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敲山震虎,方怡之殤
聽聞蔡京問自己對梁薪收服步軍司這事有什麼看法時,高俅憤怒地拍一下桌子罵道:“哼!那姓梁的死太監也太狠太狡猾了,這個兔崽子可千萬不要犯在我手裏。否則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聽了高俅的話,蔡京點點頭後沒有做任何點評。他扭頭看向蔡絛問:“約之,你怎麼看?”
蔡絛想了想後說道:“回父親的話。孩兒認爲梁薪此人非同小可,不容小視。”
“哦?”蔡京似乎一下有了興趣,他繼續追問道:“此話怎講?”
蔡絛說道:“就那此次他應對步軍司譁亂之事。當他去的時候就先擂戰鼓,給譁亂之人安上一個不遵軍令的罪名,名正言順的殺之。然後他又以軍服刀刃爲界限,將步軍司的人分作了兩批。無軍服刀刃者處以重罰,有軍服刀刃者獎以重利。如此恩威並施,再加殺伐震懾,步軍司那些人又如何抵擋的住?”
“嗯。”蔡京讚賞地看了蔡絛一眼,接着蔡絛的話說道:“不僅如此。梁薪此人還藉着這個機會將高太尉安插在步軍司裏的人一網打盡,今後高太尉對步軍司再無控制之力,梁薪此次算得上是把整個步軍司納入自己囊中了。”
“對。孩兒還忘了有這一層。”蔡絛一副受教的模樣說道。其實他早已經想到了,只是他故意不說出來,爲的就是要讓蔡京說出來他再迎合而已。當兒子的需要時刻去揣摩自己父親的喜好想法,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豪門的悲哀。
“父親。如今梁薪已經將步軍司接下,那麼下一步他肯定是要對山東賑災款貪墨一事動手了。此事我們該如何應對?”蔡絛問蔡京。
蔡京捋了捋自己的那日益發白的鬍鬚,淡淡說道:“四個字,靜觀其變。”
西廠總部。梁薪瀏覽了一下自己書桌上曹元正剛剛拿過來的名單,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林沖在門外說道:“大人。林沖求見。”
“進來。”梁薪道。
林沖推門而入,首先對着梁薪行了個禮。梁薪點點頭,指着書桌前的椅子道:“坐下再說吧。”
“謝大人。”林沖到椅子上坐下後,梁薪笑着說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可能得辛苦你了。”梁薪將桌上的名單遞給林沖:“凡是名單上列明的人,一律抓回西廠審查。如果查證屬實他們和山東賑災款貪墨案有關,那麼本侯就立刻上報聖上斬他們頭。”
想了想,梁薪搖搖頭道:“不對。斬他們的頭也太便宜他們了。直接抄他們家,讓他們變叫花子。”
“嗯。大人英明。”林沖笑着說道。
梁薪搖搖頭,一臉痛心疾首地對林沖說道:“林沖,你這人有個缺點你知道不?”
