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批評
“你說的是爲我嗎?”
姜禾禧指着自己道:“就我這種小民,何德何能,犯得上讓真主和河神爲我打架。”
顏階見她頗有自知之明,認同地道:“也是,反正兩邊打不起來,求一個不如求兩個來得雙保險。”
姜禾禧站到邊上,讓出了祭拜的位置,無聲地看着他。
顏階哂笑了一聲,“我不信這個。”
“一開始我也不信。”
姜禾禧擺事實,好好地和他講道理,“但是崔阿太說了以前村裏發大水的事,我就信了。”
楚暘聽到他們的談話,被這事深深吸引着,從客廳裏追了出來:
“姐,到底是個什麼事?”
“二十六年前,村裏也發過一次大水。”
姜禾禧煞有介事地說,“那時還沒有水庫,村裏大部分田地都被淹沒了,唯獨崔阿太家的麥田沒被水淹。”
楚暘依稀有些印象,“阿太家的地在半山坡上,地勢不平,但那個位置也不算高。”
姜禾禧衝他點了頭,“那塊地之所以沒被水淹,是因爲山上的水流從麥田邊上灌流而下,和漲上來的洪水衝撞形成了渦流,改變了洪水的方向,阿太的麥田纔沒被水淹。”
楚暘不經感慨道:“神奇。”
“這種千萬分之一的好事之所以會發生在崔阿太身上,”姜禾禧看向了茶几上的貢品,神祕地說:“阿太告訴我,就是因爲她祭拜了河神。”
她點燃了手上的那把高香,扇滅星火,取出三支遞到了楚暘面前。
楚暘雙手接過高香,走到茶几前,虔誠地拜了三拜,將高香插進了香爐裏。
姜禾禧依次將點燃的香遞給了柴扉、虞向晚和謝晚意,他們秉持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一一上前祭拜了河神。
只有顏階還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裏。
他既沒有上前祭拜的誠意,也沒有避嫌走開的意思,像尊瘟神一樣地杵在了門口。
姜禾禧煩都要煩死他了,將三支高香遞到了他的跟前,她咬着聲音威脅道:
“別這麼不懂事,快去拜河神。”
“你確定要讓我祭拜河神?”
“不然呢,你來這裏幹什麼?”
顏階低頭看着那冒出絲絲縷縷煙氣的高香,提醒了她一聲:
“你別忘了,我在網上的綽號叫什麼。”
“顏王,呃,閻王。”
姜禾禧放空了表情,一改之前的煞氣凜然,秒變成了茫然的傻白甜:
“我不是很懂民俗,這個會犯衝嗎?”
“你說呢?”顏階睨了她一眼。
姜禾禧還在想這其中有什麼禁忌,一道閃電凌空劈下來,繼而雷聲轟隆隆地炸響了她的耳。
好比天譴似的。
她默默地拿回那三支高香,賠罪地向河神拜行了三個大禮。
顏階看着她那副虔誠的模樣,沒忍住地笑了。
【禧妹最後的倔強,被一道閃電給劈沒了,哇哈哈哈哈哈。】
【#閻王不能祭拜河神#,這是什麼梗,害得我笑出了豬叫聲。】
【顏王居然拿自己的綽號去忽悠禧妹,居然還讓他忽悠成功了……】
【唉,禧妹在顏王面前,從來囂張不過三秒,就被打回了傻白甜的原樣。】
【只有我覺得那道霹靂閃電來得很及時嗎,瞧瞧禧妹那被雷劈中的表情,要多喜感就有多喜感。】
疏通水道是一件令人無比振奮的事情。
姜禾禧因爲這件事,晚上足足吃了一大碗米飯,楚暘更是連幹了兩碗飯,還嫌不夠地喝完了剩下的雞湯。
顏階不免起了疑心,他去找跟拍PD聊天,三兩句話就問出了下午發生的事。
他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中間,嚴肅地問了對面的兩個人:
“聽說你們下午跳進死水灘裏砍樹去了?”
楚暘塞了一塊點心進嘴裏,轉頭看向了姜禾禧,等着她開口說話。
姜禾禧放下了手裏的那本《下一站白富美》,糾正了他的錯誤道:
“不是死水灘,是雨水灘。”
“回來車上的那股惡臭味是怎麼回事?”
顏階不想衝着她發脾氣,奈何她一次次地差點出事,他不得不動怒道:
“你知不知道那灘死水裏有多少細菌?萬一你們身上出現了傷口,感染化膿了怎麼辦?!”
姜禾禧想要息事寧人,轉頭看向了楚暘道:“暘,你身上有傷口嗎?”
楚暘吞下了嘴裏的點心,實誠地說,“沒有。”
“我穿戴雨衣,防護得嚴嚴實實的,既沒有被樹枝劃傷,也沒有被野草割傷。”
姜禾禧大事化小地保證道,“以後我和楚暘不會再魯莽行事了。”
“上次竹筏滑坡的是你們,這次走進死水灘的也是你們。”
顏階勃然地怒道:“你憑什麼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楚暘和姜禾禧算是看明白了,他正在氣頭上,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會招來一頓臭罵,倆人乾脆老實地閉了嘴,做出一副深刻反省的樣子來。
虞向晚端了一杯水過來,輕輕地放在了顏階的面前。
她可以當面懟沈應禹,卻不敢反駁顏階一句話。
沒辦法,顏階的嘴太毒了,懟不死他,還會被他的刻薄話諷刺得懷疑人生。
虞向晚正了神色道:“當時我攔着不讓你們下水,你們就是不聽,現在被罵了,才知道出了事的後果這麼嚴重!”
她繼續曲線救人道:“以後但凡遇到棘手的事,解決不了的事,拿不定主意的事,一律向顏王稟告後再做決定,聽見了沒有?”
姜禾禧踩着她遞過來的臺階就往下狂奔:
“晚晚,我以後一定向上請示,顏王不批准的事,我一律不做。”
楚暘也跟着表態道:“顏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切都聽從顏哥的吩咐。”
虞向晚看向了顏階,詢問着他的意思。
顏階微斂了脾氣,定定地看向了姜禾禧,“有沒有發燒鼻塞喉嚨痛這些不舒服?”
楚暘搶答道:“沒有。”
姜禾禧見顏階的臉色驟冷了下來,馬上回了他道:“我也沒有。”
顏階聽了這話,才能過得了心裏的那道坎。
她的安危就是他的底線,不然的話,這事他跟她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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