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姜禾禧看着堆放得密密麻麻的蜂箱,恍然明白過來,顏階爲何會讓出三分利給村裏人。
若非如此,就他們那區區一畝地,哪裏放得下三百畝油菜花的蜂箱。
“姐,你過來,給你看樣好東西。”楚暘站在蜂箱前,使勁地朝她招了手。
姜禾禧走過去,往蜂箱裏瞥了一眼。
楚暘迅速地拉開箱蓋,在成羣的蜜蜂涌出來之前,又迅捷地將蜂箱合了起來。
他激動地說,“姐,看到了沒有?”
她淡定地點了頭,“好大一塊蜂蜜,得想辦法把它弄出來。”
倆人絲毫不覺得這麼做有何不妥,畢竟成了養蜂人,嚐嚐自家產的蜂蜜是再合理不過的一件事情。
倆人說幹就幹。
楚暘的單層防護服不夠嚴實,因此取蜜的重任落到了姜禾禧的肩上。
姜禾禧揭開白色的蜂箱覆布,確定楚暘站遠後,她打開上層的鐵沙蓋,密密麻麻的蜜蜂隨即從擋板裏不斷地涌出來。
她毫不畏懼地拿出一整排巢框,動作迅猛地抖了抖,將蜜蜂震飛出去後,她連蜜帶框地拿走就跑!
“鳳雛,你在幹什麼?!”
這道嘹亮的呼喝聲,震得整個樹林都安靜了下來。
鍾叔點燃了手上的煙壺,朝四處亂跑的姜禾禧喊道:“你往哪兒跑,還不快過來。”
姜禾禧意識到他在喊自己,想也沒想地朝他跑了過去。
蜜蜂在煙氣的薰擾下不再蜂擁向前,自動地朝邊上散開。
姜禾禧躲過了一劫,她剛要開口問鍾叔爲何要那樣稱呼自己,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鍾叔臭罵了一頓:
“誰讓你這麼取蜜的,知不知道你剛纔的行爲很危險?!”
村長罵咧咧地衝了過來,一上來就逮着她訓斥道:
“之前我跟你說什麼了,讓你不要跑不要跑不要跑,你怎麼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顏階、虞向晚和沈應禹親眼見識過倆老頭的戰鬥力,此刻看着姜禾禧被“聯手雙打”,無不對她深表同情。
姜禾禧弱弱地辯解了一句,“我沒被蟄。”
村長:“壞事做了就是做了,這和你有沒有受傷沒有關係!”
鍾叔:“你是沒事了,我這箱蜜蜂可被你糟踐壞了,看看你手上這塊蜜,散得到處都是,拿回去還怎麼喫!”
姜禾禧很識時務地認了錯,“對不起鍾叔,對不起村長,我錯了。”
村長和鍾叔不喫這一套,輪番上陣地罵了她十分鐘,纔將將地閉了嘴。
陳導拿過工作人員手裏的麥克風,嚴肅追責道:
“兩位嘉賓擅作主張的取蜜行爲,對他人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嚴重威脅,節目組決定對姜禾禧扣罰兩千分,楚暘扣罰一千分。”
“目前姜禾禧總共負三千分,楚暘負兩千分,考慮到倆人已無還款能力,節目組決定沒收姜禾禧的筋膜槍和楚暘的音響,全作債務抵償。”
姜禾禧被罰成了全員最低分,她無比悲催地追問着:
“鍾叔,你剛剛叫我什麼?”
“鳳雛。”
她擡起下巴,指了指邊上的楚暘:“那他呢?”
鍾叔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還是如實回道:“臥龍啊。”
顏階暗歎一聲不好。
姜禾禧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那個嘴上無德地調侃他們的人,除了顏王還能有誰?
她掉轉了矛頭,不懟村長不懟鍾叔更不敢懟陳導,她直接懟起了顏階:
“顏王,你給鍾叔解釋一下什麼叫臥龍鳳雛。”
顏階掀了眼皮,無比縱容地道:
“聽聽,這人沒處撒氣,就遷怒到我身上來了。”
【誰說養蜂是個甜蜜的事業?看看禧妹,身價大跳水,一夕之間從首富淪爲首負,全拜蒼浪村蜂蜜所賜!】
【輕輕地摸一下阿禧的頭,我可憐的娃啊,你怎麼混得這麼慘。】
【顏王真的有在暗戳戳地撒糖,他被禧妹CUE出來說的那句話,完全就是寵溺的無奈啊!】
【嗯嗯嗯,樓上的我可太懂你了,只有我們磕CP粉的才知道這玻璃糖有多甜。】
【陳導,我換號重來了,趕緊將樓上的兩位CP粉叉出去,不然我就在你的地盤上撕出腥風血雨。】
夜裏喫過晚飯後,沈應禹拿了記賬簿過來,一臉凝重地告訴所有人:
“我們手上沒錢了。”
虞向晚依稀記得,“之前不是算過一筆賬,蟠桃和散養雞蛋的收入勉強夠用嗎?”
“前提是隻要十個蜂箱。”
沈應禹提醒他們道:“這次是三百畝油菜花地,要是按一千個蜂箱算下來的話,光是買蜂就得花去十萬,還有鍾叔的三倍工資以及僱傭人手的費用沒有算進去。”
顏階:“鍾叔手上只有兩百個蜂箱,加上我們這些人手,養蜂應該不成問題,等到這個項目營利後,再擴大養蜂規模也不遲。”
沈應禹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我們不是還有三個池塘嗎?”
姜禾禧忽然想到:“之前村長說每個池塘裏放養了五百條草魚,長了一年,怎麼着也有兩百條草魚活着吧?”
沈應禹粗算了一下:“一年生草魚可以長到三至五斤,一斤的批發價是六塊多,按六百斤算的話就是一萬五。”
顏階拍板道:“這草魚可以撈起來了。”
一行人商議完所有事情後,還要繼續取證舉報那些網暴者。
姜禾禧打岔道:“晚晚,時候不早了,我和你一起上樓。”
虞向晚見他們幾個坐在沙發上喝茶,又聽到姜禾禧催着自己上樓,如何不明白他們想要幹什麼。
“你們發的那些律師函,我全都看到了,謝謝。”
她感激地說,“這本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沒道理讓你們在這裏取證查資料,而我躲在房間裏什麼也不做,陳導,麻煩借個電腦,那些辱罵過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陳導點頭應允了下來,吩咐工作人員去拿電腦。
姜禾禧不依道:“晚晚,你不要看,那些人罵的話很髒。”
虞向晚不聽勸地堅持着,“他們越是罵得髒,我越是要讓他們暴露在日光下,讓他們一個個地見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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