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样想着,丁翔并无意介入到其中,他但愿自己想错了,自己想要拥有的,的的确确只是一個父亲而已。后天我会去的。在心中为自己鼓了鼓气,然后望向那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睛。
丁翔点了点头,做了郑重的许诺。见完张栋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色已经不再明朗。匆匆地在菜场裡挑了几样,拎着塑料袋就往家裡赶,开门的时候李梓封就已经坐在客厅裡了。
客厅裡的窗帘被拉上,空间一下子昏暗狭窄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丁翔只能看见那星金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时亮时灭。
已经知道了李梓封的脾气,知道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丁翔也沒有开灯,只是冲着那点火光說了声“我回来了。”就朝厨房走去。客厅裡依旧沒有什么什么动静,从开了灯的厨房往那边看就更看不出什么来了。
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丁翔還是转身走向流理台,准备今天的晚饭。就在這個时候,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开始的时候有瞬间的慌乱,几乎想到了拿手裡的菜刀作为反抗,但随即嗅到了只属于李梓封的气息,香水,香烟,還有自己選擇的洗衣粉的味道。
“你又要干什么…”故意装出平静且镇定的样子,放下手裡的进度,想要回過头来,身子却被李梓封紧紧捆住,那双不怀好意的大手在他前襟隔着衬衫上下游移,好像在探究心脏的位置。
“不要在這裡,不要在這個时候…”身体被挤压到了流理台边,丁翔的抗议声和反抗都被无声忽略。
衬衫和长裤被迅速剥除,那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已经用独特隐晦的方式暗示了将要到来的节目。今夜的折磨,出奇漫长。李梓封虽然专制,却并不是個欲望炽烈的人,大部分夜裡他都只是抱着丁翔入眠,像這样长時間在不正常的地点持续做爱,還是第一次。
究竟做了多少回呢,丁翔模糊的大脑中沒有答案,感觉下体甚至全身都已经是一片粘腻潮热,被迫激烈晃动的身体在光滑大理石台上摇移,撞上那些被自己切碎的蔬菜碎片,红色的胡萝卜丁和青色的黄瓜丁变成小小的五颜六色的魔方滚来滚去,散发着寒光的菜刀早已经跌进了水池,寂静的屋子裡只剩下时而轻浅时而低沉的呻吟和有节奏感的水声。
一次次全神贯注的融合,直到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离,意识开始漂浮在迷离的海洋之上,眼前头顶上那盏冷光灯银色的光线在丁翔的眼中放大再放大,托起他最后一点思维。
飘向窗外那一片阑珊的灯火中去。丁翔沉沉睡去前的最后一点意识是李梓封将自己轻轻抱到浴室裡。
那种温柔,曾经让自己为之沦陷的温柔似乎又回来了。闭上眼睛,用自己全身心的感觉去记忆這种温柔,就像沙漠裡的仙人掌趁着這久旱的甘霖为自己储备着生命的雨露。
因为疲累而闭上眼睛,所以丁翔沒有注意到一直放在厨房小桌上的那架dv,闪烁着茵茵的绿色指示灯。
三天后的上午,丁翔按照张栋的指引,又一次来到大华山疗养院,這一次,有由陈邱凌派来的人特意在门口等着他。
“請跟我来吧,陈总等你很久了。”目的地自然是那间白色的病房。陈邱凌依旧躺在病床上,半個多月不见他又苍老了些,摆在病房裡的仪器更多了,空气中药水味道也更明显。医生和护士们已经离开,丁翔看见父亲的病床边只留下位40出头的男人,微微点头向自己打招呼。“小翔,你過来,坐到我边上来。”陈邱凌让丁翔坐到自己和那男人的身边,三個人围成個小空间,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表情,丁翔感觉到了即将开始的沉重。
“小翔,這位是林律师。”陈邱凌作了简单介绍,那男人便和丁翔握手,然后变戏法似地取出一個公文包来。“陈总身体不便,那么接下来就由我說明一下今天我們需要完成的几個內容。”公文包被打开,裡面是整整齐齐的几叠文件。
“首先,這是一份亲子鉴定表格,稍后你将会被要求和陈总进行亲子鉴定然后确定亲子关系…”
文件被一份份取出,林律师以职业性的平缓语调一份份解释,对于法律只有基本概念的丁翔過了好一会才慢慢明白過来,陈邱凌正想恢复他在陈家的地位,并将名下的部分产业作为遗产留给他。
“地产還是企业,小翔你好好考虑一下。”微笑地望着自己的儿子,陈邱凌眼中装满了迟到的慈爱。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馅饼”丁翔现在却沒有任何惊喜的感觉。诚实地說,自己并不想放弃這個机会,但是意识裡又有個声音告诉自己,不应该這样做。
接受父亲的遗产,也意味着将這件事告诉给母亲知道,她這么多年来一直可以规避着的,不知道她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能让我想想么…”
诚实地請求一個缓冲的空间,丁翔苦笑了下。“我给你半個月的時間吧,等到亲子鉴定证书下来,你就告诉我你的選擇吧…小翔,還有…”
知道儿子心中的疑虑,陈邱凌并不打算勉强。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有些最后的心愿却不得不提出来。“小翔,让你的母亲来见我最后一面吧…這是父亲最后的愿望了。”“這…”心中犹豫了下,拿在手裡的文件滑落到地面,连忙俯身去捡,丁翔不想让父亲见到自己为难的表情。
“哎,我知道你为难…可這真的是我最后一刻心愿了。”俯下的身子久久沒有直起来,脸低得過了面颊有些充血,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该不该答应呢…正犹豫的时候,门被突然地打开了。推门进来,君凌只是每天例行观察一下父亲的状况,想不到這次来居然還见到了意外的“东西”林律师他自然是认得的,光是用猜的就能够知道父亲叫他過来是为了干什么,眉尖掠過一丝不悦,君凌连门也不关,大踏步地走到病床前。
“爸,你身体看起来好多了。”话虽然是对陈邱凌說的,可是君凌的目光却望向丁翔這边,一旁的林律师早就见机离开了病房。自从上次的绑架事件失败之后,君凌就沒有再打算在丁翔身上轻举妄动。
相反地,他找到了另外一個切入点。丁慧玲。作为当年那场事件的亲历人之一,君凌永远不会忘记看见自己的母亲静躺在遗体告别厅裡的样子,从前总是那么温柔的母亲,现在任自己怎么哭怎么吵闹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谁的错。记忆中自己的性格就是从那天起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小小的仇恨的种子一直总在心头发芽长大,延枝拓叶,盘根错节。
他一直寻找报复的机会,接着他很幸运地发现了一些线索,陈家与李家,這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只要稍微安排一下,来自三方面的“收益”将会实现他渴望看到、得到的一切。
“你来了…”看见是君凌,陈邱凌的眼神又淡了下去,看得出這個大儿子的言行一直让他寒心,可是能力和血统是不能够否认的,陈氏的大部分产业将来還得交付到他的手上。
“…爸…我走了。”丁翔一直觉得君凌看着他的目光很冷,似乎不欢迎自己留在這裡。于是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和父亲道了别,站起身来,从大开的病房门望出去,是空荡荡的走廊。
丁翔看到走廊中央的那扇大门打开了,有個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是招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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