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是鏡頭前少了虞向晚,其餘五人也沒像往常那般積極營業。
他們圍坐在長桌邊上,看着眼前的筆記本電腦,手上的鍵盤“嗒嗒嗒”地敲個不停。
邊上還有兩位穿制服的公證人員在來回走動,她們時不時地湊到電腦前,用執法記錄儀記錄下網暴信息的取證過程,以示公正。
【這……怎麼變成了普法欄目?要不是認識他們幾個,我還以爲自己進錯了直播間。】
【他們這是在現場取證嗎?】
【搞笑,網上誰不知道虞向晚的德性,他們還在這賊喊捉賊,演給誰看?】
【樓上要是看不慣,可以滾出直播間,留在這裏的都是鐵粉,你要是來碰瓷,分分鐘讓你缺胳膊少腿地走出去!】
【來了來了!快去看顏王剛剛發的微博,你們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
一大波網友涌入了顏階的微博。
顏階的發文言簡意賅: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正文附上了兩張律師函。
一張律師函起訴了三十位涉嫌侵犯虞向晚名譽權和肖像權的網友,對應標出了ID號;另外一張律師函正面硬剛了社交網絡平臺,要求平臺提供造謠者的實名信息。
最後一張表格,點擊侵權網友的名號,網頁便會自動跳轉到證據頁面,上面詳盡地羅列出他們網暴虞向晚時說過的污言穢語,一句句謾罵將他們的醜態暴露無遺。
【我很佩服他們的行爲,但是這種程度的誹謗造謠,即便最後告贏了又有什麼意義?那些要詆譭虞向晚的人,風波過後,還是會繼續詆譭她。】
【財閥二代們就是有錢有閒,盡做這些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殺雞儆猴罷了,他們只是做做樣子,最後這事肯定會不了了之。】
直播間裏網友們的吐槽聲不斷,即便如此,該發的律師函,五個人一個也沒少發。
沈應禹隨後更新了微博,他的發文格式與顏階的一模一樣,一次起訴了二十位網暴者。
楚暘、姜禾禧和謝晚意也相繼發出了律師函,表明了他們力挺虞向晚的立場。
晚場直播的在線人數從開始的十萬+,跌到了後來的兩三萬,陳導看到這個數據,也沒有出聲干預嘉賓們的任何行爲。
隔天六個人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穿着防護服出現在了菜地裏。
姜禾禧隔着金屬網面罩,極目望向了小路盡頭,看了半天都沒看見一個人過來:
“村長,你介紹的賣蜂人到底靠不靠譜,他什麼時候過來?”
“快了快了,他馬上就到了。”
姜禾禧熱得不行,催了一聲,“要不你打電話去問問?”
村長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對方手機無人接聽:“他開大車過來,在路上不方便接電話。”
虞向晚望向了姜禾禧,發現她比所有人看起來都熱,臉頰泛起紅潮,額頭上爬滿滾珠的汗水,生怕她重蹈謝晚意的覆轍,她警惕道:
“禧妹,你要是實在熱得不行,就把防護服脫了,別把自己悶得中暑了。”
姜禾禧慌忙辯解了一句,“我不熱……怎麼可能中暑。”
“中暑”二字極其敏感地挑動了周圍人的神經。
顏階、楚暘和沈應禹見過謝晚意中暑的樣子,越看她越像那麼回事。
姜禾禧被他們的眼神盯得發怵,突然就被人圍了上來。
她將將地說出一句“你們要幹什麼”,就被這些人七手八腳地摘了面罩,扯了連服帽,搶了手套,最後的防護服拉鍊更是被虞向晚霸氣地一拉到底,用力地拽了下來。
五個人看着她那一身皮衣皮褲的裝束,全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楚暘開了口,“姐,你穿成這樣,蜜蜂蟄不死你,你就先將自己悶死了過去。”
“我寧願優雅地暈死過去,也不要被蟄得滿頭包地活着。”
姜禾禧的面子裏子全讓這些人給丟光了。
她撿起防護服套在身上,卻被虞向晚伸手阻攔道:
“禧妹,都是我們不好,不該強行拆了你的防護服,可現在你都現形了,再遮來遮去的也沒意思,要不這防護服,咱們等蜜蜂來了再穿?”
“什麼叫現形,你說誰現形了?”
姜禾禧不服氣的一句反駁,逗得五個人全都笑了。
【禧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
【可憐的禧妹,好好的全副武裝,被這幾個討厭鬼拆得七零八落。】
【什麼叫現形?妖怪現形哈哈哈哈哈。】
十分鐘後,那輛拉着蜂箱的貨車才緩緩地停在路邊。
鍾叔和村長寒暄過後,開始察看起了周圍養蜂的環境。
他看着那一望無垠的油菜花,忽然問起:
“你們這種了多少油菜花?”
“大概三百多畝。”
“放着這一大片油菜花開在這裏,村裏人就沒想過要養蜂?”
“村裏人不會養蜂,又沒人教我們,誰會想到去弄這玩意。”
鍾叔看着他連連搖頭,“你們這些老頑固,就該多聽聽年輕人的建議,別總是死守成規,白白地浪費了這麼多花蜜。”
一行人來到荒廢的一畝菜地前。
鍾叔看着雜草叢生的菜地,不禁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年輕人:
“這地是你們打理的?”
村長聽了這話,都替他們感到了臉紅:“他們從來就沒打理過這塊地,就知道天天割韭菜,韭菜割完了地也就荒廢在這裏了。”
鍾叔不得不懷疑,“你們一心養蜂,該不會以爲將蜂箱放到地裏,就可以什麼都不管,過段時間就可以來取蜜了?”
六個人再傻,也不會去回答這種反問式的問題,全都選擇性地沉默了起來。
“虧你們敢想。”
鍾叔罵了他們道:“你們知道蜂王產卵後,怎麼餵養蜂羣嗎?知道如何給蜂巢控溫,什麼時候該緊脾縮脾嗎?”
“什麼都不懂,你們養什麼蜜蜂,這不是在耍我玩嗎?!”
鍾叔扔下這麼句重話,當場氣得走人。
村長快走兩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個犟種,讓你來賣蜂箱,你倒管起別人會不會養蜂來了,剛纔誰還說我是老頑固來着,年輕人不會,你不可以教嗎?”
“我誰都可以教,就是不教這幫懶骨頭,讓開!”
鍾叔和村長相互拉扯,一個執意要走,一個非要留人,雙雙爭執不下,上手就推攘互撕了起來,把邊上的六個人都給整不會了。
他們沒見過這種陣仗,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意思意思地勸兩句。
最後還是沈應禹發了話:“鍾叔,你看不上我們幾個沒關係,可你不能瞧不起這一大片油菜花,這麼好的花蜜,白白地浪費掉多可惜。”
鍾叔一把推開了村長,真是久未動手,渾身的老骨頭都快散架了,他扶着腰道: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將蜂箱賣給你們,光靠耍嘴皮子,你們就能養活蜜蜂了?”
顏階走上前道:“我們不會養蜂,不還有鍾叔您嗎?”
鍾叔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你們養蜂,關我什麼事?”
顏階糾正他的說辭道,“鍾叔,不是我們養蜂,是我們想僱傭您幫我們養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