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將阿箬奉若如懿
鏡頭切到另一面,從環心的視角來看,儀貴人安靜地躺着,頭歪向一邊,兩眼輕輕閉着,膚色脣色皆是蒼白,只有零星的暗色斑點,總之,瞧着異常恐怖。環心不安地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忽然尖叫一聲,把手中藥湯扔在地上。
(章總又被她嚇到:“怎麼老是一驚一乍!”)
(白臉笑他膽小:“皇上,您又被嚇到?”)
(章總瞪他一眼:“朕在世時,身邊的人沒有像這樣大喊大叫的。”)
他在如懿傳裏,可算是開盡眼界了。
難爲弘曆身邊都是一羣精神不穩定的人,他的脾氣居然還能那麼好。
說到弘曆,巧了,鏡頭又回到養心殿。
阿箬如今是御前的宮女,挎了一籃子點心,跨過門檻,滿臉緊張地走了進來。她並不是第一次走進這裏,但是,這一次她不是爲了替誰傳話,替誰請人,而是隻爲了她自己。
見着弘曆,她利落地蹲了一下:“皇上!”
她進來時,弘曆正在寫字,聽着了動靜,便擡起頭來打量她。他眼珠一動,瞥向左側,李玉輕輕點了下頭,慢慢轉頭看向自己的左邊,僵硬地瞧了眼阿箬,便倒退着出去了,把殿內留給弘曆和阿箬二人。
看到這一幕,章總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舊事。
不是他的,是弘曆的——也可以說成是如懿、李玉、弘曆、阿箬、惢心、王欽,六人的事。那天王欽借題發揮,在養心殿的大門口懲罰李玉,跪了一地碎瓦鐵碴,把養心殿的臺階前抹上了一層血,隨後如懿命李玉拖着傷腿走了半個紫禁城,走到延禧宮,由她親自拿刷子撒了點藥粉,爲他施恩,從此李玉對如懿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但她明明可以叫三寶送藥去廡房的,都是太監,相處起來也親近。由此,章總認爲,她故意叫李玉躲着人去,就是爲了自己方便,兼不願意讓旁人知曉。她想隱瞞的,不就是她與御前大太監有來往嗎?阿箬是她的貼身侍女,雖然當時只有惢心在旁邊陪着,可阿箬會不知道?
李玉方纔瞧她一眼,莫非是怕阿箬告狀?
“呵呵。”聽完了章總的猜測,白臉不由得笑出聲,“他還用怕這個?”
章總一愣,低頭思索一番,便也笑了起來。
對呀,琅嬅用自己的貼身宮女收買王欽,弘曆明明知道,卻不在乎。那麼,李玉是如懿的人,他大概也不在乎吧。
章總笑完,又愣住:“那他莫名其妙瞧她一眼,就真的只是爲了瞧她一眼?”
“這電視劇裏,莫名其妙的眼神和表情多了。”白臉說。
“可以這樣嗎?”章總問。
“雖然不可以,但是沒辦法。”白臉聳聳肩。
……
就算只剩下兩個人了,弘曆也不說話,阿箬地走進去,放下點心盒子,竟然就自覺地走到了弘曆身邊,擡手去拿硯臺裏的硃紅墨條,急切地研了一硯紅水。
弘曆忽然親切地問:“傷好些了嗎?朕賞你的藥,可塗了?”
阿箬羞澀地一笑,放下墨條,轉過身來謝恩:“多謝皇上,奴婢都塗了。”說完這句話,她也像海蘭一樣撩起袖子給他看,不同的是,海蘭的袖子裏藏着新傷,她的皮膚則是看不出有受過刑的痕跡了,瞧着一道道交錯的顏色,更像是亂塗的胭脂。
弘曆不由得一笑,阿箬的神情越發羞澀了。
(章總看得眼睛疼:“非得從御前宮女走一遭嗎?就不能直接封個答應?弘曆還不如正經地納了她,何必放在身邊玩這種花樣?好嚇人呀。”)
(白臉挑眉:“您居然不喜歡這種花樣?”)
(章總喝了口奶茶:“朕是覺得,他一點都不喜歡她,爲什麼要裝出一副對她感興趣的樣子呢?”)
如果單純是爲了保她平安,放在御前看着便是。
他明明私下提起她時一臉厭惡,現在又作出那種樣子,實在是教人難受。
主要是章總自己看着覺得難受。
他覺得弘曆這個樣子,像是在討好阿箬。
——爲什麼啊?
弘曆已經是皇帝了,要收拾一個宮女,是很簡單的事,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呢?只聽聞過貓玩老鼠,難道貓會逮着一隻螞蟻折騰嗎?
可他管不了弘曆。
弘曆就非要在養心殿裏,演出一副對阿箬情難自已的模樣。待阿箬重新研墨了,他才寫了幾筆字,就忽然又偏過頭來,端詳着她那隻研墨的手。當阿箬緊張地望向他時,他便微微一笑,突然擡手去硯中舔筆,渾厚的大手接近時,阿箬的小手緊張地往旁邊一躲,卻不敢也不能完全躲開,因此兩隻手的距離便縮得極近。
章總痛苦地捂住臉,然後飛快地打開手指漏出一條縫,供半隻右眼觀察:他還不能不看。
弘曆的聲音充滿磁性:“難怪古人都說,要讓閨中少女來磨墨,紅袖添香,自然是一種樂趣。但也唯有你們,才能夠用力適度,磨出不澀不枯,帶光澤的,墨汁來。”
(章總一陣噁心:“他是討好她嗎?”)
討好如懿、討好太后、討好高曦月,現在連御前行走的宮女也要討好了?
明明在那個毓瑚姑姑面前,還說是要放在眼前保護,怎麼趁着毓瑚不在,又哄起阿箬來了?
白臉道:“這是情人情趣。”
章總也有話說:“他與阿箬何時有過情意?”況且他相信如懿,便會認爲阿箬誣陷如懿,如此說來,他應該正恨阿箬纔對。結果放在身邊,還給了她隨意動御案上的東西的勇氣和權力,簡直是奉若如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