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蟒袍玉帶,綺雲心結
當趙佶派去打探情況的小太監回來繪聲繪色地報告了梁薪所有的所作所爲之後,趙佶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述說自己的感受。原本趙佶已經準備好要爲此次的事受士子們譴責,但最終結果卻是士子們不但同意了他修建邀月樓,並且還跪在宮門外大讚自己聖明。
此時此刻的趙佶只感覺幸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他似乎還沒做好準備。沉默了良久過後趙佶對楊戩說道:“楊戩,傳令下去着禮部加速製造丹書鐵劵,另外賜梁薪玉帶蟒袍,准許他宮中行馬。”
楊戩沒有任何表示,直接應了一聲:“是!”雖然表面上楊戩如同古井無波,但實際上他心裏卻暗自感嘆梁薪的聖眷實在是太濃了。玉帶蟒袍,這可是王爵纔可以穿配的服飾。宮中行馬,這更是少有的殊榮。楊戩記憶中似乎也就蔡京因爲年紀太過老邁,趙佶特地恩准他乘轎入宮。其餘朝堂之中再無一人能夠在皇宮裏還使用代步的工具。
送走了那些士子,梁薪轉身走進皇宮彙報情況。原本他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成全趙佶的準備,但是連他自己也沒想法一路因勢利導最後居然演變成如此結果。那些士子離開前還紛紛對梁薪說:“侯爺高瞻遠矚,志存高遠,在下等實在佩服。之前因沒有理解侯爺苦心還錯怪侯爺,現在想來實在慚愧,萬望侯爺見諒。”
對着那羣單純的孩子,梁薪少見的臉紅了。
再進入文德殿,趙佶的神情振奮了許多。似乎紫霞“自殺”帶給他的感傷也隨着這次的事一起消散了。不過想想也是,趙佶兒女衆多,死掉一個失寵的公主他也不會真正傷心到哪兒去。最是無情帝王家,帝王的無情其實就是源自於他的情分作了太多份,被攤得太薄了。
趙佶對梁薪一陣讚賞勉勵之後便宣佈了一下對梁薪的獎勵,梁薪對於那什麼玉帶蟒袍或者宮中行馬並不是太感興趣,不過有獎勵總比白辛苦好,聊勝於無嘛。
離開皇宮,梁薪策馬去了步軍司軍營。步軍司的軍營裏今天將爲梁氏武堂第一期學員舉行畢業典禮,作爲名義上的總負責人,梁薪無論如何也該出席一下畢業典禮。
這一期梁氏武堂一共有三十九名學員,經過重重考覈三十九名學員全都通過了考試,順利畢業。其中童武雖然是後期才加入,但因爲底子好最終還是通過了考覈。
來到步軍司軍營,西廠萬餘名鐵騎、步軍司五萬多人馬全都彙集在演武場上。梁薪到來的時間剛剛好,林沖剛剛講完開場白,梁氏武堂的學員們還沒有走上臺。
見到梁薪到來,林沖直接開口道:“最後有請梁大人上臺訓話。”
梁薪笑了笑走上臺,底下西廠鐵騎和步軍司的人齊聲叫道:“參見大人!”聲音洪亮,氣勢磅礴。
梁薪環顧了底下衆人一眼,看到大家表現出的都是一副精兵模樣,梁薪心裏頗爲高興。這其中西廠鐵騎就不多說了,畢竟西廠鐵騎梁薪花的心思比較多,精銳一點也是應該的。但是步軍司一開始梁薪接手時純粹就是一副軍紀渙散毫無作戰能力的九流軍隊,如今步軍司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士兵們個個朝氣蓬勃鬥志昂揚,無形中散發着精銳之師的氣勢。
梁薪相信步軍司現在只需要再經歷幾場戰鬥,經過戰火與鮮血的洗禮後他們也能很快變成百戰之師。
梁薪忍不住微微頷首道:“看見大家,我很高興。”說完這一句梁薪頓了頓,然後才接着說道:“我們大宋的軍隊,一直以來都被那些文人墨客所詬病輕視。邊關之上,無論是遼國還是金國,甚至是小小西夏,他們全都敢來肆虐。究其根本原因是什麼?根本原因就是我們大宋軍隊本身不夠硬,打不過別人,甚至根本就不敢和別人打,所以才致使別國誰都敢來欺負我們。
但是現在我看到你們,我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了。未來再有人敢犯我邊關,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跟他們血戰到底,追殺千里誓不罷休。告訴我,你能會不會這樣做?”
