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67米:晚安,我們結婚 作者:未知 就這麼過去了,算不算佛祖在保佑她? 別墅裏靜悄悄的,她在二樓的客房和書房轉了一圈都沒找到男人的身影。 蹙眉想了想,難道這麼早就出去上班了,還是把牀讓給她所以自己去別的地方睡了? 可是她沒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 扶着樓梯的扶手下樓,她一眼就看見靜靜靠在沙發上的男人,前面的茶几上擺着幾個空空的酒瓶。 她眨眨眼睛,撇撇嘴,他肯定跟陸笙兒又吵架了,每次吵架就買醉溽。 虧得他沒變成酒鬼。 還是走了過去,俯身湊到他的跟前,細細的打量。 眼睛下覆着淡淡的青,應該是因爲昨晚沒有休息好,輪廓棱角分明,屬於那種溫和內斂的英俊。 忽然想起昨晚被他壓在牀上的那一記吻。 稍微回憶起來都是頭皮發麻。 男人忽然睜開了眼,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那眸色說不出的深,她心臟一跳,條件反射的站直了身體。 “顧公子,麻煩你……” “我們結婚吧。” 平平淡淡的五個字,因爲宿醉而微啞的嗓音。 慕晚安看着男人似乎是因爲頭疼而捏着眉心的動作,喝醉酒做了一場美夢還沒清醒過來認錯人了嗎? 她睜着眸,笑眯眯的道,“顧公子,我是……” “我們結婚,晚安。” 直到他起了身,節奏緩慢動作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回來,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很清醒,他說的是—— 要跟她結婚。 “你昨晚喝了酒,顧公子,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他之前要娶她是因爲她是第一名媛他覺得她適合做顧太太。 現在,她已經不適合了! 顧南城牽起脣角,淺淡的笑,“那些照片麼,無妨,誰都有過去。” 要說,笙兒也算是他的過去。 慕晚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想來想去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赤果的腳往後面退了幾步,腦袋毫不遲疑的搖着,“我不要嫁給你……” “婚期不變,我們待會兒就去領證。” “顧南城,”她再次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你爲什麼非要娶我不可?想找個女人將就的過日子嗎?你想將就我並不想,比我符合你要求的女人多的是……” 那淡淡的波瀾不驚的表情很快的讓她意識到她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她咬着脣,一時間甚至無法消化這個荒唐的信息。 “你富可敵國,娶不到想要的女人,至少也能娶到一個愛你的女人,那我又不喜歡你,你娶了我……”她咬着脣,黑白分明的眸瞧着他,挺直着背脊,“顧南城,你娶了我我也會每天鬧騰,你不會開心的。” 顧南城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只穿了一件屬於他的襯衫的小女人。 長髮略散亂的披着,鎖骨精緻,袖子挽得很高,一雙細長腿很容易讓人衍生出某些的香豔旎旖的畫面。 大清早這麼讓人有胃口。 性感的喉結滾了滾,他端起那杯水又喝了一口,視線從她的身上錯開,淡笑着啓脣,“無妨,做我的太太任性點嬌氣點都無妨,女人本來就該這樣。” 放下水杯,眼睛對上她的,低沉染着薄笑的嗓音條理分明,“晚安,雖然你爺爺的手術已經結束了,沒有燃眉之急,但是你們慕家那兩個億的負債呢?你爺爺一生的名望如果站在被告席上——你不會心疼嗎?” 顧南城審視着她神色的變化,繼續不緊不慢的分析,“兩個億,即便你要還,導演系出來的高材生,你在娛樂圈生存要怎麼避開我,嗯?” 她看着他的近乎溫柔的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笑了笑,擡腳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俯首淺笑,“你的那朋友都沒做什麼正經的工作,不是隔三差五的打架,就是混在法律的灰色地帶,要想出點事兒,很容易。” 四個字可以全部概括的內容,威逼利誘。 他用這麼多事實讓她覺得,她沒有別的選擇。 或者說,他的確可以讓她沒有別的選擇。 誰讓他是這個城市最有錢有權的顧南城。 誰讓她落魄得只能任人宰割。 