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720米:他漆黑的眸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那你還來嗎?” 作者:未知 薄錦墨喝完粥就躺下了,腦袋過於的混沌,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薄硯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蹙起小眉頭道,“爸爸,你額頭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男人微微的睜開,“沒事。”?薄硯眉毛蹙得更緊,但沒再說什麼,安靜了下來,準備讓他休息半個小時,然後叫他起來吃藥,量體溫。 兒子在這裏,盛綰綰沒有心思走遠,她跟米悅就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喝咖啡聊天,沒一會兒就收到短信。 【媽媽,爸爸好像發燒了。頦】 她擰着眉頭,編輯了一句話,【你小心別被傳染了。】 末了,又覺得不合適,所以逐字刪除,重新編輯,【給他喫退燒藥,燒得厲害的話就要去醫院了。】【好。夥】 米悅湊過來看了眼她的短信,挑了挑眉,“你兒子是個世紀暖男的苗子。” 盛綰綰眨眨眼,一臉驕傲,“像我。” “你兒子除了眼睛像你,其他哪哪都像薄錦墨。” 盛綰綰,“……” “長得像他也沒關係,反正他長得是沒話說,性格不像他就好。” 米悅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考慮他?” “考慮什麼?” “薄錦墨,”米悅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望着他,紅脣抿着笑,“別的不說,他硬性條件一流,愛你……也的確很愛你,我覺得你接受他,他以後都會對你很好。” 盛綰綰點點頭,不否認,隨意的笑了笑,“我對他沒什麼想法,暫時對男人都沒什麼想法。” 半個小時後,她的手機再度響了,這次是直接打進來的電話。 她剛接下,就聽到薄硯焦灼的聲音傳來,“媽媽,媽媽,我叫不醒爸爸了,他,他好像暈倒了。” ……………… 醫院。 幸好米悅是在這裏紮根長大的,各行各業都多多少少有幾個朋友,很快的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薄錦墨躺在病牀上,吊着點滴。 五十多歲的穿着白大褂的本土美國醫生看着他們,問道,“誰是家屬?” 米悅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盛綰綰,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醫生看着盛綰綰,臉上是剋制不住的嚴厲,“你們是怎麼照顧病人的?病成這樣,高燒三十九度八,再晚點送過來腦子都可能燒壞!” 盛綰綰低着腦袋沒說話,也沒有辯解什麼。 她也是真的沒想到這男人隔幾年才偶爾感冒一次,就一個晚上能燒到這麼厲害。 薄硯站在盛綰綰的身邊,抿着小嘴低着腦袋也沒說話。 醫生又嚴厲的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才離去。 米悅看她一眼,“我去辦住院手續,你跟小硯在這裏。” “好,麻煩你了。” 因着米悅的關係,薄錦墨住的也少是高級病房,盛綰綰在沙發前坐下,慢慢的俯下身,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短髮滑落了下來,一下子覺得身心疲憊。 薄硯站在她的面前,“媽媽。” 她伸手,輕輕的把他入懷,“乖兒子。” 他伸出小手,不似七七那樣柔軟,但動作很輕,“媽媽,爸爸說他以前做過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他?” “沒有。” “那你爲什麼,不肯見爸爸?” “因爲……小硯,有些事情你要長大才能明白,媽媽跟爸爸已經不在一起了,以後也不會在一起,那不見面的話,對媽媽跟爸爸都會更好。” 薄硯困惑的看着她,“可是我覺得爸爸他,很想見你。” 盛綰綰抿脣,看了眼病牀上的男人,沒說話。 “爸爸問我,你在舅舅家,開不開心,問你吃了什麼,穿了什麼衣服,有沒有陌生叔叔跟你說話,他很想你呀。” 兒子都要成爲他的間諜了,這個男人…… 她還沒說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盛西爵長腿幾步跨了進來,後面跟着的是米悅,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盛綰綰連忙站了起來,“哥,”她笑了下,“你怎麼也來了?” 