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本菜譜
聶陽本是狂歌學院的弟子,這裏有不少他熟識的人,所以在出了玉屏風之後,他並沒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去拜訪了以前的師長和師兄師弟們。與他同期的外院弟子已經畢業,但那內院的弟子們還都在。
本來他不是沒有進入內院的機會,只是因爲某種原因放棄了。
現在見了內院的師兄們,就有人打趣他說:“聶師弟你可知道現在鍾師姐變得多漂亮,你要是見了她呀,肯定後悔。”
聶陽倒也不是沒聽過鍾瑤的傳聞,說她變成了絕世美女,只是沒見到真人,所以也沒什麼感覺。何況他現在有了陸顯這個大靠山,所以也不覺得失去了成爲鍾家女婿的機會可惜。
聽了衆師兄弟的取笑,他說:“既然鍾師姐現在已經是大美人,怎麼不見諸位師兄去獻殷勤?”
然後就有一人道:“唉,鍾師姐現在哪裏看得上我們啊,她啊,她愛慕陸長老。”
聶陽:“……”
愛慕陸長老,這是有多麼地想不開啊?
“師弟啊,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別這麼快回去了,在這裏住上幾日,我們師兄弟啊,好好地嘮嗑嘮嗑。”一人拍着聶陽的肩膀說。
聶陽笑道:“正有此意。”
於是聶陽就在一位師兄的住處暫住了下來。
一日他與這位師兄同遊,看見一位穿着藍色衣裳的年輕女子從花樹下路過,那那女子天靈境的修爲,秀雅脫俗,明慧端麗,宛若仙子。
只是驚鴻一瞥,那女子就從他們旁邊飛身而過,卻讓聶陽心跳一陣加速,他目送那女子離開,詢問旁邊的師兄:
“魯師兄,剛剛那女子是何人啊?”
魯師兄道:“鍾瑤鍾師姐啊,怎麼樣?看呆了吧,是不是後悔了。”
聶陽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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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短短,綠竹猗猗。
周棠依坐在屋檐下抱着大白白望着天空中飄過的白雲,陸顯兩天沒來找她了。那傢伙這是怎麼了?雖然搬到了玉漱峯,之前他可是一直都來騷擾她,圍着她打轉的,就算她爹爹拿着掃帚趕他,他也天天晚上摸到她房間裏,夜探香閨。
現在陸顯已經兩天沒出現了。
“大白白,陸顯那傢伙怎麼了?”周棠依撫摸着大白白的順滑的皮毛說。
小兔子吱吱咕咕地叫了幾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周棠依想去饕餮之巢看看,又覺得自己這樣跑去找陸顯有點沒面子。
陸顯在幹什麼?
他在研究菜譜。
聶陽奉上的那本菜譜讓他很感興趣,他一入迷,就暫時地忘記了周棠依的事情。反正小丫頭煩他呢,那他還是先研究研究新菜式吧。
周棠依一隻手託着下巴,看着遠處的羣山和漂浮的雲朵,蹙起眉頭。
陸顯不來騷擾她了,她好不習慣啊!
“依依,大白白,飯好了。”
徐言清溫柔的聲音響起。
被周棠依抱在懷裏的小兔子一聽到飯好了,兩隻耳朵豎起來,它從周棠依懷裏跳出去,像是閃電一樣穿過了大廳就跑到了擺飯的地方去。
擺飯的地方是建在池子上的一處小亭子,這亭子四周開滿了蓮花,清風徐來,帶着蓮花的清香。桌子上擺着醬羊肉、假河豚、蓴菜羹、蘿蔔絲餅等菜,大白白喫得可帶勁了,但是周棠依拿着筷子一副沒什麼胃口的樣子。
徐言清問:“依依怎麼了?是今天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嗎?那我重做。”
周棠依搖搖頭,立馬夾起一塊假河豚塞嘴裏,咀嚼了幾下,她喫完笑着說:“不是,不是,爹你的手藝這麼好,怎麼會不合我胃口,就是陸顯那傢伙……”
說着說着她聲音越來越輕。
陸顯這傢伙,黏人的時候嫌棄他黏人,他忽然不黏人了,周棠依又不習慣了。
徐言清想起陸顯兩日沒來了,他說:
“那傢伙啊……”
“我去看看他做什麼。”
於是喫完了早餐之後,徐言清就來到了饕餮之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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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廚房裏面,陸顯正在剁蝦肉。徐言清來到這裏,走近前,陸顯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徐言清看到一本書漂浮在半空中,書頁已經發黃了,看似是一本古籍。
他問:“你在幹什麼?”
陸顯說:“做菜啊!”
徐言清又說:“這兩日你爲什麼沒來找依依?”
陸顯這才擡頭看他:“不是你拿掃帚趕我出來的嗎?”
徐言清:“……”
那還不是因爲你沒臉沒皮的三更半夜跑到一個小姑娘的房間裏去,任何做父親的都容忍不了這這種事情,要不是因爲打不過,他非要打斷陸顯的腿不可。就算是兩情相悅,也沒這麼一點禮義廉恥都不講的。
“怎麼?我這兩日沒去,依依想我了嗎?”陸顯脣角上揚起來。
徐言清說:“你想多了,是我覺得奇怪而已。”
他看着那本浮在半空中的古籍問:“這是什麼?”
陸顯說:“一本菜譜。”
“所以你這兩日都在研究這本菜譜?”徐言清問。
陸顯沒答話,他用菜刀將剁好的蝦肉放在了一個盆子裏。徐言清好奇地拿起了那本菜譜看了起來,看着看着他就來了興致。
“三春柳,香石竹,寒木春華,這菜名還真是雅緻。”徐言清笑着說,“這做法感覺也挺有趣的。”
陸顯聽了說:“是吧!是吧!”
徐言清飛速地瀏覽了好幾頁,走到了陸顯的旁邊,問他:“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玉鑲金。”陸顯說。
徐言清翻開目錄查找起來,然後翻到了這道名爲“玉鑲金”的菜式所在的書頁,這道玉鑲金就是將黃瓜開窗挖空裏面的東西,雕琢成花的樣子,將蝦肉豌豆、玉米、胡蘿蔔等塞進黃瓜裏面。
豌豆、玉米、胡蘿蔔就是用尋常的豌豆、玉米、胡蘿蔔,但是這蝦肉用尋常的蝦肉也可以,但古籍裏推薦的最適宜這道菜的蝦是火烈蝦。
徐言清在一旁看着陸顯醃製蝦肉,看着看着他就心癢難耐,然後抄起菜刀也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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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漱峯的望月軒裏,周棠依抱着大白白等了大半天也沒等到自己的父親回來。漸漸地太陽都西斜了,見紅霞滿天,周棠依抱着大白白說:
“我爹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大白白捧着千層糕一邊喫,一邊搖頭。
不知道,兔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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