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罪有應得 作者：未知 柳將軍的話，讓景龍帝的目光，如刀子般逼向君夜涼。 “老三......” “兒臣未曾做過。”君夜涼淡淡的開口，一雙冷眸轉望向跪在地上，磕了一頭血的柳將軍，“你若還嫌罪名低，那本王再給加一條污陷罪，流放漠西對你而言，太輕了。” 柳將軍張了張嘴，還想再說，卻又怕罪上加罪，一時間，他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呼吸粗重得像半隻腳踏入了死門關的人。 “皇上饒命，還請皇上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輕饒了我父親。”柳青稚掙開容止，步子凌亂的奔到了自己父親跟前，隨他一同跪着，“我父親是因爲太愛我，纔會想要如此污陷涼王，父親年歲大了，若是被流放到漠西，定會隕落在那。” 太子想了想，在柳青稚的哭腔中，也跪了下去，附合着懇請道，“還請父皇三思。” “皇上，在下也替柳將軍求個情，還請皇上輕恕。” 景龍帝依然看着君夜涼，“老三，你看此事如何纔好？” 君夜涼抿緊着脣，一言不發，意思很明顯，他拒絕輕饒柳將軍。 柳青稚無疑是聰明的，她見景龍帝在徵尋君夜涼的意思，不由的起了身，幾步奔到離君夜涼稍近一點的地方，噗通一聲跪下，小臉可憐巴巴的昂着，上面全是淚花。 “涼王殿下，我求求你，放過我父親，饒過我父親這一回。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愛錯了你，是我對你抱有的幻想太大，纔會一步錯，步步錯，最後還讓父親走到如今這步。” 君夜涼皺了下眉，未被柳青稚的話打動，反而生出了些許厭煩。 “若你願意饒了父親這一回，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若你還不肯，我願做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只祈求你原諒我父親。” 九月扭頭瞥了眼君夜涼，從他的微表情上讀懂了他心思。 她往前跨了一步，擋在他面前，阻斷了柳青稚哭哭唧唧的樣子。 “柳青稚，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柳青稚看着九月，水汪汪的眸底滑過抹陰狠之色，她撐在地面的十指驀地收緊，任由指甲插入地面的泥土中。 “好，你問。” “柳將軍污告阿夜，若最後我沒拿出證據，我想問你，柳將軍會願意原諒阿夜麼？會願意替他求情，免了他流放漠西之罪麼？涼王府的一干人等，會不用被處斬麼？” 九月每問一句，柳青稚的臉就會沉上一分。 到最後，九月問完了，脣角的笑也濃郁了。 而柳青稚，徹底呆愣在了原地，張着嘴，嚅嚅的，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替你答了吧，你們不會替阿夜求情。”九月捋了挼臉側被風吹散的頭髮，將之拔弄到耳後，“所以，阿夜爲什麼要原諒柳將軍？爲什麼要輕饒了他？柳將軍年歲大了，去不得漠西，那阿夜呢？他雙腿因公而傷，變成了殘廢，他就能去得了漠西？” 九月說完一席話，轉身推了君夜涼就朝一邊退去。 柳青稚無力迴天，容止與太子的下跪也無法讓君夜涼改變主意。 景龍帝騎虎難下，只能一拍桌案，斥道，“還愣着做什麼？柳昌原流放漠西，將軍府查封，柳家一應封號皆收回，從此貶爲庶民。” “是！”大理寺寺卿周如風領命，朝下屬一揮手，奔着柳將軍便去了。 一時間，柳將軍的下屬們都哭天喊地了起來，柳青稚原本是跪在地上，這會心中的支撐散了，連跪的力氣也沒了，直接癱軟在原地，任由淚珠子往下掉。 沒人再敢開口替柳家求情，柳將軍被帶走，一應部下被壓下牢，等待審查。 剝奪柳家封號的聖旨也朝着柳家去了，被貶爲庶民的柳家衆人，哪還有資格再住將軍府？肯定是要被掃地出門的。 景龍帝的臉皮抽了抽，盡力調整出一副歉疚的表情。 他步下高臺，朝君夜涼與九月而去。 “老三，是朕聽信了小人之言，錯怪你了。”景龍帝滿臉虛假的開口道。 “此事不怪父皇，是人心太難測。” 景龍帝點了下頭，將目光落在九月身上，“有你在老三旁邊，朕放心得很，星月公主藏着的東西似乎不少，這次老三能轉危爲安，也全託了你的福。” “還望皇帝陛下別怪星月不將身上有的東西表露出來，是因爲師父說過，異域的東西太過驚世，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得隨意使用，更不能將之告訴普通人。”