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 第23节 作者:未知 楚独秀当即来精神,一下挺直腰杆,满怀期盼道:“她当时什么反应?” 姐姐不愿评价她的表演,被纠缠再三也不肯說,但她现在抓心挠肺,好想知道对方感受,只得求助于其他人。 谢慎辞停止打字,似乎陷入了思考。 楚独秀追问:“有沒有笑?她觉得有意思么?” “应该笑了吧……”谢慎辞坦白,“沒太注意。” 她大感失落:“你们一起看的,都沒注意到嗎?” “因为我也在看,昨天的稿子,我都沒见過。”谢慎辞平静解释,他忽然想起什么,当即挑眉道,“你居然還背着我偷藏稿子了。” “……” 這一刻,楚独秀看着他的表情,脑袋裡突然跳出[小黑猫怒视.jpg]。 她连忙摆手,含糊道:“哎呀,哪有,新写的,什么藏不藏!” 谢慎辞不言。 楚独秀想了想,還是不肯死心,又道:“真沒一点印象?那听见笑声了嗎?” “不记得了。” 楚独秀撇了撇嘴,什么都沒有再說,但眼神堪称哀怨了。 谢慎辞点评:“你的眼神像在說,‘你好沒用’。” 楚独秀发觉他极度敏锐,赶紧收起自己表情,轻轻地安抚:“并沒有,你想多了。” “就是。” 她略感心虚,索性摆烂道:“你要這么想,我也沒办法。” 谢慎辞紧盯她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竟语出惊人:“你凶我——” 他的尾音居然還拖长调。 楚独秀深感荒诞,愣道:“沒有吧,我凶么?” 她长得就沒威慑力,還沒被人指责過凶! 尤其从双方外表到身份来看,她都不具备呵斥谢总的资格,怎么也不该被扣上這种锅? 他重复道:“你凶我了——” “???” 她好想跟谢总說,什么表情包都用,只会害了他。 即便他现在面无表情,幻视的景象都是[小黑猫委屈.jpg]。 楚独秀只得起身,一本正经地鞠躬:“对不起,sorry,すみません,米啊呢哟。” x月x日,“台疯過境”脱口秀俱乐部,《单口喜剧王》节目筹备期,在校大学生楚独秀就自身不当言论,导致善乐文化谢慎辞精神创伤一事,进行四国语言道歉。 第20章 ◎维系演员关系。◎ 海城冬日透着阴冷,不同于燕城的干燥,潮润湿粘的空气吹在脸上,有种轻微的刀割般痛楚。 高铁车厢内温度适宜,导致楚独秀猝不及防。她刚刚推着行李箱下来,就猛然打一個喷嚏,赶忙哆嗦着穿好棉衣外套,竟感觉海城比燕城還冷。 怎么回事? 明明燕城在零下,海城是零度以上。 车站内拥挤的人流涌动,耳畔都是喧哗的人声,箱子滚轮碾過地面减震带,发出咯噔咯噔的噪音。 大厅内,楚独秀在出站口等待王娜梨,两人是同一趟高铁,但座位不在同一车厢,相约抵达海城下车后碰面。 片刻后,王娜梨拉着行李箱露面,她看到许久未见的楚独秀,第一句就是嘘寒问暖:“我靠,你不觉得冷嗎?” “冷,都给我冻傻了。”楚独秀手指都藏进袖口,隔着衣服握行李箱拉杆,“我還以为你东北人不怕冷呢。” “东北人怎么就不怕冷?企鹅也会怕冷啊!”王娜梨惊道,“温带的麦哲伦企鹅也不抗冻。” 楚独秀:“所以你是温带的东北人?” “不,温不起来了,马上就凉了。” 两人在大厅内暖和一会儿,就抓紧時間离开,坐網约车前往酒店。 酒店由《单口喜剧王》节目组预订,来自全国各地的100名选手齐聚海城,在此参加第一轮比赛,住满了楼裡的好几层。這裡靠近善乐单口喜剧俱乐部,旁边就有一家剧场,专门用于讲脱口秀,是第一季选手试段子的地方。 酒店房间是两人一间,楚独秀和王娜梨在前台报到,便拉着行李箱办理入住,一路看到无数参赛选手。其中有燕城的熟面孔,常来“台疯過境”的演员,也有完全沒见過的人,甚至說话都是闽南腔调。 看来节目组极具实力,聚集一大堆参赛演员,规模远超第一季水平。 “有那么多人嗎?”王娜梨愣神,“我有点紧张了。” 大堂内都是三三两两扎堆的演员,這两天還不会立马录制,演员集合也需要点時間,酒店就成为众人的社交场所,天南海北的爱好者们得以碰面。 “该不会全国演员都来了?”楚独秀东张西望,“要是现在把酒店炸了,我們行业是不是会完蛋?” 王娜梨:“你的想法很危险,总感觉這回见你,比上次黑暗不少。” “理解一下,刚考完公,都考麻了,只想毁灭世界。” 楚独秀来之前,参加了一场考试,情况感觉挺惨烈,目前還沒出成绩。好在她早知道那场竞争极大,也沒有抱特别大的希望,关键是下学期文城等地的报考。 她给姐姐发送消息,還收到对方的安慰。 楚双优应该猜到内卷程度,知道燕城那场高手如云,劝妹妹将第一回 考试当练手,把心思主要放在节目和文城考编。 王娜梨神情微妙:“……已经黑化到要毁灭世界?” 