慕晚安擡起下巴,一雙眸就這麼睨着他,“顧公子,你就這麼要死要活的喜歡我想要娶我?” 顧南城瞧着她已然變得倨傲涼薄的眼神,低低失笑,溫熱的脣瓣落在她的眉心,“嫁給我有什麼不好呢,前半生是矜貴的慕小姐,後半生是嬌寵的顧太太,往後你想做貴太太我養你,你想做導演我也可以捧你。” 微微粗糲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龐,脣息溫熱貼着她的肌膚,“你所以爲的愛情,未必有我能給你的多。” 慕晚安定定的看着他,微微的擡 tang起下巴,“我有點怕,顧公子,我以後遇上我愛得要死要活的男人,會忍不住給你戴綠帽子。” 他吻了吻她的臉頰,低笑,“我想,你愛我要死要活的機率更大。” 她仰起自己的臉,“你是不是真的非要娶我不可?” 顧南城含笑,點頭,“嗯。” “好,”她側開自己的臉,不看他,“但是今天不行。” 他挑起眉梢,“嗯?” “我還沒有跟爺爺說,”晚安抿脣,“等他同意了我帶你去看他,我是爺爺養大的,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他點頭了,我纔會跟你領證。” “行。”他又順勢親了她的臉頰一口,“那今天我帶你去見我奶奶,晚上你跟你爺爺說好,我後天去見他,然後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應該可以把證領好。” 她蹙眉,“你結婚是趕任務嗎?” 明天見他奶奶,後臺見她爺爺,然後就領證。 眼珠一轉,她睜大眸巴巴的瞧着他,“不如我們先談戀愛吧?” “不好。”他摸着她的發,眼眸蓄着笑,“我愛你要死不活,不想等。” 晚安,“……” 顧南城瞟了一眼她踩在地板上白嫩嫩的腳,低聲道,“去穿鞋子,早晨容易着涼。” 她不看他,走到沙發上盤腿坐下,眼睛看着外面,“我等你的祕書給我送衣服過來。” 那模樣看上去,透着股傲嬌。 失笑,再看她坐着的姿勢,他眉骨又跳了跳,轉身親自去玄關拿了雙拖鞋過來,然後俯身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 “腿放下來。”他的脣貼着她的耳畔,“早晨的時候,男人很有胃口。” 她先是怔愣,隨即立即反應過來,腿從沙發上放下來並好,耳根泛紅。 顧着別的事情,竟然忘記她全身上下里裏外外都只有一件襯衫。 就這麼盤着…… 懊惱瞬間席捲所有的情緒。 “頭有點疼,能給我煮一碗醒酒茶,再煮一碗麪嗎?” 她鼓鼓腮幫,把臉別到另一邊,“我沒睡好,要補眠。” “好。”明知她故意擺脾氣,顧南城也不在意,親親她的眉心,“那我先去洗澡,然後再下來煮麪,你先補眠。” 她真的躺了下來,男人順手扯了一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上去衝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再下來的時候果然看見小女人趴在沙發上睡着,脣勾了勾。 二十分鐘後,顧公子過來叫她喫早餐,晚安瞧他一眼,還是簡單的洗漱了,跟着他去了餐廳。 賣相十分漂亮的麪條,撒着勻稱的蔥花,鋪着金燦燦的蛋。 香味引人食慾。 顧南城半年前正式回國,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待在國外一個人生活。 她拾起筷子嚐了一口,難怪嫌棄她的手藝。 “不如以後,”對面的男人忽然開口,眼睛裏很有顏色,“你在家裏就這麼穿着。” 香豔得賞心悅目。 她擡眸衝他笑,刻意的造作,“你表現好我願意穿給你看。” 迴應她的是男人愉悅的笑聲。 她低頭悶悶吃麪懶得搭理他,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昨晚還爲失戀喝了一整晚的酒呢。 “待會兒我去公司上班,你昨晚睡得太晚可以在這裏補眠,下班後我過來接你去看奶奶,”喫完早餐,他又不知道從哪裏衝了一杯牛奶遞到她的手上,淡淡的自然而然的道,“我讓人把你的東西搬過來。” 晚安看側立着的男人袖子上精緻的銀色袖口,低着腦袋迷茫的喝牛奶。 “過來,送別吻。” 他角色進入會不會太快了? 也是,她纔是被強搶的,他本來就是個強搶民女的強盜。 惡由心生。 她端起牛奶的杯子一口喝盡,然後站起來走到他的跟前,踮起腳尖,一口親在他的臉上。 沾着的乳白色牛奶,有一半印了上去。 看着他臉上的成果,晚安笑眯眯,“再見。” 顧南城摸了摸自己的臉,順勢就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一記深吻了下去。 末了,他舔了舔脣,嗓音微啞,染着若有似無的笑,“味道不錯。” 