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捉鴨子
三個女生住一間房。
水泥地石灰牆,將近三十平的房間裏放着兩架高低牀,一張小牀上放行李,另外三張小牀上睡人,除此之外,房間裏空空無一物。
姜禾禧哭過之後,用被子矇住頭,蜷縮在小牀上一動未動。
虞向晚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掩了房門,和等在屋檐下的顏階道:
“禧妹沒睡着,還在抽抽搭搭地哭個不停。”
顏階透過門縫,瞥了一眼牀上那個拱成烏龜的糰子道:
“你們女孩子最長能哭多久?”
“這要看具體哭的是什麼事。”
虞向晚憂慮重重地說:“像禧妹這樣的,不哭上兩個小時,她都不會累到睡過去。”
遇到這種天災天難的事,根本就沒辦法勸,哭泣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晚晚,你留在這裏照顧禧妹。”
顏階最後看了一眼牀上的人道:“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喫的,給她熬一碗小米粥。”
廚房裏一片烏煙瘴氣。
柴扉忍無可忍地放下菜刀,看向了蹲在竈臺前生火的楚暘:
“你怎麼生的火,搞得屋子裏到處都是黑煙,你是不是存心要嗆死我?”
“八卦姐,這秸稈是潮的,咳咳咳,點燃就冒煙,我也沒辦法。”
楚暘掩嘴一陣猛咳,臉上淚痕未乾,手上又沾了灰,一抹就成了個大花臉。
顏階擡腳進門,看見廚房裏的那團黑煙,即將落地的腳又收了回去。
他走到對面,看了眼頂上的煙囪,沒見黑煙冒出來,進房間取了毛巾,沾水打溼後捂住口鼻,冒着嗆人的煙氣進了廚房。
楚暘見他站在身後,趕忙起身,讓出了竈臺前的矮凳。
“你去外面,看看煙囪有沒有冒煙。”
顏階交代了一聲,楚暘擡腳就往屋外走。
他坐在矮凳上,將竈膛裏的秸稈扒拉出來,拿了火鉗就往裏面捅。
竈膛裏落了厚厚一層黑灰。
他將黑灰扒拉出來,繼續拿着火鉗往裏捅,如此往復三次後,直到聽見楚暘在外面喊着“煙囪冒煙了”,他才放下火鉗。
廚房裏沒了煙燻,做飯都輕快了許多。
顏階從鐵架上的鍋具裏,勉強挑了個鍋底沒那麼黑的鐵鍋,打開米缸,舀了一斤米,用水洗淨後,盛水放在了竈臺上。
楚暘坐在小矮凳上燒火煮粥。
顏階翻遍了櫥櫃,只找到了三顆大白菜和六個黃瓜,連盒雞蛋都沒見着。
沈應禹領着周公麒從外面趕了回來。
倆人雨衣都沒來得及換下,就提了滿手的救濟糧進了門。
“我和周公去了上饒村的村委,那裏到處都是人,排隊領了一桶油,五斤麪粉,二十斤大米,三棵白菜和一打雞蛋。”
“還好我們去得早,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後面去排隊,雞蛋和麪粉全都被領光了。”周公麒樂呵呵地道。
老爺子向來樂觀,他不會因爲洪水過境而愁眉不展,只會因爲搶到了麪粉雞蛋而樂開了懷。
顏階看向了沈應禹,“這是幾天的口糧?”
“十天。”
“我們一行七個人,要是洪水不退,真的被困在這裏十天,這點糧油完全不夠我們喫。”
顏階細細地琢磨着,“得想點辦法,搞點土貨回來。”
楚暘一拍腦門,立馬想到了,“哥,我帶了釣具過來,一會兒找個親水平臺,我去釣幾條魚上來。”
顏階回絕了他,“洪水有多髒你知道嗎?活魚來源不明就不能喫,另外洪水附近隨時有塌陷的風險,你堅決不能到那裏去。”
楚暘認真地說:“哥,我不去那裏了。”
沈應禹別有深意地道:“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兩隻鴨從洪水上漂過來,一路掉進了水溝裏。”
顏階明瞭了他的意思:“確定是漂過來的?”
“確定。”
“洪水來得這麼突然,鴨子又不能溯源,當然是誰撈到就是誰的了。”
顏階當即決定:“你倆跟我去撈鴨子,回來給禧妹燉老鴨湯喝。”
【我知道這時候不應該笑,也狠狠地憋住了不敢笑,還抽了自己一巴掌不許笑!
( ̄ε(# ̄)☆╰╮o( ̄皿 ̄///)】
【活久見了,財閥二代們怎麼淪落到要去領救濟糧過日子的地步?】
【本來還在心疼小白楊來着,看到他那張大花臉,噗,要不要這麼逗!】
【財閥五人組:早知道要到農戶家避難,走之前就把保姆大嬸帶上,現在也不用自己燒火做飯了。】
顏階出門打聽了陳導的去向,工作人員說他不在,去村委協調領物資去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他這纔拿了抄網和蛇皮袋,領着楚暘和沈應禹,冒雨地往村上的小道上走去。
三人沿着水溝尋找着兩隻鴨子的下落。
楚暘學着鴨子“嘎嘎嘎”地叫着,扒開草叢往裏探,沒發現鴨子的身影。
他繼續往前走,扒開一叢雜草“嘎嘎”叫,眼看着又要沒戲時,水溝深處傳來一陣急切的“嘎嘎嘎嘎嘎嘎”,他立馬擡手搖人道:
“哥哥們,這裏——”
顏階和沈應禹前後腳地趕了過來。
楚暘指着木橋下的一處隱蔽雜草道:“兩隻鴨子就躲在那處陰影裏。”
顏階看了看水溝邊上瘋長的雜草,尋了塊視野較爲開闊的地方道:
“大禹拿着蛇皮袋站在這裏趕鴨子,我去那邊撈鴨子,楚暘緊緊地盯着另外一隻鴨子的去向。”
三人一拍即合。
沈應禹找了根長竹竿,猛地拍打着邊上的雜草,驚得兩隻鴨子鑽出橋底,“噠噠噠”地向前跑。
顏階看準了時機,掄起抄網一掃,直接將鴨子兜進了網裏,一個倒扣就翻進了沈應禹撐開的蛇皮袋裏。
楚暘拿竹竿將鴨子從另一端往回趕。
顏階再次抄底撈網,將另一隻鴨子也扣進了蛇皮袋裏。
三個人提着鴨子回到了平房。
虞向晚看着院子裏那兩隻溼淋淋的鴨子,突兀地問了一聲:
“我不會殺鴨子,你們誰會?”
四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柴扉也在邊上表示她不會殺鴨子。
虞向晚嘆了一口氣,“我們這裏能殺鴨子的,只有禧妹。”
顏階看向了那道半掩的房門,關心地問起:“她現在怎麼樣了?”
虞向晚無比難過地說:“哭過之後,她累得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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