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出使川北 作者:未知 “啪!”老王叔聞言,拿在手中的菸袋,剎時掉落至地,他連撿都沒顧上撿,臉皮直抽抽,“這......這......” “關於容止的事,到此爲止。”君夜涼淡淡出聲,冷眸微垂,掩去眸中的波瀾,“一切都只是猜測,在得到實證之前,不得妄論。” “是,屬下明白。”幾人神情一凜,抱拳回道。 “五十年一開的藏寶地,還剩不到三年,不到三年......” 君夜涼像是在自言自語,衆人皆沉默,不語。 半晌,君夜涼再度望向朱影,眸中一片清冷,無情無慾無起伏。“太子府那邊有何消息傳來?” “太子的根被毀,已是板上釘釘,這幾日,太子府的人一直在外尋找民醫,找了數十名,無一人活着走出太子府,府中的姬妾,全都被太子鎖了起來,無論是皇后還是太子,都在盯着太子妃與那幾名侍過寢的宮女的肚子......” “嗯。” “近日京城又失蹤了一批兒童,經查實,是皇上的黑虎衛做的。” “造孽啊,造孽啊......”老王叔躬身拾起菸袋,無奈的嘆了聲。 君夜涼疊放在腿間的手,退回到了袖袍中,緊緊握成拳,像隱忍的某種情緒,即將到達爆發點。 一番商討下來,天色已微微透亮。 朱影隱回了暗處,無風去準備出發的車隊,無雙則推了君夜涼回寢殿。 九月被君夜涼叫醒的時候,睡得正香。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天亮了,怕是要出發去川北了。 “好睏......”九月揉完眼睛,又大大咧咧的打了個哈欠,這才清醒了幾分。 君夜涼坐在輪椅中,朝她招招手,“出發後在馬車上再睡一覺,先起牀洗瀨。” 九月跳下牀,赤着腳蹲在輪椅面前,認真看了幾眼君夜涼後,喫驚道,“你一夜未睡?” “嗯,方纔纔回寢殿。” 九月眉頭輕蹙,“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呢,誰許你這麼瞎折騰的?” “你若不喜,以後便不會了。” 九月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吐出幾句話,“我也沒說不喜歡你瞎折騰,只是你有傷在身,你要是身體棒棒,喫嘛嘛香,我才懶得管你。” 君夜涼不語,只用一張冰塊般的冷臉看着她,灼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九月被看得心臟嘭嘭直跳,她不自然的挼了下頭髮,“我知道女人在起牀後都是很誘人的,但你要知道,我還沒答應你......” “你有眼屎。” 九月瞬間僵化成雕塑。 “該洗漱了。” 九月這才反應過來,掄起拳頭就朝他心口捶了過去。 “你還好意思嫌棄我有眼屎,你下巴上都冒黑茬出來了,我都沒嫌棄。” 君夜涼擒住她亂捶亂打的手,身子前傾,在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一起洗漱。” 九月瞳孔一縮,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癢癢的,麻麻的。 更要命的是,他湊得那麼近,一張謫仙般冷俊的臉幾乎貼在了她臉上...... 九月嚥了口唾沫,有種想要順勢撲倒他,然後......的衝動。 她知道不能再對視下去了,再對視下去,噼裏啪啦的火焰就該燒起來了,‘騰’的一聲站起身,“洗漱就洗漱,我幫你......” 九月狗腿的忙前忙後,將君夜涼收拾得乾乾淨淨,自己卻只是漱了個口,洗了把臉。 “主子,準備得差不多了,兩名隨行的御醫也到了。”無雙敲了殿門,提醒道。 “嗯。”君夜涼看了眼九月,“走吧。” 九月點了下頭,推着輪椅,出了寢殿。 出使川北的車隊不大,只有四輛馬車,一輛稍顯寬敞的,君夜涼與九月乘坐;一輛緊隨其後的小馬車,上面已然坐了兩位御醫;一輛裝了涼王府準備的隨隊食物與用具;最後一輛則裝了太醫院準備的各類藥材。 隴月雖然號稱要與喫食相伴,但還是起了個大早,紅着眼圈來送九月。 “姐姐,你這一去,不知道哪天才能回來,我真的好捨不得你。” “乖啦,我與阿夜的婚期在臘八,總是要趕在臘八之前回來的。”九月揉揉隴月的頭髮,安撫道。 隴月聞言,掰着手指頭算日子,“如今纔是早秋,離中秋雖不遠了,但離臘月,卻還差了有四五個月......” “這樣說來,今年的中秋,怕是不能陪着你過了。”九月擰了下眉,忽地又想起了遠在現代的老爸。 “姐姐......”隴月鼻頭一酸,撲入九月懷裏掉起了淚珠子來,“姐姐要快些回來,我不想要自己一個人,雖然也有子櫻子籮,還有小哥哥,但......” “小白癡,你倒是貴人會忘事,纔不過一天時間,就把我忘了個乾淨。” 