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兩女
等那少女撐着一架輕舟緩緩駛來，口中唱着清脆動聽的姑蘇小調，配上這一望無際的澄碧湖水，當真有說不出來的醉人。
少女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着綠波，便如透明一般，嘴角淺淺笑容帶起梨渦，像是出水的菱角，只不過她駕船到近處，看着陳俊一臉驚異：
“公子，你怎麼回來了？”
她臉色轉而流露驚喜，一雙水靈的眸子上下掃視他：“連衣服也不一樣了，若不是我近來些，都認不出你哩。”
陳俊發誓從來不認識這眼前的姑娘。
但顯然眼前的姑娘把他當做了某個認識的人，而在姑蘇能遇到這樣秀麗的少女，又是在這樣熟悉的場景之下。
那不難猜出。
眼前的清秀動人的少女正是阿碧，慕容復的侍女。
而他可能就被認做了成了慕容復，陳俊嘴角一抽，心想果然每次系統給的身份都有坑，或是說都有一定背景和深意。
“我回來自然是有些事情，勿要多問。”
陳俊一副淡然的口氣，卻令阿碧不覺奇怪，因爲慕容複本就是這樣冷淡口氣。
“你呢，要去哪裏？”
少女嫣然一笑：“公子，莊子裏缺少點飴糖，阿朱姐姐叫我去採購些出來哩。”
“你就這樣任由她指派你？”陳俊輕笑一聲，足尖一點，人便好似飛仙一般飄然飛出，沒有聲息的落在輕舟船頭。
阿碧愣神，這輕舟距離岸邊足足有四五丈的距離，可一個縱越便輕鬆飛來，她旋即露出喜色：“公子你輕功越來越好了。”
陳俊微嘆，他本已經縮減了輕功力度，可沒想到還是高看了慕容復。
“是嗎，我何時又不好過？快去燕子塢罷。”
參合莊的還施水閣與與曼陀山莊的琅環玉洞正是他此行的兩大目的之一。
“好哩。”
青綠色竹竿一擺，舟行湖上，幾個轉折，便轉入了一座大湖之中，極目望去，但見煙波浩渺，遠水接天。
“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雙飛燕。鳳凰巢穩許爲鄰，瀟湘煙瞑來何晚？亂入紅樓，低飛綠岸，畫梁輕拂歌塵轉。爲誰歸去爲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
阿碧又唱起姑蘇的水調，悠揚清脆，如春日的和風帶來徐徐爽意。
陳俊此時也懶得顧及假扮慕容復的身份，側身躺在乾淨的舟頭，眼睛打量這個靈秀動人的少女，心生讚歎。
她是能符合人們想象的江南女子，溫婉動人，秀色傾城。
難怪段譽那個呆頭鵝初見阿碧時，對她念念不忘，即便見識那麼多美麗女子，仍在心裏留有她一份位置。
“公子，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阿碧臉色一紅，連聲音也低了幾分，擡起頭眉梢透着自然的羞意，看着他不躲閃的目光，耳根處通紅通紅的如紅玉一般。
“沒什麼，我發現你很漂亮的，可惜世上能夠珍惜的人卻不多。”
“啊？”
阿碧驚叫一聲，目露幾分疑惑。
“怎麼了？”他問道。
“公子可從來沒說過我漂亮的，怎麼今天這麼誇我，是婢子做了什麼對公子有幫助的事情嗎？”
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這一方面，陳俊聽了心中不由惋惜。
慕容復悲劇的人生，連帶着阿碧這是個悲劇，甚至從小作爲奴婢的她來說，心中就一直以慕容復爲中心，而這點卻不如阿朱來的乾脆果斷。
“因爲我本就不是慕容復啊。”他淡然道。
阿碧沒有言語，嘴角上揚，把這當做玩笑話。
因爲江湖上論武功能夠勝過他家公子的寥寥無幾，而且還是如此的年輕。
陳俊也不在說話，看着太湖滿載荷葉、菱葉、蘆葦、茭白的風光，聽着阿碧口中婉轉輕靈歌聲，愜意不必多提。
可惜因爲鳩摩智被他擊傷，晚了一步來，無緣欣賞了。
劃了兩個多時辰，中午時分，遙遙望見遠處綠柳叢中，露出一角飛檐。
“公子，先喫飯吧，我都餓壞了，阿朱姊姊見到了公子肯定會做滿桌子好喫的。”
陳俊欣然答應，能夠喫到阿朱烹調的魚鮮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此時也正是品嚐太湖三白的絕好時機。
跨上岸去，見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個不知是小島還是半島之上。房舍小巧玲瓏，頗爲精雅。小舍匾額上寫着“琴韻”兩字，筆致頗爲瀟灑。
他知道這些屋子是阿朱與阿碧居住的地方，都有許多僕人和使喚婆子伺候她們，在姑蘇慕容家，她們名爲奴婢，實則是當小姐養着。
他猜測，這其中未必沒有慕容博想待價而沽培養兩人的想法。
入的廳中，陳設傢俱，庭中花木，壁上書畫均佈置精緻，隨後有男僕送上茶水，這時一位女子拉開簾幕，盈盈走來，雙眸靈動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阿朱見過公子。”她欠身執禮。
“無妨，就勞煩你做一頓飯了。”
阿朱眼中閃過幾分疑惑，暫按下不表，回到後堂，拉着阿碧問道：“你是如何見到公子的？”
阿碧緩緩道來，說完問道：“怎麼了？”
“有點奇怪，你有沒有覺得公子面容年輕了許多，與原來有7，8成相似，服飾穿着和以前大爲不同，而剛纔居然和我說勞煩，我從未有見公子這麼客氣說過，最重要的是他給我感覺完全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精氣神！”
阿朱瞧她一眼：“原本的公子心懷大業，平日裏沉悶肅穆，面帶憂心忡忡的樣子。”
“而現在他的眉宇舒緩，行步間彷彿漫步花叢，閒庭信步，從容在握。”
阿碧鄒起眉頭：“那有？公子一直是智珠在握的。”
“就你一直關心着他。”
阿朱恨不得一個板栗子敲過去，沉吟道：：“世上奇人異術不少，未必不是有高手易容假扮。”
阿碧說不出來，因爲阿朱便是易容高手，一張人皮面具覆上，絕大數武林高手都看不出來。
可確實9也如她所說，未必不是有更強的易容高手假扮。
“我試試他就知道了。”
“怎麼試？”
“公子，這是剛剛早上太湖白，清蒸灼燒，肉質鮮嫩，你嚐嚐。”阿朱特意端上熱氣騰騰的菜餚，盛着羹湯遞來。
陳俊細細品嚐，感覺就是兩個字，好喫！
他慢慢喫着，可旁邊阿碧與阿朱兩女的臉色驟然冷淡。
他餘光看在眼裏，知道被這頓飯被看破跟腳，不過他不在乎，依舊慢慢品嚐。
兩女倒是一呆，阿碧看了卻更加生氣：“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假扮我家公子，難不成不知道南慕容的名號嗎？”
“還……還戲弄我！”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就是慕容復，是你一廂情願的，而且我也說了我不是慕容復。”
“你……”
阿碧氣的身體發抖，臉色也羞紅，一時間說不出話。
阿朱冷道：“閣下意欲何爲？”
“一觀還施水閣！”
阿朱面色更冷：“我勸閣下早放棄這個想法，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指你放的十香化功散，作爲調料是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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