“缺點?”林沖微微一愣,肅色抱拳道:“請大人賜教。”
梁薪一臉認真地說道:“你的缺點就是……太喜歡說實話。”
林沖:。……”
西廠的鐵騎又開始行動了,兩千人盡出四處抓人。路轉運司的轉運使被抓,提舉常平司司長被抓,糧草押解隊指揮被抓……短短時間內,西廠鐵騎抓了四十多人回西廠。經過審查,四十多人一個沒落空,全部被抄家入獄。
查抄四十多人的家,梁薪聚斂了八十多萬貫財富。什麼叫官小胃口大,什麼叫貪官三年,刮地三尺。梁薪總算是見識了。
梁薪轟轟烈烈的反貪行動確實震住了不少人。很快戶部司衣糧案、度支司掌結案、錢帛案三大部門裏的十二個要員全都到了蔡京府上。
蔡京並沒有親自出來接待他們,只是讓蔡絛在偏廳接待了這十二個人。十二人個個手掌機要大權,但此刻卻全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看見蔡絛,他們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蔡大人,現在那西廠到處抓人。底下那些人已經被抓的差不多了,眼看就要到我們了,您說這可怎麼辦啊。”
“是啊是啊,底下人熬不住西廠的酷刑遲早會把我們供出來。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就危險了。那梁薪不可像其他人,這人可夠狠。山東叛軍、清溪縣反賊全都被他殺退了。另外據說他剛掌管步軍司爲了肅正軍法一口氣就殺了一百多個人呢,這子是個殺星。”
“對啊對啊,蔡大人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啊。”
看着這一羣所謂的朝中大員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太監嚇到如此地步,蔡絛不由得暗自鄙夷。這羣人玩點權謀官術陰謀詭計是不錯,但是要真遇到那種既能玩陰謀詭計又敢亮真刀真槍的人,這羣人全都得完蛋。
蔡絛輕輕用指頭扣了扣桌面,等待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蔡絛說道:“好了好了。全都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這一次的事咱們鬧得挺大,也給皇上惹了不小的麻煩。依我看咱這樣,我們把錢拿出來,然後去找那姓梁的談談。
畢竟硬要拼個魚死網破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好處,他這麼折騰爲的是什麼?無外乎就是名利二字,名他現在有了,咱們再把利給他。相信他也不會再死咬着我們不放了。”
“大人高見。”戶部司與度支司的這十二個大員紛紛出聲表示支持蔡絛的決定。大家商議了一下準備拿出五十萬貫交給蔡絛,由蔡絛去和梁薪談。
話說讓十二個兩司大員都膽戰心驚的梁薪,此刻正開開心心地拿着一個精美的木盒子回梁府。剛進梁府梁薪就把秦晴和王詩音給叫到了後院,想了想他又將沈方怡叫到了後院。
在後院的石桌之上,梁薪將木盒子打開,裏面倒出一顆顆小木塊。
王詩音拿了一塊小木塊起來看了看低聲念道:“三萬?”她笑着問梁薪:“梁郎。你拿來的這是什麼東西啊?”
“別提了。在北宋呆了這麼久,一點好玩的東西都沒有。前幾天我抽空讓找工部的人給我做了一副麻將,你還別說,工部的人手藝挺好,做的麻將不必二十一世紀的麻將差。”
“麻將?二十一世紀?”秦晴愣了愣,開口問道:“二十一世紀是什麼?”
“我知道。梁郎說是一千年以後的世界。”王詩音笑着說道。
“一千年以後?”秦晴一頭霧水。梁薪擺擺手道:“哎呀別說了,我先教你們這麻將怎麼玩。”
說完梁薪開始教三女麻將的玩法,三女都很聰明,梁薪只說一遍她們就懂了。於是開始玩。現在試玩兩局不算賭注,等到大家都表示會玩時,梁薪他們開始有了賭注。很不幸,沈方怡每隔三五把就會做一次相公(多牌或者少牌的意思)。
又是一把。梁薪認真地看着沈方怡,沈方怡微微一驚後開始去數牌。梁薪搖搖頭道:“不用數了,多了一張牌。”
“啊?”沈方怡俏臉一紅,愣了愣後竟然眼眶一紅,哭了……“誒,方怡,你怎麼哭了?”梁薪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沈方怡。
沈方怡起身就跑,梁薪看了看秦晴和王詩音。王詩音點點頭示意梁薪去看看,梁薪趕緊跟過去。
在梁府的人造湖旁,沈方怡拿着石頭不斷地扔在湖裏。
梁薪笑着打趣道:“方怡啊,你再扔湖裏的魚都會被你砸死的。”
沈方怡轉頭看向梁薪,目光有些閃躲。
梁薪走過去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我不相信你會爲了一個遊戲而哭。”
沈方怡偷偷地看了梁薪一眼,然後眼眶一紅,又哭了。她站起來又準備跑。梁薪一把將她拉住,她將頭埋在梁薪懷中說道:“怎麼辦?怎麼辦?我發覺我已經越來越不恨你,越來越不恨你了。可是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呀……”
清晨的陽光和煦而美好,照耀在人身上帶着一絲淡淡的暖意。
早晨起牀,梁薪走出房間卻沒有看見端着花瓣水等待他來洗臉的沈方怡。梁薪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完事後故作隨意地問:“方怡呢?怎麼今天沒看見她?”