“會!”下面的人齊聲應道:“血戰到底,追殺千里誓不罷休!”
“好!”梁薪點頭道:“今日是我們梁氏武堂第一批學員畢業的日子,他們畢業以後梁氏武堂就會開始招募第二批學員。我說過凡是能從梁氏武堂畢業的人,未來一定會在步軍司擔任要職,所以第一批梁氏武堂的學員將依據考覈成績分別任職步軍司統領軍官。
他們的檔案我已經報過樞密院批覈,從此以後他們將各司其職,帶領大家繼續成長。同時他們也會接受大家的監督,如果在其位未盡其責者,我也會立刻將其替換下來,重新從普通士兵做起。好了,言盡於此,我們現在先有請這三十九位榮譽學員上臺吧,大家拍拍手鼓勵一下他們。”
演武場上掌聲雷動。梁薪親手爲三十九名學員頒發的畢業證書,以及梁氏武堂的專用徽章。這個徽章是梁薪自己設計的,形象十分簡單。就是一把劍和一柄刀交叉,然後上下分別書寫有“梁武”二字。不過此時的梁薪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未來這個徽章居然會代表着大宋武將的最高榮譽。
畢業典禮結束,忙碌了一整天的梁薪終於可以回梁府好好休息一下。梁薪走進梁府大院,第一眼就看見上官一止正閉目站在正廳前方的操場上,在他身旁印江林正閉着眼睛盤膝而坐,似乎是在練功。
梁薪剛準備開口跟他們二人打個招呼,梁瑞趕緊拉住梁薪道:“四弟你千萬別胡亂發出聲音,二哥他今天練武時突然頓悟,如今正藉着機會在衝擊九品,上官前輩在給二哥護法。”
“衝擊九品?”梁薪微感驚訝,他沒想到印江林居然這麼快就摸到九品的門檻了。不是說突破到九品很難的嗎?就已印江林那智商居然也可以說在四十歲之前突破?
不過心裏想歸如此想,對於印江林有望突破梁薪自然也很高興。他立刻輕手輕腳地走過操場,然後直接繞到了後院。
在後院看見正在玩鬥地主的詩音、知畫、秦晴三女,梁薪的心頓時輕鬆下來。他張開手道:“我三位可愛的夫人,你們家英俊瀟灑的相公回來了。”
“相公。”看見梁薪,詩音和知畫最先放下紙牌跑過來一左一右地挽着梁薪,秦晴站在原地愣了愣。她沒想到自己只是遲疑也一下樑薪身邊就沒有自己站的位置了,不過樑薪倒也沒有厚此薄彼,走到秦晴身邊他伸手摸了摸秦晴那細膩白皙的美麗臉龐,笑着說道:“呆着幹嘛?難道被你家相公我的英俊瀟灑英明神武給驚着了?”
秦晴笑了一下:“不知羞,哪有像你這樣自己誇自己的?”
梁薪神色肅然,搖着頭認真地說道:“我哪裏是在誇自己,我這分明就只是在說實話好不好?”
說完梁薪四處看了看,然後問秦晴:“對了,萬綺雲萬師姐呢?”
提起萬綺雲,秦晴的神色頓時黯然了一下,她微微低垂着頭道:“萬師姐不想見到我,所以搬到西廂房那邊去住了。”
梁薪點頭“噢”了一聲,心中也替秦晴和萬綺雲之間的事傷腦筋。特別是看見秦晴神色黯然,梁薪也替秦晴有些傷心。他知道秦晴和萬綺雲從小到大都是好姐妹,如今搞成這樣秦晴定然十分難過。
梁薪拍了拍秦晴的後背道:“好了,不要難過,等下我們喫過飯了我再去勸勸她吧。大家姐妹一場何至於如此呢。”
“嗯。”秦晴這才擡起頭,眼中的黯然稍微消散了一些。
在後院和三女一起吃了頓簡單而又愉快的午餐,梁薪詢問了一下秦晴萬綺雲喜歡喫什麼樣的菜式,然後他吩咐府內的廚房依樣照做。
廚房將飯菜做好後梁薪親自提着飯盒走到西廂房。到了萬綺雲所住的房間門前,梁薪敲了敲門,然後開口問道:“綺雲,你在嗎?”
