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作客
畫軸徐徐展開,一副水巷的寫意畫赫然呈現於紙端,落款處是當代畫家邱潛的印章。
“這畫太難得了。”
顏老爺子驚喜道,“禧妹,上次在京郊別院裏,我就誇了這筆法有神韻,沒想到你外公記住了,回頭就將這畫送了過來。”
姜禾禧客氣說:“顏爺爺,你喜歡就好。”
“我可太喜歡了。”
顏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立即吩咐管家道,“把這畫掛在書房的牆上,我坐在辦公桌後面,每次擡頭都要看到它。”
管家笑着應承了下來,拿着這幅畫出了門。
顏仲卿提道:“爸,你還記得書桌對面的牆上,之前掛的是什麼嗎?”
顏老爺子不甚在意地說:“我管它之前是什麼,反正現在掛的是禧妹送我的水巷。”
“是富山花鳥圖。”
顏仲卿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道:“還是我斥巨資送給你的壽禮。”
顏父和楚女士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笑了起來。
顏階倒了一杯茶水,主動地遞到了顏仲卿的跟前,挑事地說:
“二叔,你在爺爺心裏的地位已經易主了,你就沒一點數嗎?”
“胡說。”
姜禾禧一巴掌拍在了顏階的手背上,嗔怪地說了他一聲,轉頭就衝着顏仲卿微微一笑道:
“二叔這是羨慕顏爺爺有新畫,而他卻總是那個送畫人。”
她巧妙地轉換了邏輯道,“解決這事並不難,回頭我從外公的字畫裏,再挑一幅送給二叔就是。”
顏階和顏仲卿同時出聲:
“他怎麼好意思?”
“那怎麼好意思?”
姜禾禧握住顏階的手就往他的掌心裏摳,示意他閉嘴:
“外公書房裏的畫多得都沒地方掛起來,我送給二叔,那畫也算是遇到明主了。”
顏仲卿眉眼見笑地看着姜禾禧,點了頭說:“禧妹,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回頭我也有東西要送你。”
顏老爺子叫了廚房的張嫂出來,問了晚飯什麼時候做好,而後對姜禾禧說道:
“晚飯還有半小時做好,禧妹,你留下來陪我一起喫飯。”
“顏爺爺,我和外公約好了要回去喫飯,這次就不打擾了。”
“來都來了,哪能不喫個晚飯再走。”
顏老爺子拿出手機,說着就給周教授打去了電話。
姜禾禧眼看着就要露餡了,忙出聲阻攔,卻被顏階死死地攢住了手,疼得她不敢出聲。
“老周,禧妹在我這裏,我想留她喫個晚飯再走。”
“一大家子人都在,大兒子和大兒媳聽說禧妹過來,還特地趕回了家裏。”
“沒什麼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這次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回頭補償你,晚點我讓阿階送禧妹回去。”
周老爺子掛斷電話後,樂呵呵地道:“禧妹,老周答應你留下來喫飯了。”
“謝謝……顏爺爺。”
姜禾禧掩飾着面上的慌亂,笑得分外的和煦。
回去後外公一定不會放過她,指不定還要對她進行家法伺候。
她忽然不敢回家了。
“我有東西要給禧妹,爺爺,爸媽,二叔,先失陪了。”
顏階站起身,拉着姜禾禧就往後院走去。
院落裏的山石綠植相映成趣,厚重的地毯上,擺放着梨花木的茶几座椅,移步易景,透過古色古香的窗櫺,窺得見海棠灼灼盛放的嬌妍。
顏階牽着姜禾禧的手直接上到了二樓。
他推開一扇雕花門,一進去就將她抵在了白牆上。
整個二樓都是他的套房,對向陽臺的四扇格子門齊齊敞開,自動窗簾開啓,紗簾徐徐合上,還是擋不住外面躁動的風。
顏階抵着姜禾禧的額頭,癡纏地問了她一聲:
“多久了?”
——多久沒親熱了——
他的手從襯衣下襬鑽了進去,她真切地感觸到了他指腹上的粗糲,掌溫灼人,手背上青筋兀起,張馳出性感的弧度。
“一小時?”
她想說的是下了越野車之後,他的大掌覆上來時,她連忙改了口:
“五……十六天。”
顏階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居然……難怪抱她的時候,像抱着一團雲般不可思議。
他的呼吸沉沉地撲打在她的臉上,“六十三天,也可以說從未有過。”
顏階抵着她的脖子,低頭朝她吻了下來,給了她一次從未有過的親熱。
套房裏正對門扇的地方放着一張美人榻,榻前一張紫檀茶几,地上鋪着厚實的波斯地毯,旁側的博古架上陳列着文玩瓷器,隔間是書房,往裏就是臥室了。
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僅此一次,而後禮貌地再無聲響。
顏階將人抵在枕頭上流連熱吻,聲聲低啞地喚着她:
“禧寶——”
姜禾禧爭了一口呼吸,難得清明地說:“家裏人……在下面……催了——”
顏階吻着她頸部搏動的血管,泄恨地說:“乾脆一口咬死你算了。”
他說完這句話,從她身上起來,去到了外面的客廳裏靜坐冷靜。
姜禾禧扯過牀單捂住了身子,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忙走向了洗手間。
五分鐘之後。
顏階靠在洗手間的門上,看着她對着鏡子補妝。
“這就是你說的僞素顏妝?”
“我這是水光肌,必須時刻保養,才能讓皮膚煥發出水潤光澤。”
姜禾禧往頸部塗抹着遮瑕膏,明明遮的是吻痕,嘴上卻在胡說着:
“不是僞素顏妝,反正說了你也不懂,你就支持我美容保養就行了。”
“支持。”
顏階想了想又補充道:“大力支持。”
倆人去到前院喫飯時,整整遲到了十分鐘。
餐桌邊上圍坐了一圈人,顏階拉開座椅,讓姜禾禧先行上座,一句話就將事情帶了過去:
“手機調成了震動,沒聽到爺爺打來的電話。”
衆人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姜禾禧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祟的緣故,她覺得那些笑有些縱容。
好比是在縱容他們做壞事一樣。
她的心情無比複雜,整個晚飯都喫得格外小心,以至於離開四合院後,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她感覺整個人都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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