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414米:她活着,所以錦墨不必殺你 作者:未知 晚安比平常晚起了很多。 睜開眼睛後看着窗外,盛夏的雨,下起來總是格外的大,連着原本的高溫也被衝得舒爽涼快了不少。 她慢吞吞的起牀,洗漱,換了身衣服,吃了傭人準備好的早餐,在隨便在屋子裏轉了轉,就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坐在書房裏,看着擺在案頭上的鬧鐘——是她逛商場的時候瞧着漂亮,所以順手買了回來。 指尖摩擦着鐘面,安安靜靜的書房裏,響着時間的滴答聲侃。 這個時間,婚禮應該已經開始了罷。 隨手抽了本書出來,低頭開始看梅。 下午一點,第一個電話打進她的手機裏,她擡頭看過去,卻是她不認識的號碼,伸手滑下接聽。 好一會兒,陸笙兒的聲音才和外面的雨聲混雜在一起,卻是帶着冷入骨髓的笑,“慕晚安,你夠狠。” 晚安的嗓音很清涼,望着外面的雨,“你指的是什麼,這世上最後一個也是最愛你的人終於也背棄你了嗎?” “最愛我的人?”陸笙兒在那頭笑得有些尖銳,“你說的是誰,薄錦墨還是顧南城?” 晚安眯着眼睛,輕輕嫋嫋的答,“羅湖啊。” 電話那頭是一陣死寂,隨即響起一聲冷笑,終於剋制不住一股咬牙切齒的恨,“他算什麼東西。” 她不知道陸笙兒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陸笙兒打這個電話給她是想說什麼,“這世上愛你的人那麼多,爲什麼你都失去了?” 鬱少司剪出來的《人間失格》最後的主角,也唯有羅湖而已。 那個爲了愛情拋棄了家庭,爲人子,人夫,人父的男人,像個虔誠的膜拜者一般,爲了仰慕的女人獻出餘生。 以鬱少司的角度而言,他認爲,前者是人性,後者是獸性。 他更認爲,獸性纔是一切生存的基礎。 晚安淡淡的道,“陸笙兒,你可能不知道我拍電影的事情,但是難道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如願披上婚紗,走進教堂麼?” “我知道。” “那麼,”晚安眼神平靜,“你就只是想披上婚紗,能進一次教堂吧,所以婚禮到哪一步了,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卡在我願意那裏嗎?” 冷清的教堂,男人的腳步聲響起,陸笙兒聽到聲音擡起頭,看着那逆光而立的男人,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手指將電話掛斷了。 陸笙兒將手機隨後扔在地上,屏幕破碎。 她眯起眼睛,長長的笑着,“顧南城,我如今才懂,大約人人都覺得薄錦墨比你狠,其實你比他無情,” 那男人的眉眼,涼薄無物。 白色的婚紗裙襬長長的拖在地上,她踩着紅色的地毯,一步步的走過去。 “他今天想殺了我,我寧願死在他的手裏……可是你呢,你阻止了他,你怎麼不讓他殺了我?你明明知道我寧願死在今天。” 因爲寡淡,所以無情,連着眼神都如陌生人一般。 男人身上是收工打造的西裝禮服,矜貴,疏淡,手落在褲袋裏,淡淡的開腔,“她活着,所以錦墨不必殺你。” 陸笙兒瞳眸睜到最大,脣顫了顫,不可思議的重複他的用詞,“她活着?誰活着?” “盛綰綰,她活着。” “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顧南城仍是很淡,“她活着,你也能活着。” 陸笙兒面無表情,“不,爲什麼不是她死了,他們的孩子也死了,然後薄錦墨殺了我,最後他一生孤獨?” “孤獨的是你,笙兒。” 陸笙兒狠狠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一張美麗的臉不知是什麼表情,看上去那樣的猙獰,她幾步衝上前,狠狠的拽着他名貴的西裝,喉間的嗓音有些歇斯底里,“爲什麼?爲什麼你連一個婚禮都不肯給我?我知道她不會放過我,但是爲什麼偏偏就是在今天?” 男人的眉眼未曾掀起一分波瀾,“你難道不知道,她等的就是今天?” 她失去的,遠遠不只有這場婚禮。 電影昨晚凌晨首映,到今天中午,已經刷爆整個網絡了。 