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656米:在他即便是可能死去的瞬間,她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作者:未知
盛綰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溫涼又淡漠的嗓音笑着道,“雖然陸小姐是無辜的,但大家都是無辜的,所以……如果傷了她,我很抱歉。” 薄錦墨嗓音更加的淡漠,“把你手裏的刀放下。窒” 晚安冷靜的回,“好說,叫你的手下把槍放下,然後滾。” “好,”男人猶豫,掃了眼周邊的人,“聽到了,照做。” 盛綰綰什麼都看不到,她被盛西爵半摟着朝某個放下走去,直到他停下,才聽晚安低聲的道,“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們先走吧。” 手指攥緊,盛西爵已經淡淡開腔了,“怎麼可能。” 她知道晚安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錯信了顧南城。 果然下一句就聽她道,“那只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是事實,即便是,也是我的判斷失誤,跟你無關。” 晚安嗓音沙啞,“如果因爲我讓你們受傷了……我會一直愧疚,我不想那樣過,不痛快。” “晚安,你別這麼想……戛” 跟誰有關,都不會跟晚安有關,但她的腦袋太混沌了,不管是薄錦墨,還是顧南城,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她都分不清清楚,腦子裏像是一團漿糊,想說些什麼,但一時間找不到有理有據的話。 還沒等她組織完語言,變故已經發生了。 盛綰綰看不到,陸笙兒突然推開了晚安,甚至是不顧一切的想要奪走晚安手裏的刀。 就這個契機,槍聲已經響起了。 晚安的手被槍聲震得狠狠一抖,摺疊刀在爭奪的過程中重重的劃過了陸笙兒的皮膚,血珠滾滾的落下。 陸笙兒不知是疼還是被嚇着了,一聲尖叫。 薄錦墨的注意力被分散,幾乎在同一瞬間,子彈沒入了他的胸膛。 盛西爵手裏握着槍,手指只差低頭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側的女孩,嗓音清冷,“綰綰,如果我殺了他……” “哥,不要!” “砰”的一聲,她的聲音還沒落下,下一聲槍響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盛綰綰被這個聲音震得胸膛發疼,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誰開的,溫熱粘稠的液體就已經流到了她的手指上。 她腦子瞬間就白了,“哥!”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誰開了這一槍,是薄錦墨麼,還是他的人? 他真的非要置他們兄妹於死地? 開槍的不是薄錦墨,也不是他的人,是另一側始終皺眉旁觀的顧南城。 盛西爵手裏的槍對準了薄錦墨的心臟處,手指只差一分力道便會一槍把他打死,正中心臟,以他的槍法,只要出手,這樣的距離幾乎沒有失手的可能。 顧南城這一槍沒有打在要害處,但血不斷的流,再加上盛西爵上次的傷只能算是勉強的恢復,並沒有痊癒,新傷舊傷混在一起,他幾乎要倒下去。 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人,雖然體型不胖但肌肉緊實其實很重,盛綰綰這麼一個單薄的女人強撐着纔沒有被他壓得倒下去,“哥,你怎麼樣?” 她要瘋了,這是自她失明以來最痛恨也最無力的事情,眼睛看不到,她就不知道盛西爵傷在哪裏中重不重,連離開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薄錦墨受傷了,盛西爵也受傷了,眼下的情況幾乎是僵持着的。 顧南城淡淡的開了腔,“走吧。” 這話自然是對他們說的,盛綰綰繃緊得幾乎要斷掉的神經終於緩了一緩。 下一秒就聽到陸笙兒的尖叫聲,“不行,他們傷了錦墨。” 晚安聲音更冷,“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顧南城眯着眼睛看向盛家兄弟,雖然盛綰綰看不到,但也知道這個男人的話是對他們說的,”你們還不滾?” 盛西爵血不斷的流,她眼睛看不到,她就算是滾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滾,“哥……晚安……” 她需要人告訴她,出了這座別墅,她連方向都不知道。 顧南城大概看出了她的狀況,冷聲提醒,“直走,走三百米拐彎,大概一百五十米右轉,”然後才放低聲音道,“晚安,把刀放下,他們一個瞎一個傷,需要你開車。” “我不相信你們。” 盛綰綰聽到晚安低低的嗓音,“西爵,如果你還能堅持一下……就帶綰綰走,讓她扶着你,你個她指路,我不能抽身,綰綰,你出去後,用你哥的手機打電話給一個叫米悅的女孩,她會幫你們的,” “不行。” 盛綰綰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道,如果哥哥暈過去了,沒人給她指路她只會寸步難行,更重要的是,留晚安一個人在這裏,她要是出事怎麼辦? 晚安果斷的打斷她的話,“沒有不行,已經走到這一步不能再耽誤時間,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就替我告訴爺爺,我是意外出事的,麻煩你幫我照顧他老人家……美國的那一位請回來。” tang 盛綰綰剛想說話,就被顧南城打斷,“她不會出事,你們立刻滾。” 盛綰綰手指動了動,滿手的血讓她駭然,眼盲就會想象,想象通常都會加劇恐懼,“哥……” “我們走。” 盛綰綰不瞭解晚安跟顧南城的情況,所以擔心那兩個男人對晚安不利,但他多少是清楚點的,別的不說,顧南城至少會保證晚安的人生安全。 他們耽誤不起時間,那一槍沒打在致命處,但血一直流。 【直走,走三百米拐彎,大概一百五十米右轉。】 