“方怡走了。”一身管家打扮,嘴上粘着小鬍子卻依舊俏麗的王詩音走過來。她遞出一封信給梁薪:“也不知道你怎麼欺負人家了。她留下一封信指定要你親啓,你自己看看吧。”
梁薪嘆了口氣,接過信拆開。信上說:“梁薪。方怡走了。勿念。以往總覺得你是個大惡人,但與你相處越久才越感覺到你是個難得的好人。你時而成熟睿智,時而風趣如孩童。你尊重女性,下人,從不以自身的身份權勢自傲。你憂心國事,心繫天下。這一切方怡都看在眼裏。方怡自知父之過罪已及死,但畢竟吾爲人女,日日在汝身邊方怡無法自處,故決意出走。他日有緣,若江湖再會。方怡必與梁薪一逢泯恩仇……”
看完信後,梁薪將信收回轉手遞給王詩音讓她收好。他心裏仔細想了想,最後覺得方怡暫時離開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另外方怡在心中把梁薪大大的誇獎了一番,這讓梁薪的虛榮心得到了非常大的滿足。
今日宮中沒什麼要事,山東貪墨案的調查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梁薪與王詩音、秦晴一起喫過早飯後才晃晃悠悠地出門。
印江林架着馬車送梁薪到皇宮城門口,梁薪進入皇宮後先去了內侍省。在內侍省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梁薪又去了一趟教坊司。
教坊司原本是負責教導宮女太監宮廷禮儀的一個地方,但是自從梁薪入掌內侍省以來,教坊司就成爲了教導宮女太監讀書識字,練武強身的地方。
走進教坊司。幾名梁薪重金從書畫院聘請來的院士正在教導宮女太監們讀書。另外還有一大部分小太監在幾名禁衛軍的高手教導下練習武藝。無論是讀書還是練武,太監宮女們都很明白這一切來之不易,所以都學得很認真。
見到梁薪走進來課堂,正在教導讀書的院士立刻停下來對着梁薪行禮叫了聲:“參見忠義侯。”底下的宮女太監們則一起叫了聲:“參見梁公公。”
梁薪對着大家點了點頭,笑着說道:“看見大家學習很認真我很欣慰,過段時間等我從山東回來我就給大家辦一場會考,如果有誰能拿到會考前三甲,我獎勵百貫白銀,同時擢升一級。”
“謝梁公公。”宮女太監們頓時興奮不已。
看完讀書的,梁薪又去看了看練武的。剛到操場梁薪就嚇了一跳,他剛剛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叫聲:“梁薪!看見本宮不過來行禮,你想往哪兒跑?”
梁薪頓時像是被點了穴一般愣在原地,他轉身回去訕訕笑着行禮:“紫霞公主。”
紫霞笑着點了點頭,她朝着梁薪走過去。在經過樑薪的身邊時,紫霞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跟我走。”
梁薪心中忐忑不安地跟在紫霞身後,他一直在想自己已經和夏貴妃發生過關係了。那麼紫霞就應該算是他的便宜女兒。嗯,一定要和這妖精保持距離,不然一個把持不住,那不就亂套了嗎?