君夜瑾快步走來,遠遠的便聽到隴月的哭述聲,心中又是氣惱,又是覺得那哭聲讓他煩燥。 “傻蛋?”隴月從九月懷中擡起臉,淚眼模糊的望向君夜瑾,“你若是不出現,我還真能把你給忘了......” 君夜瑾:“......” 與君夜瑾一同趕來的還有君夜嵐,他朝九月笑着點了下頭,急步走向了君夜涼,“三哥,爲何走得如此匆忙?若不是我與老五趕了快路,今日怕是無法送三哥遠行了。” “有心了。”君夜涼對視上君夜嵐關懷的目光,淡聲道,“川北之事不宜外揚。” “我們去宮中交送從別宮中取回來的東西,才從父皇跟前的掌事嬤嬤口中得知了此事,幸好還未錯過。” “嗯。” 君夜瑾從隴月那邊碰了一肚子氣回來,“什麼叫我若不出現,她就能真將我忘了?我存在感如此低麼?好歹我也是商羅王朝鼎鼎有名的小霸王,她那雙眼睛,真是中看不中用......” “老五,置那些氣做什麼?三哥就要遠行了,你倒還有心思鬥氣。”君夜嵐無奈的笑笑,提醒道。 “是啊,我跟一個小白癡鬥什麼氣?她若記不住我,那我也將她拋到腦後好了。”君夜瑾嚯嚯磨牙,臉色這纔好轉了幾分,“三哥,我聽說你將將軍府給移了?” “嗯。” “三哥真是英姿不減當年。”君夜瑾豎了個大拇指,用萬分崇拜的眼神灼灼地盯着君夜涼,“那柳將軍就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憑着他那點聲望,居然還敢動三嫂,呵,若不是母后乃他胞妹,他這一輩子頂多也就能當個小將,啊,不,是老將。” 君夜嵐聞言,脣間的笑,瀟灑而毫無掩飾。 九月牽了隴月,也步到了近前,只是隴月始終有幾分怕君夜涼,不敢靠得太近,像只小白兔似的躲在九月身後。 “四皇子,五皇子,隴月貪玩,卻又被太子惦記,以後還得勞煩你二人多來涼王府陪她玩,若是出門玩,有你們陪着,太子那邊也不敢太放肆。”九月開口懇請道。 “三嫂放心,有我在,我肯定將這小白癡護得好好的。”君夜瑾拍胸膛保證,方纔的不愉快,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好,有你的保證,我便放心了。”九月深呼了口氣,再度將目光落在了隴月身上,“我走了,你......” “姐姐!”隴月一把撲入九月懷裏,伸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姐姐一定要好好的回來,連一根頭髮絲都不要掉。” “嗯,我答應你。”九月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 隴月這才從九月懷裏直起身,用袖子胡亂抹了幾把眼淚,伸出了自己的小尾指,“拉個勾......” “好,拉個勾。”九月也伸了尾指,勾了上去。 隴月的眼淚卻是掉得更兇了。 子櫻子籮陪在旁邊好聲勸着,隴月抽噎的開了口,“我也知道,哭不好,會讓姐姐擔心,可我就是捨不得,一想到姐姐要離開好些時日,我就覺得難過極了。” 聽了隴月的話,九月也是鼻尖一酸,險些跟着她一起掉眼淚了。 “時辰不早了,出發吧。”許是看出了九月的心思,君夜涼淡淡開了口。 九月最後望了眼相送的衆人,朝他們揮揮手,心中忽地想起了一件還未辦完的事。 她幾步走到老王叔身旁,輕身道,“老王叔,寢殿中有要給容止的燒烤調料,他對我不仁,我便對他不義,還得勞煩老王叔多灑幾把巴豆粉進去,讓他生意做不下去。” “甚得我意,保證將此事辦妥。”老王叔連連點頭,笑得賊奸。 無雙將君夜涼抱上了馬車,又將輪椅送到了裝物資的馬車,九月不忍也不捨,但還是跟着上了馬車,將頭探在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哭成淚人的隴月。 無雙無風跳上馬車,朝負責趕其它馬車的侍衛招呼了一聲,便率先出發了。 九月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千言萬語都哽在了嗓子眼裏,成了酸澀的苦水。 直到再也看不到涼王府、看不到隴月了,九月才深吐了口濁氣,將車簾放下,坐回馬車。 “難過?”君夜涼握住九月的手,將她往懷中一帶。 “嗯。” “會好的。” “嗯。” 儘管有面癱王高冷的安慰,但九月還是覺得心情極度低落。 “從京城到川北,最快也要半個月,若是撐不住了,要告訴我。” “嗯。” 馬車在城市行駛得不快,到了城樓,早有守城士兵爲車隊開了城門。 宮裏沒來一個相送的人,就連守城的士兵也不知道,馬車會去向何方。 城樓虛空,陌千火紅的袖袍一揮,將空氣激出陣陣無形的漣漪。 “臭丫頭,一路平安,你在乎的,本尊替你守着,等你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