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
喫完飯要分開之前,沈妄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
“你這個長相……和你妹妹不像啊。”
沈妄其實更想問季歡爲什麼會選這一個殼子。
季歡一開始的時候也覺得這個殼子醜的一批。
但她回來之後,經歷的事情,讓她心情都不錯,導致她看這個殼子都順眼了不少。
“我感覺還行。”季歡摸着自己的大胡茬子,看了看餐廳的裝飾鏡面牆,自我欣賞了一下:“硬漢,好man,誰都不敢招惹,把鬍子刮掉應該還長得不賴。”
沈妄含蓄道:“還行吧,像那個什麼晏。”
季歡問道:“彭于晏?”
沈妄說:“皮晏。”
“……”
……
季歡想着先去看看自己的墓地,再待到明天,找藉口去看看趙桂芬。
她去到了自己的墓地,看到墓碑上面擺着幾束鮮花。
墓碑上方貼着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照片,面無表情,活人微死。
季歡本來是抱着獵奇的心態來看自己的墓地,一開始感覺還挺新奇的。
直到她在看到某束鮮花的時候,嘴角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一下。
墓碑前有兩束鮮花,有一束應該是幫她處理後事的俞宴川讓人送的。
還有一束看着更新鮮,是這兩天剛買的樣子。
是一束粉百合。
知道季歡喜歡粉百合的人,只有她媽和她那個提桶跑路的爸。
而趙桂芬還不知道她已經“去世”的消息。
那送這束粉百合的人是誰。
不言而喻。
季歡的眼眸漆黑,一眼望不到底,就這麼冷冷的看着那束粉百合,臉上的表情緊繃着。
平日裏靈動的五官就像是被一層寒霜給覆蓋住了一樣。
季歡突然一腳踹倒了那束粉百合,就跟被一個點燃的炸藥桶一樣,還踩在腳下狠狠的碾成了花泥。
花葉飛濺,季歡猶嫌不足,又把那束花給踹飛出去。
她很少有這麼色厲內荏的時候。
季歡閉了閉眼睛,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
她懶得管這男人送花是什麼意思,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那個人找上趙桂芬。
她怕他不要臉去找趙桂芬要錢。
也怕他爲了要錢把季歡已經死了的消息給捅出來,讓趙桂芬傷心。
季歡也管不了太多,給俞宴川的私人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不怕他問自己是怎麼知道他的電話的。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俞宴川的聲音:“哪位。”
儘管季歡現在的眼神冰冷,但語氣絲毫聽不出來,和她在喫飯時的語氣一樣。
“俞總,是我,季歡的哥哥,我過段時間還要離開的,我媽這邊,你能不能看在我妹妹這些年爲你殫精竭慮的份上,幫忙照看一下她,不要讓外人過來打擾她養病。”
季歡本來是沒把希望放在俞宴川身上的。
她想着即使是自己打出了感情牌,俞宴川答應的概率也是挺小的。
但這種事情又的確他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季歡厚着臉皮求幾下俞宴川,要還是不行,那她就只能僱幾個人去看管了。
就是季歡之後一離開,這些人靠不靠譜,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現在又的確沒有時間去處理那個男人。
誰知道季歡一開口,俞宴川倒是答應得痛快,也沒問“季歡哥哥”是怎麼知道他私人電話的事情。
沈妄道:“好說,都是小事,季歡跟了我這麼久,我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俞宴川的回答倒是出乎季歡的意料,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麻煩俞總了。”
掛了電話之後,季歡的心情才稍稍舒緩一點。
十多年沒遇到過那個男人了,她都以爲這傻逼是不是已經餓死在哪個橋洞底下了。
誰知道他居然還活着,甚至知道季歡去世的消息。
當年趙桂芬檢測出癌症的時候,那個男人頭天還在安慰趙桂芬,會幫她湊醫藥費。
結果男人第二天就匆匆離開,說是去工作,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那時候還小,還真以爲男人是出去打工賺錢了,後來等她懂事了,即使是趙桂芬從來都沒和她說過,但她依舊明白,男人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季歡可以不恨男人丟下她們跑路,但卻不能不在意他順走了家裏的所有存款。
那樣一個懦弱了一輩子的男人,在工地裏被工頭拖欠了錢都不敢去要。
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強硬的事情,居然是一聲不吭的就拿走了家裏的所有的錢。
季歡一想起這個男人,就感覺有一股火往頭頂冒,激得她腦仁都在突突直跳。
季歡好半晌才把這股怒氣給壓下去。
她又回家了一趟,把一些常穿的衣服和常用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丟到小區的垃圾桶裏,塑造出自己出差的樣子。
她怕趙桂芬從醫院裏溜出來,回家住幾天。
趙桂芬幹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有的時候是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順路給她買點東西,有的時候是專門給她做頓飯就走。
更多的時候是節假日的時候回來陪陪她。
季歡想到了趙桂芬,眸光才稍稍柔軟了一點。
不管怎麼樣,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治好趙桂芬的病,然後母女兩個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她本來還想着辭職單幹。
但看在俞宴川這麼厚道的份上,季歡決定等完成任務回來之後,可以多伺候俞宴川一段時間。
季歡這趟探親,別的不說,的確是刷新了對俞宴川的印象。
她突然都有點覺得自己以前不識好歹了。
多麼好的老闆啊。
季歡你是怎麼忍心每天都在心裏罵他十幾遍的。
……
季歡在最後一天,去探望完趙桂芬出來,本來想着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探親假期,索性就隨便溜達玩一玩。
季歡這種社畜牛馬,珍惜各種假期的觀念已經刻入骨子了。
誰知道小靈匆匆忙忙上線:“不好了不好了!宿主!書中世界的人機接管出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