羅湖的名字在電影裏自然改了,但是屬於他的那個角色,是他真人親自演的,五年前的那兩場車禍完完全全的重現。 從晚安入手,萬能的網友已經徹徹底底的把這部電影裏所有的邏輯,真實人物,一一對上了號。 她這些年塑造的公衆形象全部毀於一旦。 她最大的罪惡甚至不是以這樣極端的方式除去情敵,而是在那個男人因爲她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她卻連他的家人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救一救他的老母,孩子,都不肯。 因爲怕牽扯上的關係,而讓那些隱蔽的事實留下痕跡。 現在教堂外面還圍着層層記者,就等着她出去。 所有的賓客, tang媒體,記者全都到齊了。 唯一沒有到的,只有薄錦墨。 他沒有來,沒有出現過。 ………… 某高級公寓。 顧南城推門進去,看着守在客廳裏的保鏢,有些煩躁的鬆了鬆襯衫的領子,冷漠的問,“他人呢?” “薄先生在書房……還有韓醫生。” 他把韓梨叫來了? 顧南城臉色微變,直接走過去將門敲開。 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整個人都仿若包裹在那一團黑色的霧氣中,森冷得讓人無法靠近。 韓梨臉色慘白,“顧總……你跟他說幾句話,他要我替他催眠,但是我不會……他剛纔已經打電話叫人找新的催眠師過來了。” 那副眼鏡仍然架在鼻樑上,一張臉斯文冷漠。 顧南城側首對韓梨道,“你回去。” 韓梨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可是……” “那你先去外面等着。” 韓梨看着男人深漠冷靜的臉,一時無言,卻還是照着他的話,起身離開了。 冷清的書房很快只剩下了兩個人。 “我說的話,你給我每個字都聽進去——如果你不想把你自己的這幅身體,和盛綰綰一起讓出去,就保持着你現在的清醒,如果你能,我帶你去見她。” 薄錦墨穿的還是昨晚的襯衫,前面幾顆釦子都沒有扣好,大約又是徹夜未眠,顯得凌亂而頹廢,一貫乾淨的下巴長出了淺淺的鬍渣。 五官如僵住了一般,冷着臉面無表情,好似除了等催眠師過來,再不會做出任何的反應,眸如黑夜,透不進絲毫的光。 聞言,他才突然擡起頭,脣翕動,出聲,瞳眸沒有絲毫的溫度,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是你把她帶走了?” 顧南城眉心狠狠一沉,神色幾度變換,最終還是壓低着聲音喚道,“錦墨。” 薄錦墨眼神有幾秒鐘失神,但很快的重新聚焦,冷冷回答,“是我。” 他閉上眼,喉間吐出的話有些艱澀,“我……看到了一點,他的記憶,有她……呵。” 顧南城臉色陰霾。 薄錦墨已經睜開了眼睛,聲音冷漠沙啞,“她在哪裏?” ………… 晚安剛回來就看到停在別墅裏的車,下車時雨傘都沒撐,淋了一路的雨直接跑進了別墅。 傭人看到她,還沒開口,就被她抓住了手臂,“他回來了嗎?顧先生在不在?” “回來了……在樓上的客房……慕小姐,” 叫都沒有叫住,晚安已經跑上樓了。 她甚至都沒有思考,爲什麼顧南城會在客房。 她是被米悅叫出去的,她昨晚就給了米悅電影票,讓她帶西爵一起過去看,掛了陸笙兒的電話後米悅就打電話過來。 一通她就在那頭罵顧南城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西爵做的,他本來可以順利的把綰綰帶出醫院,甚至直接帶回紐約。 但是顧南城直接在後面擺了他一道,搶在最後的關頭趁着局勢混亂,把人給搶走了。 其實她大概可以猜到,他多半是把人直接送到薄錦墨那裏去了。 【在客房……】 她直接推開了客房的門,雨水將她的頭髮打得半溼,在門口她就看見了杵在牀尾那一側的男人。 她的臉色很不好,直接就開口質問,“顧南城,西爵說你把綰綰搶走了,你把人帶到哪裏……” 一道有些啞但很熟悉的嗓音將她的質問打斷,“晚安。”---題外話---第二更,月底求月票,今晚應該會有加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