他站在病房,立即顯得高高大大的,瞥了眼病牀上的男人,淡淡的道,“聽說他腦子都差點燒壞了,所以我帶了個專業的看護過來照顧他,我給顧南城打過電話了,他會聯繫他的手下,坐最快的航班過來。” 盛綰綰點了點頭,“哥,麻煩你了,”她低頭,牽着薄硯的手,“小硯,這是舅舅,叫人。” “舅舅。” 盛西爵走了過去,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淡淡的笑,“好孩子。” 米悅在後面道,“到喫午餐的時間了,反正有看護照顧他,我們要不要先去喫個飯。” “好啊。” 薄硯看了眼 tang病牀上的男人,沒有出聲。 盛西爵跟米悅走在前面,盛綰綰牽着兒子跟在後面,看護準備留下。 反手拉着門把準備帶上,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已經響起,“綰綰。” 盛綰綰聽到聲音,還是站定了腳步,朝着他看了過去。 薄錦墨已經睜開了眼,眼鏡被護士取下,臉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但一雙眼眸格外的漆黑,又暗又深,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要將人吸進去。 她記憶裏,從沒見過他如此虛弱的模樣。 雖然他受過更重的傷,也曾幾度住院,但從未像現在這樣,透着從裏到外的疲倦,虛弱,死寂。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淡淡的出聲了,“給你吊了點滴,醫生說你燒得很嚴重,至少休息一個禮拜,我哥給你請了專業的看護,顧南城會聯繫你的祕書或者助理,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好好養病吧。” 他看着她,漆黑的眸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那你還來嗎?” 聽得出來,他現在出聲都有些困難。 那眼神平靜而執拗,盛綰綰跟他對視幾秒後,很快的錯開了視線。 她沒回答,既沒有直白的拒絕,也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 最後,還是薄硯出聲打破這對峙的沉默,“爸爸,我會來看你,”他擡頭看了眼盛綰綰,又補充道,“媽媽會送我過來。” “嗯,好,你帶媽媽去喫飯。” 盛綰綰牽着薄硯出去,將病房的門帶上。 安靜的病房裏,只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經驗豐富的看護小心的看着病牀上即便病態也仍然俊美的臉,看着他眼裏微弱的燈光漸漸的熄滅了過去,又想起剛剛那個小男孩叫他爸爸,叫那女人媽媽,大約就猜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您是先打完點滴,還是我現在就給您拿飯過來。” 男人淡淡的闔上眼,“晚點喫。” “好的先生。” ……………… 喫完飯後,薄硯想回病房陪薄錦墨,盛綰綰沒法拒絕,也不能讓兒子不要關心自己爸爸,於是起身帶他去。 盛西爵跟米悅於是點了兩杯冷飲,等她下來,然後帶她一起回去,晚上叫司機過來接薄硯。 走到門口的時候,薄硯牽着她的手道,“媽媽,我們打包一份飯給爸爸帶過去吧。” 盛綰綰低頭,“醫院裏有飯菜喫啊。” “我覺得我們剛剛喫的菜,好喫。” 當然好喫,因爲剛哥哥就在說,米悅沒事幹的時候最大的興趣就是嚐遍各地美食,紐約是她最熟悉的城市,她帶來的餐廳自然是沒話說的。 盛綰綰摸摸他的腦袋,“好,那就帶一份。” 點餐的時候,服務生問薄硯,“小朋友,你爸爸喜歡喫什麼啊?” “爸爸發燒了,要清淡一點的。” 小小年紀,他怎麼連感冒了要喫清淡一點都知道? 盛綰綰還是開了口,點了幾個薄錦墨喜歡的又偏清淡的菜色。 “好的夫人,請您稍等。” 半個小時後,看護聽到有人敲門連忙過去開。 薄硯站在門口,抱着食盒,“我給爸爸帶了午餐,阿姨你不用去醫院拿飯菜了。” “好好好,我正準備去呢,先生的點滴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就沒有了。” 薄錦墨已經小睡了一覺,正靠在墊高的枕頭上看手機,見薄硯抱着食盒進來,啞聲問道,“誰送你過來的?” “是媽媽。” “她人呢。” 薄硯把飯放下,纔看着他道,“媽媽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