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制止的聲音溢出口竟變調成爲了喘息和呻吟,丁翔驚恐地連忙咬緊嘴脣,而那個一直埋首動作的人也聽見了他的聲音,擡起了頭來。
察覺了丁翔的驚恐,李梓封知道他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瘦小的身軀不自覺地顫抖着。也許對於他來說,那是一次恐怖的經歷,雖然被時間一點點地埋葬了起來,但是潛意識裏的抗拒還是揮之不去。
“翔,是我。”湊到丁翔的耳際,梓封嘗試着將他從記憶中拉回,重複呼喚着他的名字,終於見到那黑漆的雙目流露出了一絲清明。
“梓封…”丁翔終於明白這一切不再是那場噩夢。現在與他在一起的人是梓封,是梓封輕柔地吻遍了他的全身,是梓封點燃了他心中渴望的火焰,之前自己的抗拒完全是因爲害怕被那噩夢所吞噬,但是如果…如果是梓封的話,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因爲,那是他喜歡的人啊。“放鬆…把自己,交給我。”那低沉且帶有獨特磁性的聲音在耳邊流淌着,輕微的顫動通過被噬咬住的耳垂入電流一般竄入了他的心靈,攪起了漫天暗紅色的斑瀾。
“梓封…我愛你…愛你…”終於不再抵抗,丁翔順從地跟隨着梓封熱情的指引,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狀態,他感覺自己像是那些西方中世紀進行sabbat狂歡的人類,被一種不可預知的、令人惶恐卻同時也充滿了歡愉的魔力控制着,他想要喊叫,也許就象是那些女巫在交鬼的儀式上瀕死所發出的預言那樣。
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窒息在這一片迷幻的罌粟花地裏,尚存留的一絲清明讓他不停地呼喚着那句咒語。
“愛…我,愛你…”彷彿那樣說了就可以證明今天晚上的這一切都是美好而神聖的,丁翔一遍遍地重複着,聲音由清晰變得模糊,然後吞噬在了李梓封激吻的脣間。
緊接着那道劇烈的痛楚出現了,就彷彿是一把刀刃撕裂了丁翔的肉體,又或者是在繁茂的大地上,突然出現了通向地獄的深淵。
熾熱的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節奏的律動,火熱與痛楚都在升級,但一切都被一再放大的歡愉所掩蓋,在金色暗淡的光暈中,徹底結合的兩具軀體形成了一種神祕的符號,空氣中流溢着情慾與午夜飛行的芳香,雖然不可否認丁香也嚐到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但是不可控制的淚滴依舊伴隨着一個不甚清晰卻無比悲涼的預感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故事中的一個畫面。在王子帕里斯出生的時候,他的姐姐,預言者女祭司卡珊德拉在城垛上高聲疾呼,特洛伊要亡了。六點半,晨光熹微。睜開雙眼的時候,李梓封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
有些微寒,丁翔擡眼,看見牀頭的落地大窗已經被打開,新鮮的空氣已經驅趕了昨夜的情色氣息,而鳥兒的輾轉喉鳴也透過梧桐樹新長的嫩葉篩了進來。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是一絲不掛的狀態,留着痕跡的牀單和被子依舊纏繞在自己的身上。
“梓封…”試探地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心中無端地恐懼起來,急急忙忙地想要下牀去尋找,誰知道足尖一點地,頭暈和下身穿來的尖銳痛楚竟讓他險些跌倒下去,勉強轉身倚靠在牀邊,丁翔這時候纔看清楚了,暗色的牀單上大片大片的暈染着自己的血跡,那就是痛楚和頭暈的原因了。
慢慢地套上放在他自己衣服邊上的那件睡衣,丁翔知道那是給自己準備的。屋子裏很安靜,隱隱可以聽見有電視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等到痛楚減輕了些,丁翔又慢慢站立起來,他打開門,扶着牆壁走下幾級躍層臺階來到了客廳兼餐廳,果然在餐桌邊看見了李梓封。
看着面前這個面色略顯蒼白的人,李梓封知道昨天晚上的激烈讓他無法適應,其實關於那場情事,李梓封本人也不甚滿意,除卻不錯的觸感和佔有了初夜而獲得的心理滿足之外,他基本上沒有在情事本身上獲得多少的樂趣,丁翔實在太生澀了,無論是他那因爲緊張而繃緊的體表和經過多次潤滑卻依舊緊窒得過了頭的內在。
所以當李梓封在耐心耗盡的同時魯莽挺進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丁翔頰邊的淚珠,那也預示了這一場情事永遠不可能在兩個人的記憶中留下美好的殘像。但是無論如何,遊戲的結果是出來了。
“醒了?”看着面前人一臉懵懂的模樣,又穿着似乎過大了些的睡衣,那樣子像極了大號的換裝娃娃,沒錯,這個人,這朵清麗的丁香花,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
“這幾天你休息是吧?可以留在這裏,我現在就要去公司了。”關上正在播報新聞的電視,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李梓封離開餐桌,去拿汽車的鑰匙和要帶的文件。
“…”在經過丁翔身邊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不甚清晰的聲音。“你要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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