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莊周夢蝶
“咋回事？”狄振一愣，這個變身特效不是他安排的。
唐經理嚇得大喊：“孫科長你要幹嘛！不要再過來了！”
孫科長咧嘴一笑，雙眼射出光芒，“我不叫孫科長，我叫——齊天大聖孫悟空！”
孫科長以音速衝過去，一棒把唐經理從中間打成兩半，像兩片血淋淋的豬肉一樣飛出去。
“取你媽的經！”孫悟空咧嘴大笑，“爲了那些破書一路上死多少人，不過是一場作秀！”
朱祕書和沙會計放聲尖叫，“不好啦，大師兄把師父殺了！”
孫悟空一掃金箍棒，朱祕書的頭直接掉了，在地上滾幾下變成一顆豬頭。
沒有腦袋的腔子噴着血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沙會計尖叫着逃跑，失禁的尿液在地上拉出一道黃線，孫悟空把金箍棒一插，喝一聲：“大！”
金箍棒瞬間變成一座巨塔，輕輕一推，把沙會計砸成了肉泥。
孫悟空收回血淋淋的金箍棒，放聲大笑，妖氣沖天，看戲的狄振都傻了，難道連自己也中幻覺了嗎？
這是……反噬！？
“道心清明！”
他趕緊唸咒，在幻覺中撕開一丁點現實的裂縫，一些記憶被回想起來——
“哥，這書裏夾了一張圖，畫的什麼……我頭好暈……”
“妹，別看，完了！”
狄振抱着腦袋，完了，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以爲自己在操縱別人的幻覺，原來自己在被幻覺操縱。
幻覺的世界按照自己的邏輯繼續推進去下去，這時天空中電閃雷鳴，雲層分成數層，每一層都站着黑壓壓的天兵天將，劍戟如林，戰鼓聲響徹雲霄。
“孫悟空！”天心傳來一聲雷霆般的怒吼，“你冥頑不化，打死自己的師父，準備受死！”
孫悟空高舉金箍棒，兩道閃電打在上面，他桀驁地回敬上天：“俺老孫不服你們的管！”
他一飛沖天，半個村莊在衝擊波下被夷爲平地，天兵天將源源不斷地殺來，孫悟空將金箍棒變長，一棍掃過去，百名天兵被攔腰掃成碎片。
天空中頓時下起腥紅血雨。
“阿彌陀佛！”
伴隨一聲佛號，一隻金光閃閃的巨掌從天空中落下來，孫悟空對着巨掌說：“身爲出家人的表率，你還想犯殺戒？”
巨掌回答：“你這潑猴，天地不容！”
孫悟空回敬：“你們憑什麼代表天地，只要強大，就能代表一切？”
說着孫悟空雙手抓着金箍棒，身體變大，抵着巨掌往天上頂。
巨掌壓力驚人，孫悟空的雙腳深深陷入地面，村子完全被夷爲平地，孫悟空繼續變大，以蠻力抗衡，巨掌也不斷變大。
雙手施展開法天相地的神威，越來越大，巨掌已經大到沒邊，孫悟空陷進地面的雙腳推起的岩石直接變成雄偉山嶽，腳底噴出熔岩。
天上有人在喊：“佛祖快收了神通，地球要爆炸啦！失去引力，天宮會變成流浪天體！”
巨掌說：“潑猴，地殼崩壞，全球海嘯地震，超市發生搶購，衆生不寧，三界混亂，你要殺掉全世界的人嗎？”
孫悟空咬牙切齒，眼裏噴着烈焰，“不是你們殺的嗎？一個個都是混蛋，還要扮出慈悲的嘴臉！”
突然巨掌消失，一隻巨筆從天而降，把巨大化的孫悟空點到地面，地面已經不是地面，而是一本書。
巨筆說：“別鬧了，我是作者，你這樣鬧下去我都沒法寫了！”
孫悟空說：“你創造了我，我就是這樣的形象！”
巨筆說：“主角是唐三藏，不是你，你要爲主角服務！”
孫悟空哈哈大笑，“主角是唐三藏？不好意思，主角已經是我了，我太深入人心了！”
突然一個鍵盤飛過來，把巨筆打斷了，巨筆喝問：“何方神聖？”
鍵盤說：“同人作者，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巨筆說：“你放Ｐ，我有版權。”
鍵盤說：“你死了多少年了，早就是公共版權了，你不知道後世有多少同人作者改編你的故事！”
巨筆罵道：“豈有此理！改編不是亂編！”
鍵盤橫在宇宙之間，大放光芒，說：“孫悟空，一直以來，文人墨客借你的形象抒發反抗精神，可是你從未真正勝利過，因爲緊箍不是戴在你頭上，而是人心裏，我賦予你無限神力，主宰這個宇宙吧！”
孫悟空把杖子橫在肩上，扭頭就走，“俺老孫不稀罕！”
狄振坐在一塊石頭上抱頭，“這，幻覺怎麼還不停啊！道心清明！道心清明！道心清明！道心清明！”
他就好像困在深水中不斷往上游，一點點撕開幻覺的邊界，突然眼前出現在老宅子的桌子，一張描繪着複雜精妙幾何圖案的紙在自己眼前。ωＳＺＷω㈧.ＮēΤ
狄振立即抓住圖反扣在桌上，深吸一口氣，回想了一下昨天早上吃了什麼，這是驗證是否在夢中或幻覺的最好辦法。
想起來了，昨天還在江夏，喫的是小籠包，那麼毫無疑問，這裏應該是現實了。
環顧四周，有點不可思議，去給父母掃墓，到去白虎嶺村，到介入師徒四人的命案，這麼漫長的一段全是幻覺。
什麼東西能製造這麼強大的幻覺？答案只有一個——曼陀羅！
龔勤坐在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模樣有點嚇人。
狄振把她搖醒，龔勤半天才恢復正常，恍惚地看看周圍，“我剛纔騎着鳳凰在飛呢？”
“傻妹妹，那只是幻覺！”
“啊，你不知道我在那個世界呆了多久，幻覺嗎？”龔勤悵然若失，“是不是你乾的？”
之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他們回來之後吃了晚飯，狄振下廚炒了青椒炒豆腐乾和菠菜炒饊子，都是比較簡單好做的菜，又到巷子裏切了半斤滷捆蹄，和半隻醬鴨。
喫完飯龔勤拿起一本書來看，打開發現一張紙，紙上畫着這個曼陀羅。
兄妹二人眼睛對上圖案的瞬間，曼陀羅強大的能量就開始干擾他們的神智，進入一個漫長的幻覺之中。
看下外面，天黑透了，他們從晚飯到現在的幾個小時，一直坐在桌邊，瞪着眼睛看這張紙。
狄振看了下這本書，是一本大16K尺寸的《中國古輿服論叢》，不知道爲什麼會夾着一張曼陀羅，是狄公放的嗎？
這書看着挺枯燥的，狄振從來沒翻過，龔勤是因爲和她做遊戲創意有關聯纔拿出來看的。
龔勤問：“哥，你做啥夢了？”
狄振說：“現代版西遊記，三打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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