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回憶
“往事莫要再提！當年的輝煌已是過去，現在我只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宗皇見狀，自然也知曉他想說些什麼，便是不平不淡的迴應道。
幾十年以來不見天日的關押，早已將他一身傲氣所磨滅，渾身傲骨所壓彎。
此刻就連對於生的希望，都已然消失不見，只想痛快的死去。
然而僅僅只是這一個想法，卻如同鴻溝一般無法做到。
當年的他試過逃離，也嘗試過自行了斷，可無一不被抓，救回。
多番的嘗試之下，也讓他知曉認清了一個事實。
想要長眠於此地，除非是體內的修爲被鎖仙柱封鎖吸收，從而導致壽命縮減。
否則別無任何辦法，可以自行了斷，或者逃離此地。
一股淡淡的憂傷，緩緩從他身上悄然浮現。
就連水月兒感受到這股憂傷，淚痕也不禁輾轉於眼眶。
多年以來未曾謀面，宗皇渾身上下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唯一沒變的則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而此刻，原本純淨無比，深邃迷離的眼眸之中，卻夾雜了一絲憂傷。
讓人僅僅只看一眼，心中便浮現出莫名的疼痛。
“你還記得我嗎？”接着，水月兒出言詢問道。
見對方如此這般的頹廢，心中也感到極爲的難受。
“你是……”宗皇聞言，沉默片刻，卻不知該如何述說。
千言萬語如同哽咽在喉，面前的少女既感覺如此熟悉，卻並無任何印象。
幾十年以來不見天日的關押，在這漆黑無比的地牢中，早已讓他的記憶混亂不堪。
無法修煉，修爲被封鎖吸收，就連溫飽都無法解決。
唐門之人每日給的糧食，不是一個包子，就是一個饅頭，數十年如一日這般，早已讓宗皇的精神疲憊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而精神的崩潰，隨時便可奪取一個人的性命。
而每日渾渾噩噩，隨時等死的宗皇，早已將生命狍子腦後。
但此刻看着面前的妙齡少女，深邃的眼眸不經微微閃動。
眼眸之中別無任何慾念雜念，卻是有着濃濃的回憶之色。
依稀記得，他當年身爲五絕之最，稱霸時代之時，與水寒宛主有過一面之緣。
而水寒宛主的身後，則是有個扎着麻花辮，蹦蹦跳跳找他玩鬧的小女孩。
無別人那般恭敬，畏懼於他，反而清純的眼神無任何的雜念，只想讓他陪着玩而已。
僅僅只是一面之緣，自己卻陪着她玩鬧了一天。
這也是身爲五絕之最的宗皇，最爲放鬆喜悅的一天。
而後，便是關押在這，不見天日，漆黑無比的地牢內。
最初支持他活下去的慾望，自然是在陪這小女孩，快樂的玩耍一番。
可惜後來，現實殘酷讓他發現，無法逃離，也無法自行了斷。
久而久之，就連宗皇都不知曉，自己何時已然將小女孩的容貌所忘卻。
正當他後悔莫及，拼命想要回想起來之時，卻發現任由他如何回想，皆是無果。
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消散，精神支柱的崩塌，也讓他徹底將生命拋出腦後。
而此刻，看着面前的妙齡少女，與當年腦海之中的記憶重疊，赫然便是一人。
雖然年齡之間有着極大的差距，但那清純無比的眼神，與先前一眼認出自己的事實，也讓他知曉面前這個妙齡少女，必然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你是月兒！”下一刻，便驚呼而出。
只見兩行滾燙的熱淚，也順勢從宗皇的眼睛滑落。
多年未能回想起，而今日相見，卻都身處於地牢之中。
如若命運是這般殘酷，他寧願這輩子都無法記起水月兒。
奈何天不遂人願，面前的水月兒，真實的站在了他的眼前，和他一樣被關在鎖仙柱打造的牢房中。
“還算有點良心，總算記起我了！”水月兒聞言，打趣道。
輕緩幽默的語言，也稍微減少了些許此刻的凝重與壓抑。
當年的水月兒自然也哭着喊着讓師父一同，前往尋找宗皇。
拗不過她的水靈兒也只好照做，可找遍了整個修仙界，就連一絲蹤跡都無法找到，如同憑空蒸發一般。
面對這般的結果，水月兒幼小的心靈，自然難以接受。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久而久之，心中的傷痕也被時光流逝所沖淡。
“你這丫頭，還和當年一樣，調皮！”宗皇此刻，難得笑道。
自打見到他起，便是一副愁容不展，面帶死灰的神色。
此刻饒是骨瘦如柴，面色飢黃，也無法抵擋笑容伴隨着深邃的眼眸所帶來的氣質。
當年因爲位高權重，聲名在外，不論是小孩大人見到他，無一不是恭敬畏懼無比。
就連高高在上，明面上的修仙界五大勢力，也紛紛要給予他一些薄面。
而這樣的感覺，無異於讓他高處不勝寒，孤獨在人心。
而水月兒的出現，卻是毫不猶豫的將他心中的孤獨打破。
純潔童真，如水面般清澈的眼眸，更是將他當做普通人一般對待。
應該也是這樣的做法，讓宗皇對於水月兒顯得格外在意。
可惜一面之緣過後，便是幾十年的未曾謀面。
哪怕此刻再相見，氛圍雖歡快，但面臨的處境卻無法改變。
“你當年爲何會被唐門之人抓來此地？”
“你爲什麼會被唐門之人抓來此地？”
然而就在此時，兩道聲響，異口同聲的響起。
如此的默契，讓水月兒與宗皇對視一眼，臉上皆是浮現出一抹笑意。
“你先說！”
“你先說！”
然而對視之後，再度是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緩緩響起。
“……”大護法見狀，臉上不僅浮現出一抹無奈。
如若再讓二人繼續這般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沒個頭了。
“宗皇大人，先說吧！”接着，便毫不猶豫的說道。
自己等人的經歷，不足掛齒，反倒是宗皇爲何會被唐門之人抓來此地，更讓人感到好奇。
畢竟幾十年前，可是宗皇力壓四絕，稱霸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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