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669米:是你害我的孩子沒有的……都是你,薄錦墨,我恨你 作者:未知 見她看過去,張了張小嘴,“媽媽。” 她笑了笑,心頭是忍不住蔓延開的愛憐,“你們怎麼可愛,怎麼會忍心不要你們呢?告訴姐姐,你們媽媽在哪裏,我帶你們去找她。” 握着她的手突然就鬆開了,她一震,只覺得巨大的失落充盈在胸腔間。 兩個小身影就這麼往後退去。 她呆呆的看着他們,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就這麼擡了起來,“你們去哪裏?鎊” “媽媽……” 兩個小人都看着她,一個嚎啕大哭,一個眼神悲傷,漆黑的眼珠淚光閃爍栩。 她站起身就想追,卻怎麼都追不上他們的腳步,她心裏好像很着急,於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等她開始跑起來的時候,那身影卻逐漸的消匿在好似沒有盡頭的隧道深處了。 她跑了很久,很着急,不斷的呼喚,可迴應她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 臉上一片冰涼的溼意,心口堵得連空氣都灌不進去,她一下子從尖叫聲坐了起來。 陌生的酒店,她緩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夢裏的悲傷跟現實的孤獨全都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盛綰綰坐在沙發上,一手抱着自己的膝蓋,一手按着自己的腦袋,情緒長長久久的平復不下來。 ……………… 安城,整座城市都在睡眠中。 同樣是夢境中,薄錦墨身在繁華的異國街頭,身旁經過無數的路人,他們的面孔或近或遠,但每一張都是模糊的。 唯有眼前的女人,清晰的五官,處處都是他想念的模樣。 他終於將她逮到了。 她穿着精緻而時尚的黑色襯衫,袖口隨意的捲起,下面搭配的是紅色的半身長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蓬鬆的捲髮已經長過肩頭,美麗而冷豔,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陌生人。 低頭再往下看,腹部平坦如初。 他還沒問出口,就聽她淡淡涼涼的嗓音,“不用看了,已經拿掉了。” 如果這句話註定是一把劍,那麼在他的想象中,他就已經被刺中過無數次,但即便如此,那尖銳的遽痛還是比想象中更加的深重,蔓延着他整個胸腔處。 “好,我知道了,”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眼神有多平靜就有多執拗,“跟我回去。” 他不是來問她要孩子的,他只是來帶她回去的。 “我們離婚了,也沒有孩子了,薄錦墨,我們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我爲什麼要跟你回去?” “你要怎麼樣才肯跟我回去?” “你要怎麼樣才肯認明白,我是怎麼樣都不肯跟你回去?我不愛你了,我也不要你了。” 她一臉冷漠的扔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緊緊的抱住,像是溺水者抱着最後的浮木,“可我愛你,綰綰,我愛你。” 夢境突然變得搖晃起來,沒那麼清晰也沒那麼真實了。 她掙脫他的懷抱,她不讓他抱她,她讓他離她遠一點。 然後,吵着吵着,她就不知道怎麼退到街上去了,一輛過往的機車就這麼呼嘯而過,將她整個人都撞翻在地,剎那間鮮血直流。 猝不及防的發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還沒消化眼前發生的變故,人已經兩步跨到她的身側將她抱起,低啞的嗓音淨是惶恐,“綰綰……” 鮮紅的血一股一股的涌出,從他的五指間流下,下半身的血更是像割開了大動脈,沒一會兒就染紅了她身下的整天地方。 她只是被機車撞了一下摔倒在地,爲什麼會流這麼多血。 “別怕,我馬上叫救護車,醫生很快就到了……” 他從伸手摸出手機想打急救,但手機的屏幕明明是亮着的,他的手機也從來沒有設任何的指紋或是手勢和密碼,但它就是死死的停留在主屏幕上,無法點入電話的頁面。 