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造兵器5

作者:岫夕
安室透說完,朝走廊的另一頭瞥去一眼——他的餘光剛剛捕捉到一個一閃而逝的黑色背影。

  是松田跟過來了吧。

  意識到櫻桃白蘭地過於安靜後,安室透把目光挪回他身上。

  櫻桃白蘭地的身材像少年一般瘦削,他又愛穿黑色的連帽衫,帽子扣在腦袋上只露出一點白皙的下巴。寬大的衣服愈發顯得他單薄如同紙片。

  他坐在長椅上,低着頭,眉眼被遮擋住,呼吸放得很輕,輕到不注意的時候你意識不到這裏坐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白色的燈光落在黑色的衣服上,驀然被吞了進去。

  他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奏?”安室透叫了他一聲。

  櫻桃白蘭地微微一動,露出一雙眼看向他。他癟了癟嘴,輕聲問:“不能跟你一起嗎?”

  安室透冷酷無情地搖頭,“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作爲公安臥底,他當然不能讓一個組織成員一直待在身邊限制自己的行動。

  哪怕這個人和別的組織成員不一樣。

  身爲臥底,有很多時候安室透不能任性地做出決定。

  “我知道了。”黑衣青年失落地說:“那我走了。”

  安室透看着對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不確定地想:應該不會再惹出別的事來吧?

  “秋山先生已經走了嗎?”過了一會兒,衝矢昴忽然出現在安室透身後,微笑着問。

  安室透轉頭看向他,“嗯。真是非常抱歉,奏他有些不懂常識……但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的。”

  他硬着頭皮編謊話,臉上的笑容依然完美到無懈可擊。

  櫻桃白蘭地不懂常識是真的,他大概也是真的沒有惡意……因爲這個傢伙壓根不分善惡。

  “沒關係,這次也有我的錯,沒想到秋山先生會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大。不過安室先生和秋山先生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連這種麻煩事也願意幫他處理。”

  衝矢昴笑眯眯的,似乎只是隨便扯了句閒話。

  其實雖然櫻桃白蘭地在電話裏可憐兮兮得好像闖了大禍的樣子,但是等安室透趕到醫院的時候,這位衝矢先生已經醒了過來。

  兩人是在急診室外遇見的。

  對方對於私下將事情和解這件事也沒有經過太多猶豫便答應下來,甚至沒有過多探究櫻桃白蘭地的奇怪表現。

  如果不是脾氣好到軟弱的話,一般人對一個想殺自己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去吧?

  而衝矢昴看上去可不像脾氣太軟弱的人。

  這就有點奇怪了。

  “衝矢先生的傷沒事了嗎?”安室透故作關切。

  對方撓撓腦袋笑了下,“真是見笑了。我的身體不怎麼好,一點小傷就容易昏過去,其實不嚴重的……啊,我的朋友到了。”

  “啊啦,真是的!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從拐角處快步走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性,金色的大波浪長髮,戴着誇張的寬檐帽,鼻樑上扛着遮了大半張臉的墨鏡。

  “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傷。”衝矢昴迴應了同伴的關切,才扭頭看向安室透,“我先和朋友一起離開了,下次見,安室先生。”

  安室透目送兩人離開,他盯着兩人熟稔地互相說笑,褐發男人走路動作的姿態也看不出什麼不對。

  他轉而去詢問急診室的醫生。

  “打擾一下,我是剛剛接受治療的那位衝矢先生的朋友,他說自己丟掉了給醫生開的藥方,請問能再幫忙打印一份嗎?”

  醫生想了想,奇怪地看着他,“您是說那個長得很帥氣的褐色頭髮的男性嗎?您是不是弄錯了?剛剛那位衝矢先生並沒有接受治療。我們今早很忙,還沒有輪到他,他就醒過來了,說是感覺自己身體沒有大礙……”

  安室透笑着,“是嗎?抱歉,那大概是我記錯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另一邊,走出醫院,確認自己不會再暴露在那位公安的視線中,衝矢昴松下肩膀,低低地嘶了聲。

  工藤有希子擔心地問:“你還好嗎?”

  衝矢昴從昏迷中醒來後馬上通知了那位小偵探,恰好工藤有希子因爲和丈夫吵架回日本散心,便被兒子派來幫忙。

  褐發男人苦笑一聲,“恐怕情況不太好……要更新對櫻桃白蘭地的情報了,那個男人……很強。非常強。”

  ……

  被拋棄的秋山奏蹲在路邊長蘑菇。他無聊地託着下巴一邊啃香腸,一邊拔野草。

  其實本來想順勢賴在波本家裏不走的。

  但是果然不出所料地被拒絕了。

  波本,一個表面上很好說話,其實內心宛如銅牆鐵壁的男人。

  沒準是最難搞定的顧客。

  要先脫掉櫻桃白蘭地的馬甲,去和哥哥相親相愛嗎?

