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46米:顧總最近似乎有黏老婆的趨勢(5000字) 作者:未知 “都好,”顧南城望着她近在咫尺乾淨的臉,“你不喜歡喜歡看綜藝節目,或者電影麼。” 她比較喜歡看電影,但是有時候會放着綜藝節目,因爲足夠熱鬧。 晚安拿遙控器調着電視臺,剛好有個電視臺在放綜藝節目,雖然沒什麼營養,但是氣氛很歡快,“看這個吧,還蠻搞笑的,剛好我們劇組的男一號在裏面兒,據說吸了不少的粉。” 是一檔真人秀節目,還有兩期就快到尾聲了,她當初選角的時候也考慮了人氣的因素,看了半期這檔節目勻。 我們劇組男一號,這個敏感詞已經是第二次從她的嘴巴里提起了。 顧南城微微的皺眉,她鮮少會提起別的男人,除了跟她關係好的,唐初,江樹,幾乎不會主動提起的盛西爵和左曄,然後就是她不怎麼喜歡的錦墨。 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挺喜歡他的?” “唔……還行吧,這年頭有顏有演技的男演員不多了,他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掇” “嗯,”男人半眯着眸,溫溫淡淡的道,“身材也不錯是吧,你親手摸過。” “是挺不錯的,貨真價實的,”晚安的眼睛盯着電視的屏幕,根本沒有扭頭去看他,“啊……他脫衣服了,你要看看嗎?” 因爲要下水,所以節目裏索性把上衣脫了,立即引來一片嬉笑和尖叫。 寬肩窄臀,標準的男模身材。 顧南城臉黑了黑,他是直的,看什麼男人脫衣服。 晚安沒有像電視裏面爲了節目效果而故意誇張的女人那般讚不絕口,但是看着電視的眼睛很專注,偶爾時不時的發出笑聲,或者露出笑容。 “不好看,換臺。” 晚安蹙眉,有點不樂意,“挺好玩的啊,爲什麼換臺?” 男人淡淡的,“沒營養,拉低智商,太吵了。” 沉默了一會兒,晚安還是拿起了遙控器轉了電視臺,始終按來按去,卻沒有找到可以停下來看的,只覺得百般無趣。 在跳到某個電影的時候,顧南城出聲說就看這個。 晚安就把遙控器放在了一邊,靜默無言的看着屏幕。 病房裏安靜得只有電影的聲音,好好地一個外國電影被配上中文配音,怎麼聽怎麼看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南城把視線從她電視屏幕挪到晚安的臉上,剛想啓脣開口跟她說話,卻驀然發現她的眼睛閉着,已經睡着了。 臉安然的靠着白色的枕頭,呼吸均勻。 他看着她的睡顏,忽然覺得很新鮮,其實也不算,以往在家裏他每天幾乎都比她早起來,有段時間冷戰她更是裝睡都要比他晚起來。 只不過平常早晨要上班,他沒那麼多的時間。 此時這樣看着她,感覺很奇妙。 眉頭漸漸地皺起,是電視裏放的電影無聊,還是跟他一起看電影讓她覺得無聊? 這樣的念頭一出來,他心頭便涌出一股不悅。 三分鐘,五分鐘,或者十分鐘,顧南城正在考慮是不打擾她睡覺,還是把她叫醒往她回沙發牀上去睡的舒服些,牀頭隔着的手機悠的響起,把淺睡中的女人一下驚醒了。 他眸底倒映着她一隻手摸着自己的臉蛋,另一隻手迷迷糊糊的去摸手機的模樣。 電話接通,睡意未曾消散的女人嗓音聲線慵懶沙啞,“西爵。” “……” “我最近都在醫院,他的傷還沒好,得過一陣才能出院。” “……” “好的,我明天抽時間過去一趟。” “……” “應該沒關係吧,這邊有護士,我讓林媽過來替我一會兒,不礙事的。” “……” “好的,拜拜,明天見。” 通話的時間不長,不到一分鐘,晚安掛了電話後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已經九點了,她轉而看向電視,電影已經進入廣告的階段。 她側臉去看身邊的男人,卻發現他似乎一直看着自己,也沒有意外,只是問道,“還看嗎?” “盛西爵的電話?” “嗯,是的。” 他沉了聲音,“你明天要去見他?” 晚安眨了下眼睛,心平氣和的道,“不是見西爵,盛叔叔想見我,他的時間不多了,”嗓音有些說不出來的落寞和低落,“早些年盛叔叔對我很好,甚至出差給綰綰買什麼禮物都會給我帶一份一樣的。” 顧南城對此不發表意見,盛柏在商場甚至再往前推幾十年在道上爲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但人性向來複雜多面,他疼女兒對自己女兒百依百順也幾乎超過安城大半的父親。 笙兒曾經自嘲的說過,他對慕晚安這個外人都比對她這個親生女兒要好。 