“我在,你進來吧。”萬綺雲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聲音帶着點嘶啞的感覺。
梁薪推門進去,走到圓桌旁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然後又將食盒裏面的飯菜一樣一樣地取出來:“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一些飯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歡我立刻派人去給你換。”
萬綺雲從裏屋走出來,看見桌上全是自己平日裏喜歡喫的菜式頓時心裏暖了一下。她擡頭看向梁薪說了聲:“謝謝。”
梁薪也擡頭看向萬綺雲,笑着搖頭:“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
突然梁薪發現萬綺雲眼眶紅紅的,很明顯是之前哭過。梁薪直接問道:“你哭過?”
這不提還好,一提萬綺雲眼眶又是一紅,淚水瞬間噙滿眼眶。萬綺雲趕緊背過身去搖頭道:“沒有,是風沙迷了眼睛。”
梁薪走到萬綺雲身後低聲道:“哭就哭吧,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這房間裏面哪裏來什麼風沙?”
萬綺雲肩膀抽了抽,突然一下轉身撲進梁薪懷裏嚎啕大哭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殘忍?”
有人曾經跟我說過,每一個外表堅強的女人,其內在都有一顆柔軟的心。這話也許不一定全對,但不可否認有它的道理。比如現在的萬綺雲,平日裏她總給人一種十分堅強的感覺,但是現在她靠在梁薪懷裏卻徹底崩潰了。自從她父親龍雲逝世以來,這次是她第一次在有第二個人在的情況下哭泣。
她大聲質問着“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確,命運對她確實挺殘忍的。從小與父母失散,以一個孤兒的身份長大。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不曾想剛剛相認就被人殺了。並且殺父仇人還全都是自己以往視作最親的人。這樣的鉅變,對於誰來說都太過於殘忍了一些。
梁薪輕輕拍着萬綺雲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萬綺雲的眼淚很快就溼透了梁薪的衣服,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在這天下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梁薪用雙手扶着萬綺雲的肩膀,將她從懷裏拉起來認真地看着萬綺雲道:“你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你還有我,還有……秦晴。我們都把你當做最親的人在看,所以你在這天下絕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萬綺雲睜大眼睛看着梁薪,突然她再次抱緊梁薪,然後什麼話也沒說。這一次萬綺雲的擁抱讓梁薪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意味兒,如果梁薪沒有猜錯的話他可能又沾惹桃花了。
安撫過萬綺雲後,梁薪原本想勸她去東廂房與詩音她們住在一起。不過萬綺雲很明顯還沒有完全解開心結,所以暫時婉拒了梁薪的提議。梁薪也知道這樣的事不能操之過急,所以也沒繼續勸萬綺雲。陪着萬綺雲東拉西扯聊了會兒天,然後梁薪從西廂房離開。
剛剛經過正院的時候門房的人突然叫住梁薪:“侯爺,有人送了封請柬過來。”
“請柬?”梁薪伸手,門房的人跑過來將請柬遞到他手中。梁薪翻開請柬看了看,請柬的內容大概就是請梁薪到一和酒樓聚一聚。請柬上沒有着名邀請人,只說了一和酒樓墨梅閣等候。
梁薪看完後笑了笑,他掌管西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和酒樓的幕後老闆其實就是鄆王趙楷。上次趙桓被人設局陷害一事令得趙楷如今上位做太子的呼聲很高,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所有的行事佈局讓梁薪都感覺此人有些心機過於沉重。
就拿上次趙桓在足球場找梁薪,想讓梁薪做他的老師。原本二人約定第二天在梁薪見面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當日趙桓就被皇上下令禁足一個月,一個月內不準走出太子府。事後梁薪派西廠的人打聽過,當天趙楷曾經進過皇宮,他前腳剛走後腳趙佶就對趙桓下了禁足令。很明顯趙桓被下禁足令跟趙楷脫不了關係。