女孩的俏臉被他輕—佻的動作惹得一片紅。 杏眸惱怒,她腦子轉的很快,“顧公子,大家說你身邊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哦?” 他挑眉,“喫醋?”薄脣含笑,手揉揉她的頭髮,“放心,不會有別人。” “我是想說,”她刻意的朝他眨眼,“那麼些女人你是白經歷了嗎?還是一直沒人敢告訴你顧總的吻技差評很有需要提升的空間?” 顧南城眸色沉了一下,臉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別的表情,只是 淡淡的道,“今天沒空,下次會表現到你滿意爲止。” 晚安呼吸一窒,男人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留在他的別墅,直到車子的引擎聲響起,她繃着的神經才緩緩的鬆懈開來。 然後整個人一下就變得茫然起來。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章祕書再次送了一套衣服過來,態度愈發微妙的恭敬起來,“慕小姐,有什麼需要您可以打電話吩咐我。” “嗯,好的,”她抱着衣服和鞋子,牽着脣角露出笑容,“謝謝。” 換好衣服,她在安靜得空蕩的別墅裏坐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給白叔,說爺爺吃了早餐情況還不錯,也替她解釋她最近因爲慕家的事情很忙。 “麻煩您了白叔,我今天晚點回醫院,讓爺爺不用擔心我。” “沒事沒事,小姐您儘管忙。”白叔有些遲疑的問道,“小姐……您跟顧公子……” “可能要結婚了。”她低低的道,說不出什麼不尋常,但是語氣也不算尋常。 白叔不敢問多的,只囑咐她多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太過勞累了。 掛了電話,她坐在沙發上出神。 不想去醫院,擔心自己的壞情緒被爺爺看出來。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好像顧南城要跟她結婚,她也不用急急忙忙的想着怎麼貸款怎麼跟那些企業家周xuan借款的事情了。 拿着手機想了想,撥了個號碼出去,“小唯,你和江樹是不是準備走了?” “是的……在收拾東西了,不過等過了這一陣我們會回來的。” “有沒有時間出來?我們聚聚吧。” ………… 夜莊。 舞臺是炫目的的燈光和熱鬧喧譁的音樂。 江樹和易唯到的時候就看到醉得沒形象趴在桌面數酒杯的晚安。 她的面前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瓶。 江樹一把把她手裏還有半杯酒的酒杯奪了過來,重重的擱在桌子上,憤怒的低吼,“你瘋了嗎喝這麼多酒。” 杯子被搶走,慕晚安不高興的看着他,“你幹什麼這麼兇?我是成年人了喝幾杯酒有問題嗎?” 江樹把另外還沒有開封的酒瓶全都拿走放得遠遠的,眼神複雜的看着她,“出什麼事了?”頓了下,沉聲問道,“是不是因爲我的事情,你跟顧南城吵架了?” 警局只通知可以走了,怎麼解決的他並不知道。 吵架?她點點頭,“吵了?” 江樹臉色大變,“他要跟你分手?” 晚安手撐着自己的太陽穴,因爲酒精的作用白皙的臉蛋布着淡淡的紅潮,眼神帶着不自知的迷離,“沒啊,” 她的笑容很飄忽,秀眉蹙着,“他要跟我結婚了。” 要結婚了。 爲什麼表現像是失戀了? 易唯在她的身邊坐下,慢吞吞的問道,“晚安,你不想嫁給顧南城嗎?” “不是啊,”她頓了半響才兀自的笑了出來,“我只是有點兒難過,我結婚綰綰好像沒有辦法當我的伴娘,甚至不能參加我的婚禮了。” 她的身子往後靠,輕聲呢喃,“當初說好的事情,全都無法兌現了。” 什麼都無法兌現了。 江樹看着她的臉,忽然走過去就要拉她起身,“走,我送你回去。” 慕晚安立即掙扎,“不回去不回去,說好的要聚的。” “你醉了。” “我沒有,”她接着他的話就回答,仰起嫣然的緋色臉龐,“綰綰也走了,你們也要走了,多待一會兒吧。” 易唯攬着她的肩膀,正要出聲安慰,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腦袋還沒轉過來就已經脫口而出,“那不是左曄嗎?” 聽到這個名字,晚安下意識就朝人羣中看了過去。 足夠熟悉的身影,在人羣中一眼就能看到,甚至無需尋找。 越過喧譁的人羣,她靜靜的看着他有些模糊的側臉,酒精彷彿褪去,所有的情緒突然清明得可以滴出水。 左曄坐在人羣中,眼神專注的注視着臺上跳舞的女人,臉色很難看,全身隱隱散發着一股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