他皺着眉頭,“要去多久?” “我上去過 tang去,喫完午餐過會兒就會回來了。” “你還要跟他們一起喫午餐?” 晚安靜了靜,“我會讓林媽把午餐做好按時送過來的,你動作慢點,自己喫飯應該勉強可以了。” 他瞧着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不可以。” 晚安提醒他,“可是你剛剛吻我的時候手挺好使的啊,能拽我手臂了拿個勺子和筷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顧南城,“……” 男人的臉色又沉又黑,晚安沒有在意,而是掀開被子下了牀,將拿出來靠着的枕頭放回了遠處,然後纔回頭朝他道,“快十點了,睡覺吧。” 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不鹹不淡的道,“整天都在睡,要發黴了,不睡。” 十點都沒有睡什麼睡,平常在家十點她還窩在書房看電影看書,不去抱她回來她就不知道什麼點了。 晚安看着他,覺得這男人最近真的帶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傲嬌孩子氣。 她想,可能是沒這麼長時間住過院,突然躺在牀上不能下牀,難免心情不好很鬱積,身邊又沒其他的人所以顯得很黏她。 好像她離開一會兒他都覺得不高興。 抱着病人的心理比較脆弱空虛的想法,晚安耐着性子問他,“可是我們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不然你說你想幹什麼?” 他擰眉不悅的思索了好幾秒,才妥協般低低沉沉的道,“過來親一個晚安吻,就睡覺。” 他今天沒少親她吻她了。 見她站在屋子的中間久久不動,顧南城深邃的眸愈發的暗,卻仍是一動不動的瞧着她,好整以暇,似乎她不過來他就不罷休。 晚安認命的走過去俯身送上自己的脣,蜻蜓點水一下離開顯然不符合顧公子接吻的風格,硬是任由他結結實實的吻了個徹底。 “晚安。” 晚安不解,“還有事嗎?” 男人的眉梢微微的挑起,薄脣染着笑意,“我說,晚安。” 這一次她聽懂了,溫恬的道,“好。” 關燈,一室的黑暗。 ………… 晚安第二天上午出去的時候,還特意給嶽鍾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有沒有事,沒事的話過來醫院陪顧南城聊天說話。 鍾嶽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果斷的說有空,然後把手裏的事情推掉過來陪顧公子。 雖然顧大總裁對他的到來並沒有感到多大的欣喜。 嶽律師且發現顧總似乎有點黏老婆的趨勢,雖然表現得不是很明顯。 因爲慕大神貌似說了喫完中飯纔回來,然而事實上到晚飯時間纔回來。 晚安回來的時候,顧南城皺着眉頭臭着一張臉拒絕了嶽鍾喫晚餐的提議,嶽律師問他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晚安什麼時候回來,仍然被他皺着眉頭臭着一張臉拒絕了。 就在他有點不知道怎麼伺候這位爺的時候,救星推開病房的門回來了。 嶽鍾覷着顧公子陰着一張臉淡漠至極的模樣,連忙緩和着氣氛笑着問,“晚安回來了,喫晚飯了嗎?” 晚安順手帶上了門,“喫過了啊。” 嶽鍾,“……”顧太太你看不到顧先生不善的臉色嗎?還是你真的就是故意的? 晚安掃了一眼病房,溫婉的問道,“嶽律師,南城喫完晚餐了嗎?” 嶽鍾,“……”顧總明明是可以說話的,慕大神你爲什麼要問我呢? “還沒有,”嶽鍾扶着自己的眼鏡,很斯文的笑着,意有所指的道,“顧總以爲你會回來喫,所以想着等你回來一起,這不還沒喫嘛。” 晚安雙手合十,微笑着道,“麻煩你了,嶽律師要跟我們一起喫飯嗎?” “不用了,我已經約了人。” “那好,下次我請你來我們家裏喫飯,等你有空的時候。” 嶽鍾圓滿的完成了任務,道別離開。 晚安走到病牀邊,俯身朝男人道,“我馬上讓林媽送飯過來,你稍微再等等哦。”顧公子頂着一張淡漠無表情的臉,象徵性的瞥了她的臉一眼,波瀾不驚的道,“餓不死。” 晚安抿脣,她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但是面前這張臉顯然不需要察言觀色的本事就能看出來他老大不高興。 “對不起,盛叔叔一直拉着我說話,我也只能陪他聊,”晚安靜了靜,解釋道,“後來等他累得睡着的說話已經是五點左右了,西爵讓人煮了我的飯,所以我就留下來吃了晚飯纔回來的。” 