梁薪將請柬一收,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好,本侯爺就來會會你,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一和酒樓與一品樓中間相隔一條雁行街。在汴京百姓的眼中,一品樓在汴京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酒樓。但實際上汴京官場中人都知道,一和酒樓纔是真正的汴京第一酒樓。之所以其聲名不顯,究其緣由乃是因爲此處只接待朝廷官員,其餘人羣並不接待。
由於印江林還在打坐衝刺九品境界,梁瑞和上官一止在給他護法,所以梁薪換了身衣服後便獨自騎馬去了一和酒樓。
剛到一和酒樓門口,兩名中年人立刻跑過來對梁薪行禮道:“參見侯爺。”
梁薪看了二人一眼,點頭說了聲:“不必多禮。”然後翻身下馬。一名中年人上前來爲梁薪牽馬,另外一名中年人則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侯爺裏面請,我家主人已經在墨梅閣等候多時了。”
梁薪微微頷首跟着頭前帶路的中年人走出一和酒樓。酒樓裏似乎一個客人都沒有,梁薪隨着中年人上了樓梯,在第三樓時看見了墨梅閣。
中年人敲敲門,對着門內說道:“主人,忠義侯到了。”
“請侯爺進來。”裏面傳來聲音。緊接着門打開,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門旁邊伸手指向房內對梁薪道:“侯爺裏面請。”
梁薪打量那年輕男子幾眼,只見他面容俊朗,腰間纏繞着一柄軟劍。看模樣氣質,此人應當是出自於江湖名門,有着源遠流長的武學背景。
梁薪走進房間後果然看見了趙楷,趙楷站起身對着梁薪抱拳彎腰叫了句:“侯爺肯紆尊前來赴宴,真是令小王感覺榮幸之至啊。”
梁薪笑了笑,搖頭道:“鄆王言重,能夠得鄆王邀請聚宴是在下的榮幸纔對,鄆王剛纔所言實在是足以捧殺在下了。”
“哪裏哪裏。”趙楷打了哈哈然後指着圓桌前的位置道:“來,侯爺請入座。”說完,趙楷對那年輕男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年輕男子立刻點頭回應,然後離開了房間。
年輕男子離開後墨梅閣中就剩下樑薪和趙楷兩人。梁薪入座後趙楷說道:“也不知道侯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酒菜,所以就命廚房每種菜系的名菜都做了一份,侯爺嚐嚐看合不合口味吧。”
梁薪看了看滿桌子的菜,並不急於起筷。他淡笑着對趙楷道:“鄆王殿下,實不相瞞在下接到你的請柬時剛剛纔用過午膳不不久,現在實在沒有再進食的心情。不過在下相信鄆王殿下邀請在下前來應該不會只是爲了喫一頓飯吧,有什麼話殿下可以儘管直說。”
趙楷看了梁薪一眼,在他的臉上樑薪總是能看到與他外貌年紀十分不對等的成熟。趙楷拍了下手道:“好,忠義侯果然快人快語。今日小王勞煩侯爺前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侯爺交個朋友而已。”
“交個朋友?”梁薪微微沉默了一下後淡淡笑道:“鄆王殿下,朝廷可有律法明文規定宗親子弟是不能與外臣走的太近的。”
“哈哈哈……”趙楷笑了兩聲道:“侯爺說的沒錯,祖宗法例未免皇室宗親與外臣勾結合謀篡奪皇位是不允許宗親與外臣走的太近。但是小王只是單純想跟侯爺做個朋友,坦坦蕩蕩並無其他想法,如此侯爺也覺得不可?”
梁薪笑了下道:“既然朝廷有律法規定,那我想我與鄆王殿下還是避忌一點的好。”
說完,梁薪一下站起身來:“鄆王殿下,在下還有事需要處理,可能只能先行告退了,還請鄆王殿下不要見怪。”
趙楷也站起身,臉上依舊掛着笑容,似乎並沒有生氣。他想了想問梁薪:“聽聞太子意欲拜侯爺爲師,不知侯爺是否也會避忌宗親不能與外臣走的太近這一法例呢?”
梁薪看了趙楷一眼後回答道:“鄆王殿下可能不知道,在下本身就是太子少保,兼有照顧太子的職責。但是也僅僅是職責而已,並無其他個人感情因素摻雜。我是皇上的臣子,我只忠於皇上。”
趙楷聽後點點頭,臉上帶着笑意道:“多謝梁薪。”
梁薪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搖頭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講,但我還是想說出來。鄆王殿下,人生其實很美好,有的時候放下一切,敞開心扉你就能感覺得到這世間的種種美好。”
趙楷也笑了,搖頭道:“侯爺所言極是,但相信侯爺也明白有的時候有些人從一出世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好了,沒有選擇,無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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