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葉赫那拉·意歡
地府裏有那麼多的鬼,如果所有鬼都有這種怪異之力,怎能維持穩定。
白臉卻笑起來:“皇上,殊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哪。”
有小鬼,自然有大鬼,人家也不能白白早死上千上萬年吧?
“衆人既已變了鬼,知道死後是這樣的世界,未來還能回到這裏,誰會想永世鎮獄,或是魂飛魄散呢?對待死硬人士,地府也有鐵拳鐵腕鐵石心腸。”白臉輕輕捏了捏拳頭,讓章總瞬間坐直了。
“好好看戲吧。”他笑眯眯拍了拍章總的肩膀,“您一直期待的葉赫那拉氏,即將登場。”
可是章總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
他疑惑地問:“在這?”
列下都是後宮妃嬪或是皇室貴胄,全是愛新覺羅家的人,那位來自葉赫那拉氏的女子能塞進何處?
但白臉篤定地說:“您等着就是了。”
……
在高曦月下令後,舞女進入大廳,身穿粉色裙裝,齊齊起舞,高臺之上,弘曆先向太后敬酒,隨後衆人一齊向太后、皇上敬酒。看了會兒舞蹈,太后忽然說:“皇帝啊,已入秋日,再舞這曲桃夭,太不合時宜了,咱們換一首歌舞吧。”
(章總點點頭,又搖搖頭:“桃夭,以桃花起興,確實不合時宜——皇后親自備了歌舞,怎麼會不考慮到這點?”)
(白臉拍拍他:“這叫劇情需要。”)
太后面向弘曆,滿臉堆笑:“哀家給你引薦一個新人。”
弘曆面露不悅,但又很快將這份情緒壓了下去:“哦,皇額娘做主便是。”
太后笑得更歡欣了:“福珈。”
福珈擡起手來,拍了拍手。
(章總顫顫巍巍地指着她:“又、又!”)
又是這副叫狗的架勢!
隨着福珈將手拍響,八名舞女一齊離開,一名身着藍衣的女子手執團扇站在門口。曲聲赫然一改,隨着悠揚清婉的曲調,這女子快步走上前來,右手緩緩拿開摺扇,露出真容。
同時畫面也打出了她的名字:
【葉赫那拉意歡】
(章總髮出了失望的聲音:“……啊……”)
白臉聽出他情緒不對,扭頭提醒他:“這就是你想見的那個葉赫那拉氏!”
“朕知道,朕知道。”章總遺憾地說,“她和那個誰好像。”
“誰?”
“朕想不起來了,再想想。”
章總終於得見那位拿着他的御詩愛不釋手的女子,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還是這樣一種出場方式,頓時覺得連正襟危坐都不必了。他又開始用手剝瓜子——不拿嘴嗑開,純粹是爲了沒事找事做:“引薦……太后到底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
不管章總是怎麼想的,反正,當看清意歡的臉以後,弘曆立刻就露出了不值錢的樣子,兩隻眼睛像第一次見到白蕊姬時一樣,巴巴地長在意歡身上,挪不開。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意歡則捻着那隻團扇,站在大廳中央來回打太極轉圈圈地吟誦,也不知道跳的哪門子舞。不過這也並不重要,因爲這種“舞蹈”反而能夠讓弘曆最大限度看到她的臉,他不斷變換姿態,皇后早就發現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蘇綠筠不明所以,專心致志地聽歌,笑着對旁邊的人說:“皇上最愛詩詞,這姑娘啊,倒是不俗。”
金玉妍嘁了一聲:“什麼不俗啊?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唱的這是什麼呀?”
(章總難得認可她一句:“朕愛詩詞,也愛歌舞,可湊成這樣,也太難聽了。”)
高曦月輕蔑地說:“這是李清照的醉花陰。”
金玉妍喝了口酒,看她一眼,呆住了。
(章總也呆住了:“人家說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你說這是李清照的醉花陰?答的這是什麼話?朕還說這唱得得跟寫詞的李清照道歉呢。”)
章總不由得覺得,他現在就是被排斥的金玉妍。
明明就是一堆垃圾,大家還要硬誇。
弘曆好歹是衝着她的臉,蘇綠筠和高曦月是衝着什麼?李清照的詞?這首醉花陰,是這個葉赫那拉意歡寫的嗎?會念人家的詞,就可以用來給自己貼金了?何況還唱唸得這麼難聽。
別人不說,弘曆的眼睛已經深耕在意歡身上,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意歡左右擺了兩回螃蟹步,又離他近了一些,弘曆便讚道:“凌波微步,踏歌吟詩,果然清新雋永,別出心裁啊。”他下意識看向太后,點了點頭,太后已經笑成了一朵菊花,儼然是又往外賣出了一位姑娘的老鴇子。
章總現在很慶幸她身邊跟了個恆媞長公主。
更假了。
一看就不是他的親額涅,假太后領着個假長公主,大家不會誤會他額涅了。
章總忍着她扭完了兩句黃花瘦,終於是唱完了。
“歌舞都唱完了,還不走近點?”太后吩咐。
“請太后、皇上、皇后安。”意歡上前行禮。
“好,今夜的歌舞甚好!”弘曆問,“你爲何只唸詩詞啊?”
意歡粗聲粗氣地答道:“臣女不喜太過熱鬧的歌舞,反倒覺得,古人的詩詞更有蘊藉,需細細品味才得以意趣。臣女素聞皇上秉聖祖文心之質,想來會得知音之感。”
“嗯。”弘曆很是滿意,對太后說,“皇額娘精心挑選的人,果然清麗,心思也不俗啊。這首李清照重陽思君的醉花陰,也很合時宜。”
太后眉開眼笑:“合不合時宜,哀家說了不算,只有皇帝你說了纔算~”
福珈適時接上主子的話:“皇上,這位格格是侍郎永綬之女,是滿洲鑲黃旗人。”
(章總喃喃道:“永綬?是永壽吧!永壽的女兒……是……舒妃?不對啊,其人乃是參加八旗選秀,指定爲貴人入宮的,又怎會是太后引薦……節宴獻舞……這種不體面的出身呢?”)
(白臉提醒他:“誰說不體面?您看她,無名指和尾指的長指甲已經留好了,隨時可以戴上護甲,這還不體面?”)
(章總:“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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