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鳴冤 作者:未知 第333章 鳴冤 九月將繁錦星擺放在兩人面前,大概掃了一眼,上面除了鑲嵌着各色寶石以外,並沒有其它特別之處。 “阿夜,你能看出上面有何異狀麼?” 君夜涼沒回話,只認真盯着繁錦星,修長的五指,在各色寶石的輪廓邊緣滑過。 一直到他摸完最後一顆寶石,這才收手,望着九月點了點頭,“此設計不是太難,以五個寶石的輪廓走向爲一體,能描繪出一個字符。” “真的?”九月來了興致,也試着按照他的說法,描繪起寶石的輪廓,“還真是如此......” 九月收了手,看着眉目不展的君夜涼,剛要問上面傳遞了什麼命令,君夜涼清冷的聲音便傳入了她耳內。 “全身而退,揩隴月隨尹文正回金淄。” “要我帶隴月回金淄?”九月蹙了下眉,“新帝明明知道我成了涼王妃,爲什麼還要我回金淄?難道,還有別的事,比讓我嫁給你更重要?” “宮洛風......” 九月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把宮洛風這貨給忘了?” 君夜涼不語,卻灼灼的盯着九月。 九月鬱悶的撇撇嘴,“新帝總該不是會,是要拿我做爲誠意,需給宮洛風吧?” “小九,你要如何做?” “還能如何做?當然是走我自己的路,讓別人去幹着急。”九月將繁錦星收回空間,重新粘入君夜涼懷中,“況且,我不要離開你,哪怕是離開幾天,我也不要。” 聽了她這麼直白的話,君夜涼清冷的臉上漸漸浮起了一絲柔意,“嗯。” “今天是回禮,我們需要做什麼?” “先面見父皇與皇后,母妃也會同在,再一齊去監天殿中給列祖列宗上香問禮,最後便是接受全臣的拜禮,宮中之事結束後,我想帶你去趟軍營。” “好!”九月點點頭,“其實我還蠻期待軍營的。” “這幾日,我的人一直在盯着父皇,未見其有異象,城中也沒孩童失蹤不見。” “這麼說來,命師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會不會是將陌先生帶走的道人,再度返回,將命師也帶回了異域。” “不,命師藏了那麼久,異域的人都沒發現他,既然那道人讓命師逃走了,再想尋命師,怕不是易事。”九月想了片刻,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個光點,“是西樓......” “嗯?” “糟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件事!”九月一拍大腿,觸電般從君夜涼的懷裏鑽出“一定是西樓成熟了,命師顧着煉化西樓,這幾日纔會沒出現,否則,他肯定會來找我麻煩,也肯定會聯繫景龍帝,尋找孩童給他重新修煉那邪術。” 君夜涼不解的看着一臉焦急的九月,沒開口,只安撫般捉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溫着。 “陌千說過,西樓是幾千年難遇的無垢之體,俗稱長生果,待他成熟後煉化,可得長生。”九月眼巴巴的對視上君夜涼的視線,反手將他的手握住,緊緊的,“阿夜,那日我在監天殿,想要掰正西樓的三觀,所以將他扔入了爐子裏用火燒,我將爐蓋揭開後,嗅到過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君夜涼依然不語,九月頓了頓,繼續道,“那股氣味,讓我有種想將西樓喫掉的衝動,我將他從爐子中拽出來後,那股氣味便消失了,但緊接着,命師便趕來,將西樓藏至暗處。現在回想起來,我猜,西樓是快要成熟了。” “若命師將西樓煉化了,會有何後果?” “命師有九命神術便已經那麼厲害了,如果他煉化了西樓,怕是連天道都無法奈何於他,按照他的心性,他一定還會繼續殘害人命,加強他的魔力,攪得四大王朝與異域不得安寧。” “如此,這天地容他不得。” “我們要儘快找到命師,在他煉化西樓之前。” “嗯,待今日之事完畢後,我隨你一同去找他。” “好!”九月點點頭,繃緊的神經,這才慢慢緩和了下來,“對了,你方纔說,我們要去監天殿中,給列祖列宗上香問禮?” “嗯。” “那時,命師不見一事,景龍帝要是問起來,我該怎麼答?” “你便說,你離開監天殿時,命師尚在。” “好!” 兩人正說着話,馬車忽地一停,緊接着,有哀切的聲音響了起來。 “求涼王殿下爲小民作主,小女死得好冤啊......” “怎麼回事?”九月蹙了下眉,鬆了君夜涼的手,往前挪了幾分,掀開一點馬車簾,朝駕車的朱影問道。 “有對老人家,跪倒在馬車前鳴冤。”朱影回道。 