現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哥哥去醫院,盛綰綰用力的咬牙支撐着男人沉重的身軀,失血越多,他自己的力氣就會越少,她需要承受的就越重,所以她越不能耽誤時間。 她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只記得顧南城給她指的路,只記得要去醫院,其他的事情都已經褪去。 當然,她也不會記得被槍打中的並不是只有盛西爵一個人。 薄錦墨身上的那一槍,傷得比盛西爵還重,就在胸口的旁邊,雖然也不是對準心臟打的,但跟顧南城那一槍相比仍然是危險得太多。 所以盛西爵還能勉強的被扶走路,但他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單膝跪在地上,手臂勉強的撐着自己的身上,源源不斷的血從身體裏涌出來,剝奪着他的力氣、意志、甚至是神識。 他今天穿的是淺色的襯衫,那鮮紅的顏色看上去是非一般的觸目驚心,擰一下就能像擰水一樣滴出無數的血液。 身旁兩個男人扶着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聲音忽遠忽近的,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又或者是他也沒有注意去聽。 疊影重重的女人的背影,也已經看不大清楚了。 周圍的世界都在變得模糊。 這些感官浪潮般打過來,讓他有種一場深刻的瀕臨死亡的感覺。 其實如果就這麼死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很大的感覺,比如恐慌,比如不甘,比如意外,雖然從未想過會怎麼死去,但就這麼死了,也沒什麼。 只不過是—— 那個曾經說看他第一眼就喜歡他的、愛他十幾年的女人,在他即便是死去的瞬間,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一直看着她,她要扶受重傷的盛西爵,自己又看不見,走得很慢,他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將所有的餘力支撐在眼皮上。 但她沒有回頭,連停頓都沒有。 是恨到真的他死了都不願再回頭,還是在她心裏,她連他也受傷都忽視了。 ……………… 盛綰綰把盛西爵扶到了車上,完全是用沾血的手摸索着才爬上了副駕駛,“哥,你撐着,你不能暈。”奇異的矛盾的感覺都混在一起。 極端的恐慌,恐慌到極致的冷靜。 盛西爵的嗓音極低,也很虛弱,但也仍然是有條不紊的冷靜,“綰綰,你什麼都別想,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我暈過去的話我們都會死,所以我不會暈,你安心。” “好。” 這個別墅很偏僻,但交通還是很好的,路上基本沒什麼人,車只需要直開,而盛綰綰在發動車子之前已經打電話給晚安說的米悅,她說她會派人過來接。 但這裏離太遠了,如果不止血的話,就算那一槍傷的不是命門,哥哥也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何況盛西爵說他們自己開車去醫院——當然,也是爲了避免如果晚安擋不住他們的話,薄錦墨改變注意讓人追上來。 但這一段偏僻的路段少車路直,開車相對容易,盛西爵只要堅持着不暈他們開到稍微靠市區一點的地方,就能在路上攔一個願意幫忙他們開車的人。 如果不是有人存心想讓盛西爵死,在十字路口處直接撞了上來的話。 車開到第二個十字路口時只有一輛貨車在右邊那條路遠遠地駛來,盛西爵骨子裏也不是什麼特別規矩的人,何況是這種爭分奪秒的時間,他沒停車也沒多餘的力氣浪費哪怕是踩一下剎車,所以自然是按照着之前的的速度繼續開着。 但他沒想到那輛貨車非但也沒停,反倒是以更快的速度直接的撞了過來,那架勢極其的猛,而且越靠近他們越速度越快,他當即臉色大變,已經來不及跟什麼都看不見的副駕駛座上的女人說些什麼,也顧不得身上的虛弱動一下就會扯得痛,手臂用力用盡全部的餘力急轉方向盤。 車禍發生時很多人基本沒有時間反應過來,即便反應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而他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裏思索的事情十分的簡單而清晰—— 要怎麼轉才能保住副駕駛上的人降低傷害或者不受傷。 他曾在軍隊受過最嚴苛的訓練,監獄那個地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過的,尤其是都是一羣最窮兇極惡的男人的地方,他持續面對的挑戰也不曾消磨他的敏銳。 這幾秒鐘也一樣。 盛綰綰是聽到了疾馳 而來的車子不正常的聲音,她剛想開口詢問,但巨大的撞擊已經發生了。 眩暈,耳鳴,意識退潮,她昏了過去。 閉眼前心想,薄錦墨那個男人狠心的程度真是能一次次的刷新她的想象,真是——毫不手軟。 最先趕到的是米悅派過來接他們的人,然後緊跟着救護車就到了。 盛西爵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手術室急救,她滿身是血,身上有些或輕或重的傷,但都不算太重。 一直等到米悅趕到醫院,她才肯讓醫生帶她去處理傷口,把那身都是血的衣服換了下來,也不知是絕望還是絕望的盡頭就是冷靜。 她用冰涼得毫無溫度的手握着手機打電話給晚安。 她需要確認晚安的安危,然後她也需要晚安的幫助。 她的嗓音很低,沒有波瀾,像是僵硬着的木,像是飄在午夜海面上的冰塊,“晚安,你有沒有事,顧南城跟薄錦墨有沒有傷你。” “我沒事,綰綰。” “我哥槍傷加車禍,在手術室急救。” “我馬上就過來。” “好,我知道,晚安,你小心開車。”---題外話---第一更,500+1000字,更新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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