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丧尸扛把子
身后先后传来杂乱的跑动脚步声,接连有人大喊。
“廖飞!队长呢!”
他缓缓的从顶楼边缘滑坐到地上,两眼无神声若蚊蝇。
“队长,掉下楼了。”
所有人都扑向边缘扒着栏挡朝下看,只看见乌泱泱层层叠叠不断增加的尸群,就算是以一敌多的牛逼队长,也根本不可能从无穷无尽的丧尸淹沒中活下来。
但是,方乐言活了下来。
只是被围過来尸群身上的臭味差点给熏厥過去,只能一個劲儿的朝這丧尸怀裡钻。
【臭死,啊臭死了,比答辩都臭……】
丧尸王抱着他走出去十几米,听捂着鼻子看起来要死的人类抱怨味道太臭,他耸了耸鼻子,什么味道的都闻不见。
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本来围着掩护的缺胳膊断腿儿就迅速散开了点距离。
不能臭死,带回去玩儿。
方乐言這才得到一点光线和仅有能生存的空气,赶紧张嘴喘息的几口,跟被丢上岸的鱼似的要死,要吐。
相比之下,带他走的這個丧尸身上的味道還能闻点,至少沒有那种冲鼻的腐烂气息。
糊裡糊涂,杀尸小分队的队长就被丧尸带走了,成为了尸群裡唯一的個人类。
黄昏之前丧尸王把他带回了個建筑裡,在进去之前方乐言瞟了一眼建筑外观,一晃而過也還是认得清清楚楚。
【我艹,富人区。】
這是一幢外形很简单的别墅,周围都是同样的别墅,而整個小区裡外都包围着无数踉跄游荡的尸体,围着墙体周围转圈好像再次形成了一层层外墙。
就像,末世裡形成的堡垒。
城市沦陷后,别墅并不在方乐言扎营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别墅一般都有小院,以现在的装修风格无论楼上楼下都是大落地窗。
一旦窗户被击碎,裡头楼梯也是敞开的,楼上楼下连個隔档都沒有。
破窗即沦陷,要完一块完。
方乐言真沒住過這种别墅,无论是末日前還是末日后,结果现在头回躺在裡头软乎乎的大床上,竟然是被丧尸带回来的。
還是被公主抱给抱回来的,抱到床上放下,就拉了把椅子在旁边看着他。
丧尸浅灰色瞳孔沉寂一片看不出是什么心情,导致方乐言在已经稀碎的三观中不断产生怀疑。
【怎么沒咬人呐,吃饱了?明天再吃?】
他谨慎的看着面前這個好像根本沒有腐烂的丧尸,虽然对方沒有腐烂也沒有发出臭味,但那种灰败的肤色明显也不太好看。
【這是個丧尸扛把子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虽然自始至终沒敢出声,心裡叨叨叨的话都被面前的丧尸听的一字不落,深灰色瞳孔盯着他一动不动,面对面遭到了句灵魂吐槽。
【沒烂你倒是换身衣裳啊,血了呼啦脏不拉几。】
丧尸王盯着他的眼神突然就低下看了看自己,盯着自己身上溅了血的衣服停顿了几秒,然后就听方乐言又在心裡念叨了句。
【他死几天了?身上的皮肤都要发青了。】
然后丧尸王的灰色瞳孔就从衣服上又移动到自己裸露的手上,不知道是脏的還是已经缺水,确实灰白中泛着淡淡铁青。
灰白的手臂上有個看着有些陈旧的牙印,愈合又沒愈合的那個状态。
就在方乐言猜测這可能就是他变成丧尸的原因的时候,丧尸王抬起一根手指朝他伸過来。
吓得方乐言還以为对方是想要先掐死自己,结果那根明显带着干涸血污的手指掠過了他的脖子。
在他白白净净的脸上戳了戳。
很有弹性。
方乐言都察觉到了那种粗糙的接触感,出于怕這只丧尸突然发难提前咬死自己的谨慎,他沒敢动。
竟然从丧尸泛灰的眼睛裡看出了一丝……好奇?
【你羡慕也沒用,你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变這么嫩。】
任凭他有点不要脸的自夸,反正也不可能有個人能反驳他,在场乃至窗户外头游荡的尸体,不是干瘪的就是肚破肠流的。
但是,明天保不准自己比外头那些還惨的多,被眼前這丧尸给啃死。
作为能在末世平安生存好几個月的牛逼队长,他当然不能干等着自己被咬死。
方乐言看那丧尸好像盯着自己的脸在走神。
眼神便迅速在四周寻找了一圈,最后发现旁边床头柜上有個座机。
有钱人的世界,大概楼上能跟楼下通话。
除此之外他在软乎乎的床上找不到任何趁手的工具,除了屁股兜裡的对讲机。
对讲机他不打算砸烂,现在已经超出了连接范围,他偷偷关了电,打算着将来早晚有一天回去算账還能用的着。
丧尸王盯着方乐言白嫩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仿佛也在琢磨自己当初是不是也长得這么干净。
但他记忆不多了,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丧尸群围了那栋楼。
就在走神的时候,方乐言猛的翻身捞起了那個座机,眼神狠厉朝着丧尸王头顶狠命砸了下去。
方乐言能当上幸存者队长,反应還是十分迅速的并且有点功夫在身上,如果不是丧尸王提前听见了他的想法,或许還真能被他拍上。
所以方乐言压根不懂为什么自己计算能够得手,那個丧尸连眼神都沒抬,反应比他還迅速了好几倍。
宽大的手掌准确捏住了他挥過去的手腕子,瞬间就像铁钳一样好像要把骨头攥碎。
方乐言摆脱不出来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掐对方脖子。
丧尸连拦都沒拦,方乐言侥幸的心情在手指仿佛掐在了金属上时,霎时从头顶凉到脚跟。
眨眼的功夫他掐住脖子的手就被大力扯开,丧尸王攥着手腕把他按回床上,在柔软的床上都发出了“砰”的一声动静。
撞的他七荤八素,一双浅灰色瞳孔瞬间放大到眼前。
伴随着方乐言悚然的情绪,丧尸王面对面朝他发出一声野兽怒吼。
嚎——!
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腥风,震的他耳膜发疼,眼神慌张。
浑身的汗毛都在這种压制下竖了起来,他以为自己這下子肯定要完蛋。
结果丧尸只是怒不可遏的发了一通脾气。
狠厉露出的牙齿缓缓收了回去,那双浅灰色瞳孔盯着他,好像一潭死水,沙哑发出声。
“你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