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營養土
她在河岸上培植了一批雪柳、紅葉石楠、小丑火棘和新西蘭亞麻等多年生灌木,又從淺水灘運來大小不一的河石,層次地鋪在了溪水邊上。
整個莫奈花園在她的精心打造下,已經初具雛形。
花圃老闆前來考察種花的環境,他捧了一捧黃黏土說:
“這泥土太單薄了,種花不行。”
“那要什麼樣的土纔行?”
花圃老闆就問了她一句,“你是想種好花,還是隻想種種花而已?”
姜禾禧:“種好花。”
花圃老闆趁機推銷道:“普通的營養土十升一袋,市價八塊,我可以成本價五塊賣給你。”
姜禾禧纔不上他的當,“這裏的種花面積這麼大,我用不起營養土,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培土方法?”
“那隻能自制營養土了。”
花圃老闆爲了將花賣出去,只好告訴她道:
“你去林子裏將腐蝕的松葉土挖回來,先放在烈日下殺蟲曬幾天,再去養牛場將曬乾發酵過的牛糞運回來,拌在松葉土裏混勻,這就是最好的營養土。”
“幹牛糞?”姜禾禧難以接受地追問道。
“幹牛糞,還是發酵後結成一塊塊的幹牛糞。”
花圃老闆見她爲難得要死,再次掛上了笑臉,殷勤地說着:
“你要是嫌麻煩,我那還有營養土,你可以先買上一千袋試試,左右也不過五千塊錢。”
“一千袋夠嗎?”
姜禾禧全然不信他的話:
“我這起碼得用一萬袋,五萬塊錢用來買土,以後我就等着喫土,老闆,就按你說的方法,我們自己製作營養土。”
她給村長打去了電話,詢問哪裏有幹牛糞。
村長現在將她當祖宗一樣供着,對她有求必應:
“幹牛糞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我出面,養牛場那邊肯定會答應,你該想的是找誰去拉這幾車牛糞。”
“好,我知道了。”
姜禾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楚暘。
她去到青石磚鋪就的小道上,跳上平地車,隔着車窗,衝着坐在駕駛位的楚暘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絢爛。
楚暘降下車窗,迎着她的笑道:“姐,你找我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
楚暘轉過後視鏡,懟着她的臉道:“姐,你笑成這樣,看得我心慌慌。”
姜禾禧看着後視鏡裏的自己,嘴角一點點地垮了下去,蠻橫地道:
“你跟我去一趟養牛場拉牛糞。”
楚暘一臉驚悚地看着她,“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不要成爲史上第一個拉牛糞的男演員!”
“幹牛糞經過風化曬乾,一點都不臭。”
“那它還能香起來不成?”
“你只管開着挖掘機將牛糞鏟上車,我運回來就行了。”
“姐,爲什麼不是你開着挖掘機將牛糞鏟上車,我負責運回來呢?”
“讓你幹活,你哪來這麼多廢話?”
姜禾禧從車窗伸手進去,旋開了車門,她彎腰進了駕駛室,楚暘就從另外一側車門跳了下去,奪命似地往外逃跑,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失策了。
【禧妹也真是的,一朵鮮花非要插在牛糞上。】
【樓上的意思是,顏王就是那坨牛糞?】
【哈哈哈哈哈,樓上的兩位太會玩梗了,閻王怕是這輩子都想不到,他會和牛糞扯在一起。】
【換作我是小白楊,我也會逃得無影無蹤,守住自己的下限!】
姜禾禧去到三溪湖畔的水岸邊上,找到了正在監督工作人員安裝圍欄的虞向晚。
“晚晚——”
“怎麼了你?”虞向晚回過頭來,賞了她一記漂亮的眼神。
姜禾禧慘兮兮地看着她說:
“溪水邊上的黃黏土不適合種花,花圃老闆說,得找幾大車幹牛糞過來,拌勻了才能種。”
“別說了。”
虞向晚不敢再聽她說下去,“你趕緊去忙你的事,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晚晚,我來這裏就是在忙這件事。”
“去找顏王。”
“我需要你開着挖掘機,將牛糞鏟到貨車上去。”
“我說了,去找顏王。”
“晚晚,你不幫我,真就沒人幫我了。”
“除了顏王,沒人會幫你。”
虞向晚扔下這句話,背對着她監工,再也不管她的事了。
姜禾禧無力地望向了蔚蔚藍天,嘆出一口氣道:
“顏王有潔癖,他不可能幫我。”
“但他這人最沒底線。”
虞向晚知道顏階爲了求得姜禾禧的原諒,逮着機會地對姜禾禧大獻殷勤,她怎麼能不給他機會呢?
“你儘管去找顏階,他要是不答應,我的名字跟你姓。”
姜禾禧被她那篤定的眼神煽動着,屁顛顛地就去找了顏階。
她將事情那麼一說,他整個人就跟定住了似地僵化了,只有單邊的眼皮還在一個勁地跳個不停。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你只要開着挖掘機遠程操作,將幹牛糞鏟到貨車上就完工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我保證整個流程下來,不臭不髒不噁心,絕對不會讓你產生任何的心理不適。”
顏階喝了口水壓壓驚。
他緩了許久,還是緩不過那個後勁來,“我現在就產生了心理不適。”
“那就去克服它。”
姜禾禧滿懷希冀地鼓勵他說,“顏王,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顏階望向她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你就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不是,我只是見過大媽大嬸們挑過農家肥下地種菜。”
姜禾禧不是一開始就看得開的,可是將心比心,她又覺得沒什麼可計較的。
“我並不比大媽大嬸們高貴,她們能做的事情,我照樣能做,要麼種好花建好莫奈花園,要麼種種花敷衍了事,我選前者。”
顏階定定地瞧着她,眼裏漾起了無邊的笑意:
“這次要是答應你,我的犧牲有點大。”
“那你想怎樣?”
“你知道我想怎樣。”
這話的意思不明而喻。
姜禾禧當着直播鏡頭的面,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燙傷我的那件事,以後都不跟你計較了。”
顏階點到爲止,見她如此表態,只當她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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