他眯起一雙狹長的眸,盯着她的臉,突然笑了,夾雜着暗色的諷刺,“能聊一個下午,你跟我連五分鐘都聊不上。” 她其實算不上冷淡,至少她溫順得幾乎百依百順。 可終究是少了些什麼。 敏銳如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循規蹈矩,溫 婉恬靜,透着一股知分懂寸的剋制。 最初遇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明顯帶着不加掩飾的煙視媚行,偶爾時不時的露出尖銳的爪子撓你一下,聰明且傲慢,嬌氣,脾氣其實也不小。 跟他最初以爲的並不一樣,只不過他並不在意,仍然是娶了。 似乎他從醫院醒來開始,她就無聲無息的變成了最初他以爲的模樣。 晚安的眉尖蹙了下,隨即平淡的道,“盛叔叔病得很嚴重,意識都不是很清楚了,有時候甚至會把米悅當成綰綰,”她垂着眸,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寡淡和蕭瑟,“所以,我能多陪他一會兒,就想多陪會兒。” 顧南城沒說話,看着她拿出手機給林媽打電話,把晚餐送過來,又特意的囑咐了某些事項,然後才掛了電話。 “過來,”他揚了揚下巴,指着牀邊的椅子,深邃的眸一動不動的望着她,“坐下休息。” 晚安沒有多想就坐了過去。 他握住她的手,柔軟得像是沒骨頭似的手帶着涼意,他捏了又捏,淡淡的道,“難過?” “還好。” 說不出來多難過,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這幾個月,其實也就不過幾個月,卻好像一道分割線將她的人生生生的割裂開了。 她有些累,腦袋趴在牀邊休息。 溫熱的手掌撫摸着她的腦袋,男人的嗓音很低沉,“生老病死,誰都躲不過去。” 晚安抱着他的手腕,枕着自己的下巴發呆。 黑白分明的眼眸沒有發紅,臉蛋也乾乾的並沒有掉眼淚,顧南城抿脣瞧着她的模樣,眉心皺褶漸深,心口說不出來的異樣。 覆着薄繭的大拇指撫摸着她嬌嫩的肌膚,低低的道,“你這樣,讓我覺得想抱抱你都辦不到,很挫敗。” 他很想抱着她,抱在懷裏親吻。 可是這該死的傷情卻不允許。 她喃喃的道,“我只是突然覺得,以前陪我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不是還有你爺爺嗎?”他低聲淡淡的笑,“以前陪你的人已經不在了,往後陪你的人已經在了,晚安。” 她仰起臉看着他,良久才道,“是嗎?” “嗯。” 她兀自的勾出了點笑意,望着他,輕輕嫋嫋的問道,“往後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那隻寬厚溫暖的手掌長輩般撫摸着她的腦袋,伴隨着男人淡淡的笑,“自然,”他道,“我們是夫妻。” 後來的後來,她此生最難熬的一個晚上,在監獄的牢房裏,睜着眼睛一個人坐在牀上,看着鐵窗外的夜幕,從夜晚到天明,幾乎死去。 有些話其實平無奇,可是渡過歲月卻成了穿腸的毒藥。 ………… 顧南城住院足足一個月,即便出院了也仍然需要休養。 《瓔珞》在顧南城住院那段時間裏正式開機進入了拍攝中,晚安在他出院就立即回到了劇組。 這件事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婚期被迫推遲了。 顧南城出院後就立即重新定了日子,婚禮前的一個禮拜,薄錦墨和陸笙兒以婚前慶祝的名義請他們喫飯。 彼時男人在辦公室裏接的陸笙兒的電話,晚安在沙發上等着他下班一起回家,他放下手機問她去還是不去。 她開始沒有回答。 顧南城便說,“你不想去我可以拒絕。” 末了晚安還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那就去吧。” 一起喫一頓飯而已,有些人也許就是避不過的交情,喜不喜歡都要面對的。 晚上,薄錦墨定的餐廳,四人座。 他們說話,晚安基本保持沉默,有人問她話她也會主動的回答,心不在焉的,低頭慢斯條理的喫着飯。 直到外面的天氣突變,陣陣的雷聲連綿不絕的響起,沒一會兒就開始下雨。 就像是顧南城出車禍那晚一般。 他們坐在窗邊。 晚安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無意中發現薄錦墨看着外面的暴雨,似乎在出神,看不清鏡片下的眼眸,但眉頭少見的鎖住了。 ——第一更,5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