紫霞將梁薪帶到御花園的一處楓葉亭中。深秋的楓葉紅得很漂亮,美人蕉、木芙蓉、雁來紅各種花嬌豔盛開。如果是以往,紫霞和梁薪單獨相處肯定會跟他鬧騰個不停。但是現在她坐在涼亭之中,眉目間卻充滿了憂慮。
看着紫霞那副模樣梁薪莫名的感覺自己心裏也有些難受,他心中猛然一驚,暗自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在乎這丫頭的心情,難道我喜歡上了這丫頭?不對不對,我怎麼會喜歡這丫頭,雖然她長得有漂亮身材又好,氣質又高貴,有頑皮可愛……咦?怎麼我心裏想的全是她的好?”
梁薪搖搖頭將心中那些胡思亂想暫時拋開,他笑着坐到紫霞對面道:“怎麼了。我們可愛的紫霞公主今天怎麼不開心啊?”
紫霞擡頭看了梁薪一眼,她低聲問道:“梁薪。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額……”梁薪尷尬地笑了笑道:“怎麼會呢,你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紫霞公主啊。”
“是嗎?”紫霞擡起頭,美麗的眼眶竟然一下子紅了。她嗚咽着說道:“那爲什麼每一次你看見我就想跑,每一次都躲着我?還有父皇、母后,他們也沒有以前那麼喜歡我了。父皇他……他……他還要把我嫁到西夏去……”
紫霞眼眶中一直在滾動的眼淚一下滑落出來,看見平日裏古靈精怪調皮任性的紫霞一下變成這副模樣,梁薪心疼不已。他坐到紫霞身旁拍了拍紫霞的後背道:“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霞擦了擦眼淚道:“母后跟我說,父皇想將西夏的一部分守軍撤回來到清溪縣剿匪。他拍了使臣去西夏談友好協議,西夏那邊答應了,他們的三王子向父皇求親,說想娶我爲妻。父皇答應了……”
“這……”梁薪心裏堵堵的。從理智上說,他覺得趙佶這個決定並沒有做錯。西夏雖然國力不及大宋,但民風彪悍軍隊強勢。大宋現目前最要緊的就是應對遼金之戰一事,此刻與西夏交好無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情感上,梁薪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感覺。他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一種自己的東西別人搶奪的了想法。他伸手替紫霞擦了擦眼淚,笑着打趣道:“你是一個姑娘啊。無論怎麼說你未來一定要嫁人的,西夏王子挺不錯啊。大概就是人矮了一點,長得醜了一點,身上帶着一點難聞的羊羶味兒,爲人粗魯沒有禮貌而已。這些缺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忍忍就過去了。”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長得沒你高,沒你好看,沒你會吟詩作畫,沒你身上味道那麼好聞的。”
梁薪啞然失笑,這丫頭說半天意思不就是說除了我之外誰都不想要嗎?唉,魅力。這就是魅力啊。蒼天,就不能讓我的魅力稍微少那麼一點點嗎?
“公主。這世上比我高、比我好看,又比我會吟詩作畫還比我身上味道好聞的那可不好找啊。難道你就準備一輩子不嫁人了?”梁薪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當我們搞不清楚梁薪有多麼無恥時,我們只需要回想到這句話就能理解他的無恥已經到達了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境界了。
紫霞偏着頭想了想,她說:“那我就嫁給你。你願不願意娶我?”
梁薪愣了愣。他一直在引導紫霞說這句話,但是當紫霞真說出這句話時他又爲難了。且不說他和紫霞之間身份的差異,也不理會他和夏貴妃之間的關係,就拿紫霞已經許配給西夏王子這件事來說,梁薪暫時就想不到該如何去解決。
看見梁薪發愣。紫霞突然神祕地笑了笑,她將嘴巴伸在梁薪的耳朵旁邊說道:“你必須娶我。因爲我知道你的祕密,你是一個假太監。因爲真太監是不會有那根棍子的。如果你不想辦法把我帶出皇宮娶回家,我一定會把你這個祕密給抖露出來。”
梁薪猛然一驚。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坑了,紫霞根本就是故意來找他解決她將出嫁西夏之事的。她是想用那個祕密來威脅我,梁薪心中微微一寒,一時間頓時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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