九月也回以滿臉虛假。 “老三立了如此大功，又險些被朕流放到漠西，三日後，朕在宮中設宴會你們接風，到時候，星月公主還得多向朕說說關於你在川北所做之事，以及，你師父鬼先生留給你的新鮮玩意還有些什麼。” 九月淺笑着點了下頭，“是，星月遵旨。” “你額上的東西......” 九月伸手摸了摸眉眼間的白焰，“摔了一跤，留下的痕跡而已。” “嗯，蘇遠勝，回宮。”景龍帝見九月回答得敷衍，半信半疑的笑了笑，這纔對身側陪着的蘇公公開口吩咐。 “是，老奴這便派人去準備。” 蘇公公一離開，景龍帝看着君夜涼，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老三，你很好！” 沒一會，蘇公公前來請景龍帝挪駕，景龍帝一甩袖袍離開。 在外人看來，景龍帝與君夜涼站在一起，感情深厚得不似君臣，而是父子。 君夜瑾三人見景龍帝離開後，這才從一側走到了君夜涼與九月身邊。 “三哥，今日之事真是太懸了，快要嚇死我了。”君夜瑾拍拍胸，一副受驚不淺的模樣。 “好在有三嫂在，三哥才能逢凶化吉，不然被柳昌原那老賊這般污告，川北離京城如此遠，我們上哪去找證人推翻柳昌原的人證？”君夜嵐鬆了口氣，朝君夜涼認真道，“還是要恭喜三哥，重執了三軍統帥一職。” 君夜涼朝兩人點點頭，“從堰城連夜趕回京城，途中未做歇息，改日請你二人來府中喫頓飯，再祥說川北一行發生之事。” “好。”君夜嵐朝正欲說話的君夜瑾使了個眼色，“三哥與三嫂要回府修養幾日，你急什麼，三日後父皇會設宴，到時候你自然能見到三哥，待宮宴結束後，我們再去三哥府中做客，再往下，可就是三哥三嫂的大喜之日了。” “也是，那我就不叨擾三哥了。” 君夜瑾的話音才落，隴月從後面扯了扯九月的袖子，“姐姐，我好久沒見到姐姐了，今天姐姐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老五，隴月公主交給你了，若你敢讓她無聊到來搶本王的王妃，你自己掂量着辦。”君夜涼連頭都沒偏一下，看了一眼九月，冷冷道，“我們回去。” 九月扭身拍拍隴月的小肩膀，“讓五皇子陪你玩兒，將初一照顧好，待我休息好了，再去西廂房給你好喫的。” “那好吧。”隴月有些不情願的瞪了眼君夜瑾，後者隨即哼了聲將臉扭開，隴月扮了個鬼臉，拉上初一擡腳就走，“初一，我帶你買好喫的去，瞧你瘦的，我得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初一臨走前看了眼無雙，見他點頭，這才舒心的隨隴月離開。 雖然剛纔對隴月擺了臉色，但君夜瑾見到她離開後，還是擡腳就跟了上去。 君夜嵐無奈一笑，朝兩人告了別，也隨之離開。 九月推上君夜涼，朝還未散去的陪審百姓而去，在路過柳青稚身側時，正好聽到她在對容止說話。 “我不是郡主了，我父親不是大將軍了，容止，你......” “青稚，我想娶的人是你，不是你的封號，更不是你柳家的門楣。” “容止......” 九月腳步沒停，從抱在一起的兩人身側經過。 “涼王，星月，此生，我與你們不共戴天。”柳青稚用帶着顫慄的聲音朝九月嘶吼。 九月腳步停了下來，回頭朝柳青稚笑了笑，“好啊，我等着。” 說完，不再管柳青稚怎麼詛咒，九月只自顧的推着君夜涼往前走。 到了陪審的百姓面前，還是由九月代替他開了口。 “今日能夠解除這個死局，全靠你們的信任，涼王殿下不善言詞，所以由我代替他，向大家道聲謝。” 衆百姓紛紛回禮。 九月又說了幾句告別的話，這才推着君夜涼朝馬車而去。 涼王府的馬車，由老王叔駕着，停在離大理寺不遠之處。 “老王叔，好久不見，多謝你將隴月照料得如此好。”九月禮貌的對老王叔道了聲謝。 老王叔跳下馬車，回了一笑，“涼王與涼王叔一路辛苦，還是上馬車，儘快回府中歇息吧。” “好！” 朱影將君夜涼送上馬車，九月自己爬了上去。 兩人坐在馬車上，朝着涼王府而去。 “阿夜，此局解了，三日後，恐怕不比今日輕鬆。” “從此刻開始，怕是都不會輕鬆了。”君夜涼冷冽的看着掀起了簾子的車窗，“黑虎衛盡數死在川北，你在川北的所作所爲，老二都清楚，父皇一但確認你擁有異域人才有的能力，他......” “如果他想要我成爲他跨越界線的媒介，那我所擁有的實力就不會再藏着掖着。”九月看着君夜涼帥得人神共憤的冷臉，“只是，我能暴露，你卻不行，阿夜，在你成長到一定程度前，由我擋在你面前。” “小九......” “別冷着張臉，又不是什麼壞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