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心靈震動
狄振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早上吃了什麼，想不起來，於是確定自己是在做夢。
夢裏聽見這句話，就意味着做夢者近期會殺人！
難道自己……
他最近確實想過，“雲中君”和藥王這兩個妖怪，法律懲罰他們實在過於溫柔，要用修羅手段除掉他們，難道是這個嗎？
但是他從未想過要自己動手，而是藉助聯盟的力量。
狄振循着聲音往前走，感覺有一道膜擋在半空中，那道膜柔軟卻堅韌，怎麼戳也戳不破，仔細一聽，聲音好像是從膜的那邊傳來的。
他把臉懟到膜上去觀察對面，那邊也是一團漆黑，漆黑中慢慢出現一樣東西。
一個等身大的娃娃被放置在粗糙的木箱中，娃娃製作得非常精美、精緻，穿着蘿莉塔風格的黑紅連衣裙，烏黑的頭髮上扎着一條緞帶，她的皮膚是一種象牙質感的杏白色。
狄振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突然間嚇出一身冷汗，娃娃是用一具屍體做成的。
對，那一定是具女性的屍體，皮膚因失色已經變得蒼白，似乎被防腐藥水擦洗過，所以泛出一股熒光藍，尤其是周圍一團漆黑，襯托着這景象格外離奇恐怖，彷彿下一秒，屍體娃娃就會眨開眼睛，從箱子裏走出來。
這時屍體娃娃晃了一下，狄振害怕地攥緊拳頭，以爲它即將活過來。
原來是箱子上面落下一個東西，使箱子晃動了一下，那是個人類嗎？
狄振覺得那根本不是人類，他雖然有着身軀和四肢，關節卻以異樣的方式扭曲着，另外全身包裹着一層石油質感的粘膜，使它看上去像一個實體化的影子。
這個怪物把腦袋垂下來，腦袋上面裂開一道縫隙，那是它的嘴，長滿尖牙的嘴。
然後從嘴中伸出一條蛇一樣的長舌頭，舌頭鑽進箱子裏，舔過屍體娃娃的臉，就在上面留下一層粘液，然後像蛇一樣沿着屍體的頸部向下蜿蜒，一寸寸地感知屍體的身軀，最後鑽進娃娃的裙子下面。
它的舌頭好像源源不斷，一寸寸吐出來，怪物的兩隻狹長的眼睛也陶醉而興奮地眯了起來。
看見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瘋狂地猥褻一具打扮精緻的女屍，狄振感到後背陣陣生寒，冷汗像蟲子一樣爬滿後背，同時感到一股強烈的生理不適。
“誰在那！”
一個聲音伴隨一道強光傳來，怪物嚇得立即從女屍體體內抽回舌頭，然後吱溜一聲逃走了，逃進了黑暗中。小說中文網
一個像是保安或者管理員的角色走出來，手中握着手電筒，頭上戴着大蓋帽，他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當手電的光掃過之時，狄振發現木箱後面還有一排木箱，難道這些木箱裏裝的全是屍體？
管理員左右看看，確認沒有人之後，才把地上的蓋子抓起來，蓋在女屍所在木箱之上，然後若無其事地走了。
狄振暗忖，那到底是什麼地方，一間存放屍體的博物館？
問題是，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熟悉心理學的他對夢境非常瞭解，以他近期的所見所聞所思，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夢的。
別說最近了，如果不是變態到病入膏肓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夢的。
狄振感覺到手中薄膜的張力，這個膜是怎麼回事，它好像是一個邊界，把狄振和對面隔開，狄振使勁戳了戳，薄膜被推到極致也無法裂開，堅韌異常。
他恍惚中有個猜想，自己正在偷窺別人的夢境，但，這是怎麼辦到的呢！
人類的集體無意識，人類意識的根是共通的，就像狄公說的，人類的意識本源叫作“意識海”。
狄振轉過身，突然看見那隻手仍握着杯子懸停在半空中，不管他怎麼揉眼睛也看不清手的主人，杯子不停搖晃，裏面的水反覆激盪，最後杯子炸裂，水珠懸停在半空緩緩飄落。
那個深沉的聲音彷彿在拷問狄振的靈魂，“水，要如何逃出杯子的束縛。”
狄振似懂非懂、恍惚迷離，就在這時他醒了過來，自己睡在楊鑫家的大牀上，窗外月色皎潔如水，而自己喜歡的人枕在自己懷中入睡，胳膊有點麻木，可那也是幸福的感覺。
狄振看着天花板思索，爲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他窺見的應該是某個殺人犯的夢境吧？
關鍵是，爲什麼今天會做這樣的夢。
今天確實很特殊，他和楊鑫捅破了那層紙，品嚐到了愛情的甜美。
如果把悲傷、仇恨、嫉妒這些情緒當作負數，幸福、喜悅、浪費這些情緒當作正數，那麼今天他的內心就受到了正一百的衝擊。
據說人在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候，思維也會超速運轉，古代一些宗教、巫術人士，會藉助交配、犢品、自殘、絕食以及瘋狂的舞蹈來進入一種恍惚狀態，接收冥冥中來自神的信息。
這些行爲都是爲了由外而內地引起心靈震動，難道說古人已經發現，在心靈震動的時候，意識會跨越個體的局域，接收到外界的信號？
這時，狄振發現枕在他胳膊上的楊鑫醒了，二人默默對視了一會，然後楊鑫笑了，“醒了？”
“醒了。”
“睡得好嗎？”
“挺好的，好久沒睡這麼安穩了。”
“因爲我買的牀很貴，人只有休息好，精神纔會好，精神好心情纔會好。”
狄振笑笑，“要不寒假我呆在這兒吧？正在發愁放假沒地方去。”
注意到楊鑫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狄振立即改口說：“當然，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去事務所呆。”
楊鑫笑了，“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在想，兩個人過年，要準備很多東西呢！”
“隨便一點就好了。”
“過年還是好好過嘛，生活要有儀式感，有你在，我才覺得這像生活。”
楊鑫的話潤物細無聲地擊中了狄振的心，她在狄振臉上親吻了一下，然後爬了起來，“給你煮點好喫的？”
狄振把她拽回來，抱在懷中，深情地說：“我想喫鮮蝦肉餡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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