他從來沒有這麼恐慌過,恐慌到整顆心臟要衝破他的胸膛,從夢魘中跳出來。 女人的手攥着他的襯衫,眼神絕望而充滿着恨意,“我的孩子……都是你……” 孩子?孩子不是打掉了嗎??他低頭看去,卻發現她的腹部已經不是平坦的,已經高高的聳起,此時像個被放了氣的氣球,一點點的扁下去。 她臉上沾了他手指無意中碰觸的血,又掉着眼淚,聲音有氣無力的,“是你害我的孩子沒有的……都是你,薄錦墨,我恨你。” 他怎麼會害得他們的孩子沒有,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他們的孩子平安無事,能生下來,能長大。 尖銳的痛楚,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割着他的神經。 眼睛驀然睜開,入目的是滿室的黑暗,在意識回到腦海中時,他就已經起身拍開了燈。 急促的呼吸,在安靜 tang的夜裏那麼明顯,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聲響。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好像還有鮮血黏膩着。 從她的身體裏涌出來的血,心臟也仍然在劇烈的跳動。 牀頭昏黃的光線下,他還能清晰的看到的她隆起的腹部在他眼前消失。 他在夢裏說我愛你,她在夢裏說我恨你。 拉開櫃子,弧度很大的翻着,翻出煙,又翻出打火機,不知是過於真實的夢魘讓他手抖,還是他心不在焉,打火機點了幾次,纔將煙點燃。 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長長的吐出,青白的煙霧終於將夢裏的鏡頭模糊了一點。 他不常做夢,但後來常常夢見她。 他後來每天想她,但她從來只出現在噩夢中。 再後來他想,她每次出現在他的夢裏,就代表一次夢魘和一夜無眠,他究竟要不要再夢見她。 不久後他又得出結論,夢吧,不然那他要去哪裏見她。 寒冬裏,他薄薄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靜靜點完一根菸,他便掀開被子去了浴室,擰開花灑,冰涼的水從頭頂澆灌而下,每一滴水都刺激着他的神經。 他身上還有不少的傷,因爲他這雙手差點掐死了慕晚安,於是顧南城差點把他給打死了。 醫生給他上了藥,讓他注意不要碰水,冷水就這麼淋下去時,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 才兩點,長夜漫漫,毫無睡意。 穿上衣服,拎上車鑰匙,開車出門,深冬的夜裏,路上很偶爾纔會有車輛,去紅楓別墅的路上,更是好似進入無人的幻境。 開車一個小時,一路上沒有人也沒有車。 別墅裏只留了兩個傭人,但都在熟睡中。 他推開她睡了三個月的臥室的門,折耳貓孤獨蜷縮在角落的地板上,可能是聽到動靜被吵醒了,圓溜溜的綠眼睛像是散發着綠光,一人一貓就這麼對視着。 男人邁着長腿走過去,用穿着皮鞋的腳尖輕輕的蹭了蹭它柔軟的身體,又蹲下身,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她也不要你了。” “喵。” 男人淡淡的道,“不過也是,她連孩子都不要了,怎麼會要你。” “喵。” “她的孩子比你早一天到她身邊。”?這一下,折耳貓喵都不喵了,腦袋又趴了下去。 他又拍了下它的腦袋,仍是淡淡的,“你想她嗎?” 還是不理。 兩根手指,輕而易舉的將它提了起來。 “喵。” 驀地,他又改變了主意,手指一鬆,貓掉到了地毯上,他拍了拍手,淡聲道,“算了,天亮了再回去。” ………… 他在陽臺上抽菸,等着天亮,天色濛濛的時候那隻貓不知怎麼爬到了沙發上,窩到了他的懷裏,他摸着它淡笑了下,然後不知不覺的小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杵在那兒的身影。 “你他媽……” 他一句還沒說完,就被顧南城不鹹不淡的打斷,“你他媽睡在這兒是不是想得道昇天?” 他手裏一根菸已經燃了一半,看得出來他站了有一會兒了。 薄錦墨伸手將身上的貓拎到一邊,淡淡的道,“這麼早,找我有事?” 顧南城睨他,不冷不熱的開腔,“沒事,我閒的慌開一個小時的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