九月將頭探了出去,立即看到了跪在馬車前的一對老人,頭髮發白,衣着單薄,跪在冰天雪地中,更顯可憐。 她抓着車簾,回頭望向君夜涼,“阿夜,要不,我們先聽聽他們有何冤情?” “嗯!”君夜涼點了下頭,“你如今是我名正言順的王妃,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管你做什麼,身後都會有我。” “那我若是做了壞事呢?” “那便一起做對壞人,要死一起死,要受罰也一起受罰。” 九月揚脣朝他淺笑,看着他寵溺的眸子,心裏比吃了蜜還要甜。 “算了,這一世,爲了你,我只做好人。” “嗯!” 九月這纔將車簾子整個掀開,跳下馬車,伸手去扶老婆婆,“婆婆,你們先起來說話,冤屈尚未伸平,可別把身子凍壞了。” “是是是,不敢勞煩王妃娘娘,老婦自己起身便好。”老婆婆作勢要掙開九月的攙扶。 九月笑笑,沒鬆開老婆婆,反而將扶着她胳膊的手力度加重,“婆婆不必客氣,在我這沒有什麼尊卑之分。” 老婆婆淚眼婆娑的抽咽了兩聲,站起身後,反手抓住九月的兩隻胳膊,哭述道,“涼王殿下與王妃娘娘皆是好人,老婦知道,兩位貴人才剛剛大婚,本不想在這種喜慶時候來打擾,但老婦心中實在是難過,這才與老伴擋在了兩位貴人入宮的路上,請兩位貴人替我們作主,替我們死去的女兒討個公道。” 站在老婆婆身側的老漢,伸手抹了抹眼角的熱淚,在老婆婆說出‘討個公道’四字之後,忍不住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老漢我五十才得一女,雖然家中不富裕,但也將她捧在掌心養着,怎知......怎知竟發生了這種事,小女死得實在不瞑目。” “老爺爺,你快起來說話。”九月放下老婆婆,轉身去將老漢扶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您二老先說一說,我與涼王殿下自會分辨。” “是是是。”老漢起身後,伸手攙住了老婆婆,“小女今年方十七,不過是出街買些小玩意,卻遲遲不歸家,老漢與老婆子便去尋,問了許多人後,終於有人肯告訴我們,小女是被太子殿下給帶走了......” “太子?”九月皺了皺眉,想起回京後的種種傳聞,太子自從那玩意被廢后,就喜歡上了某種變態的玩法,難道...... “正是太子殿下,老漢與老婆子趕到太子府,下人擋着不讓進,便去了後門,誰知,卻瞧到了太子的人扛着樣東西從後門而出,有一隻腳露了出來,老婆子眼尖,認出腳上的紅痣,與小女腳上的紅痣一模一樣,我們攔下那些下人後,下人將小女放在地上便回了太子府,小女......小女身上遍體鱗傷,沒有一處完好之地,身子都涼子,眼睛卻瞪得極大,是死不瞑目哇,我那可憐的女兒......” 九月的心往下沉了幾分,一股怒火從胸腔內迅速騰起,讓她忍不住緊了緊拳頭,“是太子做的?” “沒一會,太子便隨同下人出來了,扔下一大袋銀子便要走,老漢哪裏肯,便上前拉扯,誰知,太子口放豪言,若老漢識趣,便拿了銀子離開,若老漢不識趣,他便要將小女的屍首扔到護城河中餵魚。” “我們沒辦法,只能帶着女兒的屍首回家,只是,小女的眼睛,無論如何都合不上,老婆子實在心疼難受,與老伴一合計,便去府衙鳴冤,哪知鳴冤不成,還被打了數個板子,後來又去了大理寺,這回倒是沒打板子了,大理寺的人也好生說着會受理,怎知,我們回家後,卻發現小女的墳被挖了,屍首不知去向。” 說到此處,兩位老人都紅着眼睛哭了起來。 九月將手帕給了老婆婆,拍着她的背,靜靜等着她平復情緒。 半晌過後,老漢先緩了過來,繼續說道,“當天夜裏,我想着太子殿下的警告,實在難已入睡,便與老婆子一起出了門,想繞着護城河走上一走,看能不能尋回女兒的屍首。” “嗯,後來呢?”九月搭了一句話。 “後來,百尋不遍,便朝家趕,哪知,還未到家,便看到家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老漢心中明白,是有人要我們死,有家不能回,便在外面過了一夜,知道今日涼王殿下與王妃娘娘會入宮回禮,實在沒辦法了,才跪在此處想請求兩位貴人爲我們作主。” “豈有此理,這種事,他真以爲沒人敢管了嗎?”九月聽得氣憤,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道。 “王妃娘娘的意思,是願意爲我們作主了?”兩位老人用祈求的目光盯着九月。 九月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你們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