楚独秀:“那我阳光开朗一点,想要张开双臂,欢迎小行星来地球。” “?” 两人刷卡进房间,立刻就打开空调,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沒准是刚从燕城過来,楚独秀总觉得海城湿气极大,连雪白的被子都像被水浸過,摸上去冰冷刺骨,恨不得要打個寒颤。 片刻后,王娜梨看一眼手机,唤道:“我們去吃饭吧,他们叫我們下去了。” 100名选手来自五湖四海,并不是人人都互相认识,但隐隐形成三波势力,分别是燕城、海城及南城。 燕城主要是培训营及当地演员,海城则是参加第一季节目的演员,南城是国内第一家俱乐部的创建地,在那裡单口喜剧被叫做“栋笃笑”,演员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楚独秀和王娜梨都参加善乐培训营,晚上要跟曾经的同窗及老师用餐,自然而然跟着燕城演员走。 令人意外的是,路帆沒参加海城演员聚会,反而選擇培训营的学生们。 酒店大堂内,两人伸手朝路帆挥了挥,只见对方和聂峰站一起,正跟周围的演员說笑。 “你小脸儿怎么冻成這样。”路帆见楚独秀缩成一团,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煞白煞白的。” 王娜梨:“真的,我感觉她今天蔫儿了吧唧。” 楚独秀哀道:“我冷——” “海城冬天就這样,屋裡面沒暖气,只能空调制热。”路帆道,“后面要录节目還冷,你们就买個取暖器,放在房间裡能好点。” 楚独秀精打细算,思索道:“晋级了再买,要是一轮游,就不花钱了。” 路帆哭笑不得:“你怎么可能一轮游?” 不远处,小葱在伸手呼喊,好像叫卖的小贩:“同学们,培训营的各位,来這边恰饭去啦!” 话毕,他火急火燎跑回来,跟聂峰商议起车辆。 王娜梨好奇道:“晚上都是培训营的人?” 路帆:“对,尚导說她会過来玩儿,但谢总好像沒有空。” 晚上有好几拨演员聚餐,善乐高管们同样会出面,到各個包间内逛一逛,为抵达的演员们接风洗尘。 正值此时,一辆车停在酒店门口,从上面走下来几個人。 打头的两名男子身材高大,一位是身着正装、谈吐有礼的谢慎辞,他抬手为旁边人指引方向,一位是身着休闲运动装、白色球鞋的陌生男子,他的脸颊有一点肉,看上去三四十岁,嘴角随和带笑。 楚独秀望着那名男子眼熟,她参加善乐培训营前,搜索不少单口喜剧资料,曾经在網上看過对方的表演视频。 果不其然,谢慎辞带着对方踏进大堂,很快就引发旁边人的骚动。 其他演员同时发出“哇”一声,像油锅裡溅进一滴水,他们紧盯抵达的二人,脸上难掩激动之情,却又迟迟不敢上前。 聂峰愣道:“那是程俊华嗎?” “天呢,怪不得谢总沒有空,晚上跟大佬有饭局!”小葱惊叹,“大佬现在彻底回国发展了?” 王娜梨:“他是不是一個国外演员的徒弟?” “对,他原来在国外跟着洪利文,后来想用中文讲单口喜剧,就回国发展了,好像在南城讲了好几年,但国内的圈子比较小,单口喜剧也水花不大。”路帆道,“我听說他去做喜剧节目编剧了,沒想到這次比赛会来。” 程俊华是南城的演员,早些年在外留学时,师承华裔演员洪利文,对方是国外知名的单口喜剧演员之一。 后来,程俊华回国发展单口喜剧,也上過几档喜剧类节目,在南城举办過小型個人专场,无奈市场就那么大,影响力止步于此。 聂峰:“节目组专程請来的吧。” 小葱:“這究竟是选手還是导师?别告诉我,我們要跟大佬比。” 谢慎辞一路带程俊华往裡走,他看到聂峰、楚独秀等人,還伸手跟他们打招呼,气质却跟在“台疯過境”时不一样。在酒吧裡,他更多是闲散的观众状态,经常站门口跟演员唠嗑,平时也沒什么架子。 但在海城的酒店大堂内,谢慎辞身边是行业大佬,后面紧跟着工作人员,确实有几分谢总风范了,让人意识到他跟普通俱乐部老板不同,掌握着权力和资本。 楚独秀目送二人离去,她心裡有点怪,又不知哪裡怪。 看来谢总确实喜歡单口喜剧,四处寻觅出类拔萃的演员人才。 但谢慎辞会给程俊华发小黑猫表情包催稿嗎? 小葱经常在酒吧讲开放麦,也跟谢慎辞频频打交道,现在显然有相同感受。他欲言又止:“今天看到谢总,我突然就感觉,真的是谢总……” 楚独秀两手插在兜裡,丝毫不敢伸出来挨冻,她流畅地背诵:“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們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屏障了。” 小葱:“沒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