日以继夜的在休息時間给自家火铳铳管裡拉膛线,后来還不知道跟哪個科学院的人认识了,用上了一种叫底火的东西,反正我也不大懂了。总之,這火铳,是后装的线膛火铳,打的快,打得准,缺点就是這玩意独一无二,连子弹都是我父亲自己作的,要是寻常我打猎倒是還够用,但是上阵杀敌嘛,我一個人倒是沒事,要是多几個人,那我父亲可真就是忙死也沒办法了。 柳德妮的话說完,征兵处的官吏面露难色:“夫人,柳姑娘,柳姑娘的枪法我們深表佩服,問題是,這火铳有点鸡肋啊。不是說不好,而是天下独一无二。您想,這样的利器,柳姑娘又想做散兵去狙杀敌军军官。可是,她一起击毙了敌军将领,势必会引起敌军的注意,說不得,漫天箭雨,如潮水般的骑兵就杀将過来。她一支火铳,装填不利,如何应对?也就是說,沒有队友可以去配合柳姑娘。要是只是让柳姑娘百步穿杨,那還得配上一個甲的火铳护卫她,要不然就白白浪费了战力。就我們的权力范围而言,我們只能向军队推薦普通士兵,无权推薦這种类似军官的人,所以。。。” 一番话說的柳德妮沉默了,她也明白,话說到這個地步,基本上是沒希望了。但是,她忘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一看脸二拼爹啊,爹不能拼還有姐妹呢,李华樱哪裡肯让新认识的姐妹失望,于是她开口說道:“我南中一直都是重视人才,绝不会埋沒人才。既然柳姑娘是养由基,那我們不能连楚王都不如。我看這样吧,由我给前线将佐写一封推薦信,介绍柳姑娘的能力,暂且充当散兵队的代理队官。我听說清军喜歡列什么伏虎开山阵,将佐一般都在队后,距离较远,杀伤困难,這样柳姑娘就容易有用武之地。像辽贼那样的军队,军官一死,整队溃散都是常事,只要柳姑娘你是养由基,就不怕不能立功。另外我還要說一句,我也是女人。” 說完,便命人在茶水摊子寻了一副笔墨,当场给柳德妮写了一封推薦信。并且,在信封的背面画上了一個花押记号。 “你拿着這封信去找我七姨娘,她眼下在广州。她见了我的信自然会给你安排。如果她也安排不了,你就拿着這個。”說着,李华樱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上面雕工精巧的刻着一朵樱花,花瓣花蕊都是异常精巧。“去上海找我大姐。我就不信了,這军中之事,還有她们都料理不了的事!” 手中握着推薦信和信物,柳德妮有些发怔,看着李华樱的马车远去,她這才如梦方醒。 “這位李华樱姐姐,是什么人,說话口气如此之大?” 那個被她几句话挤兑得眼睛几乎冒出火来的吏目,很是沒好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哼!早就說你不是华夏苗裔了。连她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吹嘘什么自己生在河静长在河静!?” “别废话!她到底是谁?”柳德妮漂亮得如同一泓秋水般绿色瞳孔一瞪,便要发作。倒是征兵站的站长颇为识趣,這位柳德妮,如今那也是通了天的人物,若是打点不好,回头她在二小姐面前說咱们几句,那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谁都知道,那位第六天大魔王,虽然杀得南洋造反的土人肝胆皆裂,闻名丧胆,但是,在這位二小姐面前,却是半個屁都放不出来。坊间传說,两個人动起手来,咱们的郡马爷可是打不過他這位夫人,经常是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是咱们南粤军的二郡主,李华樱的名字,你沒听說過?”征兵站站长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柳德妮,“也难怪,這位二小姐和大小姐不太一样。大小姐的名声,那是陆海两军都是无不拱手称是的。二小姐不擅长带兵,不過,据說拳脚兵器上的手段,却是家中的兄弟姐妹当中最为犀利的。你也是运气当真好,遇到了這位。她给你写了信,此事若是不成,那也就沒有天理了。” “什么,她是二小姐?那,她說的大姐,就是李华梅了?”柳德妮顿时有一种小粉丝要见到偶像的幸福感,眼睛裡几乎都能看到小星星了。 “除了她,還能有谁?何况,還有七夫人的面子。” 因为李华樱的缘故,柳德妮的待遇顿时飞涨。第三天头上,便搭乘着往广州报送文书的飞剪船,来求见傲蕾一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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