  這麼長時間沒有用本體和哥哥一起體驗感人親情,還怪想念的。

  秋山奏亂七八糟地想着,忽然下雨了。

  初春的雨還帶着冰冷的寒氣。

  他揚起腦袋,雨珠差點落進眼裏時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腳邊路過一隻白色的小狗。

  對方嘴裏叼着被他啃了一半的香腸正待畏罪潛逃。

  小爪子微微一頓,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秋山奏。

  “小偷。”秋山奏哼了聲,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當場被抓獲的犯罪嫌疑狗討好地把腦袋主動在他手心拱了拱。

  雨下大了,手下的白毛被浸溼得一縷一縷。

  “快去躲雨吧。”秋山奏給它擼了兩下下巴。

  黑衣青年起身,他的衣服被淋溼了,黑色浸了水,愈發的陰暗。身邊的人打着傘來來往往,他壓低帽檐,漫無目的地步入雨中。

  看到熟悉的環境和那扇幾乎永遠拉着窗簾的窗戶時,秋山奏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安室透的公寓附近。

  雨差不多停了,秋山奏在公寓前的臺階上坐下,又和某隻犯罪嫌疑狗對上視線。

  這次該犯狗正臥在一輛車上,不久前還生龍活虎的小狗這會兒忽然多了一身傷,柔柔弱弱地躺在車前蓋。

  白色的車蓋被它身上的雨水弄得髒兮兮的。

  仔細一看,這車十分眼熟。

  秋山奏一敲手心,這不是波本的馬自達嗎?

  小白和秋山奏對了一會兒視線,假裝沒看見似的又柔柔弱弱地躺回去。

  秋山奏:“?”

  你這隻狗是怎麼回事?未經允許自己成精嗎?

  更離譜的是,這隻狗還是一隻心機狗。

  秋山奏藏在暗處,親眼看着它靠滿身的傷贏得了波本的同情。金髮青年原本都狠心把它丟下了,看到小白拖着受傷的身體堅持跟上來,終究還是心軟了,無奈地把它抱起來。

  一雙紫灰色眼睛,曾經冷酷狠戾,也能像那一刻般溫柔明亮,彷彿裝滿了柔軟雲彩。

  “真是拿你沒辦法。”他低聲喃喃道。

  小白小心翼翼地朝他手心拱了拱腦袋。

  秋山奏:!

  這個動作不是隻對我做的嗎!

  這還是隻海王狗!

  被一隻狗騙了感情的波本,慘。

  秋山奏纔沒有羨慕嫉妒。

  不就是靠受傷裝可憐嗎?他也會。

  而且更專業。

  秋山奏當即拿出槍,在自己身上比劃了比劃,對着手臂……等等,雖然裝了消音器,但是波本的耳朵似乎很靈,被他聽到就太假了。

  櫻桃白蘭地絕不是笨蛋。

  於是秋山奏去買了把刀,怕割傷手臂效果不好,他直接朝着肚子捅了一刀。

  雖然沒法根據痛覺判斷傷勢,不過看出血量……絕對比那隻狗更可憐!

  我秋山奏一個金牌售貨員難道能輸給一隻狗?

  秋山奏在波本的門上輕叩了幾下,手上的血跡不小心沾到了門上,他一頓,假裝若無其事地拿袖子在上面擦了擦。

  擦到一半,門開了。

  金髮青年懷裏抱着被擦得乾乾淨淨的小白狗,臉上交織着訝然和無奈,“你怎麼來這裏了……”

  話音頓住,他看到了櫻桃白蘭地腹部的傷。

  櫻桃白蘭地穿着黑色的衣服,血跡其實不容易顯現出。但他一隻白皙的手按在腹部,已經被涌出的血完全染紅了。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滴滴答答地落地。

  “這是怎麼了?”安室透的語氣變得嚴肅,他先讓秋山奏進門坐下,自己將醫藥箱取出。

  他記得櫻桃白蘭地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受傷的身體——因爲他那奇怪的,完全說不上科學的自我復原能力——所以就算傷勢嚴重也不能去醫院。

  不過按對方的話說——“不用在意,明天就好了。”

  “不用在意,明天就好了。”對方果然這麼說着,語氣隱隱有些雀躍。

  這有什麼可開心的?

  “還是要上點藥。”安室透把小白狗放到一邊——櫻桃白蘭地得意地向它哼了聲,安室透沒有聽到。

  他把櫻桃白蘭地的黑色連帽衫脫下,對方身上滿是橫亙的傷疤。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依然叫人覺得觸目驚心。

  既然櫻桃白蘭地的身體有復原能力,這些可怖的傷疤又是怎麼形成的呢?

  安室透思索着,用雙氧水將秋山奏腹部的血污衝開,舊傷疤上疊加着一處明顯新增的刀傷,血肉翻卷,可見下手的人非常狠辣,沒有半點猶豫。

  只是這個刀勢走向……

  安室透擡了擡眼,目光銳利。

  還在用眼神跟小白耀武揚威的秋山奏動作僵住,“怎、怎麼了?”

  波本扯了扯嘴角,手指撫過他傷口的邊緣,沒有痛覺,但能帶來微弱癢意。他口氣溫和,“你能告訴我,爲什麼這個傷口看上去那麼像你自己弄出來的嗎?”

  秋山奏裝傻,“啊,今晚月亮好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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